腾蛇知道先前是人族出力驱逐了水族，对人族有着足够的尊重，担忧自己重蹈斑虎覆辙，十分诚恳地缓缓传达道：“有何计划，可以向我告知，只要合理，我愿配合人族行动。”
“非常感谢。”无间惊喜腾蛇有着智慧通达的王者气概，“可否跟我前往容山中院与其余天玄境会面？”
“可。”
“可以带上你信任的下属。”
“你在此等候。”腾蛇折返山海潭。
无间小声告诉怀里的宝鼠：“顺利得不可思议……”
【因为它是一头正常的灵兽。】
树林中惊起无数飞鸟，腾蛇很快从云雾中展翅飞来：“走。”
两个时辰后，一只空族迎面出现在前方。
腾蛇张嘴露出獠牙，周身环绕无数雷电。在它发起攻击之际，无间连忙呵止：“不可！”
一个火球已经在腾蛇嘴前形成，无间抽剑披散火焰，挡在腾蛇面前，用手抵住它鼻翼阻止它前进：“对我有用！这是被控制的傀儡！”
腾蛇的自制力极强，虽然依旧抱有敌意，但缓缓后退，愿意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无间御剑落地，空族也跟随他降落至地面。这不是武将，而是柳昭控制的另一只空族，没有在身上携带任何东西。
“柳——”
无间刚开口，空族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开始呕吐。
“……”
腾蛇悬浮在空中，头伸入树冠之下。它的视力不佳，主要依靠气味与温度来辨别环境，沉默地感受着难以言喻的发展。
空族从胃里返出来一卷防水的牛皮纸信封，把信封呈给无间。
“辛苦了。”要从长虚界传信回来，这或许就是唯一的办法——武神应当不知道柳昭究竟控制了哪一只空族。
无间伸手在空族眼前挥动：“柳昭？你在线？”
空族不解地侧头，平静的白色眼眸突然略过一丝光彩，认真地凝视无间，舒展嘴角露出笑意。
“柳昭……”无间确认眼前的空族就是柳昭的化身，“有什么要说的？”
空族张嘴做出口型，无间脑中接受到空族传达的精神力：【我等你。】
“会来的。”无间点头，“你可还安好？”
空族突然展翅飞向上空，神情恢复冷峻，已经完成任务准备回去复命。
无间俯头看手上的信件，右手突然抽出破空剑，一剑斩断空族的左侧翅膀。
空族落地，张嘴发出尖锐的叫声。无间缓缓上前，看着空族在地上挣扎翻滚，瞄准角度挥剑砍下它另一侧翅膀。
发狂的空族亮出三戟叉刺向无间，无间劈碎三戟叉，掀翻空族一脚踹中它胸口，揪住它双手把它压在地上好一会儿，冷眼看着它逐渐失去力气。
无间严肃地告知它：“柳昭，有些事情我需要确认清楚，你不能再这么来无影去无踪。”
空族不断嘶鸣，突然张嘴咬向自己舌头，无间眼疾手快地伸手过去卡住空族的嘴，让它一口咬在自己虎口处。他忍住手掌骨骼碎裂的疼痛，眯眼质问：“你这么不愿意再和我相处？”
“……”
“这时候保持神秘不再重要，你我要做的均是大事，容不得丝毫差错。”无间抽出腰间捆仙锁绑住空族手脚，再扯出布条绑住空族的嘴，“我们必须要有一个随时能联系的渠道。”
他把空族放上麒麟后背，回头告知腾蛇：“久等，走。”
长虚界藏书阁中，柳昭睁开眼睛。
无间完全长大了……与原来很不一样。
回到中院，空族已经因为失血而昏迷。他利索地处理好空族伤势，用自己的灵力喂饱它，把它关入屋内修养，静下心拆开信封。
【召集所有天玄境一月初一新月之时攻入长虚界最有胜算】
距离一月初一还有三日。
无间把信件交给白舒雨过目：“莫非他观察出了规律，空族会在新月之时力量衰退？”
“哪有这时候新增设定的道理。”白舒雨扫视信件，“况且他立场不明，给不出能够说服我们的证据。”
无间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天上下弦的细月：“我觉得因为出于信任，他才没有多言。”
“他心里清楚你的变化，他也不会再当你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傻儿子。”
“他会相信有不变的东西吗？”无间露出无奈的笑意，“我觉得，这次我要一如既往地信他，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考验。”
“你不管那预知了？”
“我隐约觉得是祸患——但我相信他还有转机。我不该提前放弃，重要的是我自己怎么做，去避免悲剧发生。”
“你要感化他？倒也不失为一个成熟的思路。”白舒雨右手托腮，已经不再试图讲解什么，轻松地对他笑道，“还有时间，你自己去决定，空族扣在那儿了，你好好和柳昭聊聊。”
无间感慨：“大师兄突然好和善……”
“这不是要过年了嘛，你看柳昭把这日子选的。”
看他愈发和善的样子，无间补充：“我还是觉得你不太对……又准备牺牲了吗？”
白舒雨一掌呼他后脑勺：“牺牲个屁，遇事不决就想着让我牺牲？”
唐岚已经在他们身后站了好一会儿，这时候才略带歉意地轻声询问：“你们得到柳昭的消息了？”
无间这才发觉他存在，回头承认：“嗯，他建议我们正月初一前往长虚界。”
唐岚抬起右手缓缓往下放，最终搭在无间头上，略微俯身对他笑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听你的。”
无间仰头凝视他。
白舒雨呢喃：“师父你的信任太沉重了……”
“那也不是突然才沉重起来。”唐岚缓缓蹲下身体，跪坐在无间身后，双手搭住无间双肩，亲切地低声慢语：“我一直都相信你。”
无间情不自禁地翻旧历：“然而你上次还想打我。”
唐岚面不改色：“青龙之事？那也是出于我相信你会死。”
“……”
“舒雨说你今后会是长虚界的首领，他不会当面夸你，所以我提前来转达。”唐岚慢条斯理地打理无间长发，撩起一束发丝轻嗅气味，“能习得玉衡推衍术，就是天选之人，你的决定，就代表了长虚界的意志。”
白舒雨笑道：“师父你就是来给他增加苦恼的。”
“是吗？我觉得无间很能抗压。”
无间：“……”
唐岚忽然询问：“莫非你真的很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