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履孤危无辜受陷苦担当抛桑梓有志怀瑜甘流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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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配教师一事就此流产。海涛虽是心疼那笔冤枉钱,但仍是忍气吞声。第二天稍稍放晴,陈家庄小学开来一辆车,司机是范通,他受赵奉宪之命将两位特岗教师的行李拉了回去。海涛就此开始安排教学,他和李存河两人苦苦挣扎着将三个班的课程排齐。一旦遇上中心校开会,他只能安排陈玉贵和李存河两人一起上课,其间有上自习的,有上课的,左右兼顾方可周旋。他又让陈玉贵打探陈玉文的身体状况。陈玉贵传话说,陈玉文在外悠闲自在,根本不是看病,而是趁机出海涛的洋相。海涛只好亲自给陈玉文打电话,告知学校的紧急状况,言辞恳切,口口声声叫着叔帮侄儿的忙,快些回来救驾吧!陈玉文口上答应,却又说他的病情如何严重,暂时不能回来。海涛无奈,只得将实情上报刘本初。刘本初很是恼火,立即安排赵奉宪道:“你给陈玉文打电话,让他及时回来,不然就停发工资!”赵奉宪立即照办,然而消息仍是石沉大海。海涛想打报告给中心校,被陈玉贵拦住道:“算了!玉文心里咋想的我知道。你打报告也没用。他心思不比常人,吃肉从来不吐骨头,而且教育局里也有替他说话的,刘本初也是知道的。咱们慢慢地熬一天是一天吧!”海涛一听此言,顿时心灰意冷,便只顾专心教学,不再提及此事。

转眼几周过去,其间凤荷给海涛打电话,告知上学情况。他心中稍安,趁周末回泉安和女儿相见,带她到地摊吃饭,偶遇李玉成,得知他在全县干部招考中考得第一名,不由感慨万千,喝了两杯酒竟然泪流满面地说道:“我一心只想通过努力,改变一村教育。但是通过实践方知,这比老牛掉到井里还要艰难。你从此入了政界,可要好好修炼,不能混日子呀!”李玉成满腹豪气,把酒杯一举道:“放心了兄弟!我如果到你乡分管教育,你看我怎么收拾这帮不争气的东西!”海涛方心清气爽,与他多饮了两杯。饭后前去结账,李玉成立在旁边面目峥嵘,颇有为官之气。海涛与他分别后,送凤荷到岳母家,方返家休息。

不久清明将至,周童从上海返乡祭祖,约海涛至泉安小坐。海涛接到电话,很有兴致。他趁放学后忙去祭奠父母,但见脚下麦苗起身,春草丛生,再看身后河水渐涨,绿柳渐新,想到“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便忘却了生活中所有的痛楚,再没了任何的忧伤愤怒。他拍拍膝下的尘土,回到泉安,一路上更是坦然无私,澄明透澈。待他带着凤荷来到周童相约的酒店,竟看到桌旁坐着金苹与海玲,顿时傻了一般,自顾道:“哦,你们在呀!我,我,我来迟了!”金苹忙带凤荷到外面玩乐。周童方开门见山道:“所有的都不用我再说了。今天是清明节,海玲回乡办事,我也一样。涛子也刚从老家来。我的目的很明确,你们俩都不是外人,以前无论怎么纠结,现在都是单身。涛子,你自己啥想法,我不干涉。海玲与我认识虽晚,但我以为比你我还要真诚。你俩看看有什么要谈的,别让我瞎费心就好!”说完这些,他又看看两人,便起身走了出去。

海涛怔怔地看着海玲。她比十一年前稍微胖些,但越发丰润迷人。正当孟春时节,她一身简装,匀称得体,脸施淡妆,头发盘了个髻,手腕上戴着一对玉镯。海涛看出那正是十多年前在地摊上为她买的那对玉镯,心下便苦涩难当。十一年的分别,十一年的惦念,十一年的羞愧,她会原谅我吗?而今她戴着这对玉镯,也许暗示了什么,也许只是一种装饰。然而不管怎样,当他以这样一种落迫而颓唐的形象出现在海玲面前时,他的内心乱作一团,又想到周童对她的赞叹,她果然是有闺中之秀,但也不乏些林下之风,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开口。海玲也怔怔地看着他。她这个纯朴的农家女儿,虽历经了几番坎坷,但从内心深处还留存着当初最甜蜜最纯朴的爱恋。她那天在医院里第一眼看到病榻上的海涛,他那瘦削的体貌已让她心痛难忍。她知道她心中并不怀恨于他。随着父亲的下世,她看到账薄上有海涛下的祭礼,心中更加惦念于他。所以当周童向他谈起海涛的的女儿走失时,她又萌生了对他的怀念。尽管母亲和姐姐都埋怨她心太软,也劝她万不可再与海涛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相见。但最终,她没听信母亲和姐姐的忠告,她要与周童一块,亲眼见见这个当初弃她不顾的海涛。而今当见到他如此落迫而又颓唐,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心下叹道,人哪,难道真的就这么奇怪吗?为什么他和我竟又都成了单身?

海涛便木然地问道:“你怎么和周童一起来了?”海玲将头发往后一捋,笑了一下,叹道:“我没想到在外乡还能遇到他,还是你的老朋友。我很感谢他,因此尊重他的意见,才来与你相见。我听说你现在过得很不顺?”

海涛低头叹道:“我在你面前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甚至是罪不可赦。而今落得这步田地,也是罪有应得!”

海玲却抬脸笑道:“你这话说得也对也不对。我理解你,是我爹那人太古板。不过这都是陈年往事,我们今天不提了。周童带我来的意思你知道,只看你有啥想法。”

海涛更是自惭形秽,低头道:“我能有啥想法?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我只想把工作做好。最后要么辞掉校长,只做一个普通的教师;要么更天真的做法是打算到西部当志愿者,只是不知道如何办理手续。”

海玲并不晓得志愿者的艰难,只道他厌倦了尘世,是想当和尚的意思,沉思片刻道:“你有你的选择。周童想让你到外地发展。但你多年来一直教学,能适应经商吗?你要把握好了,不要只相信钱,那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最后这句话令海涛无颜相对,心中叹道,她在外经历这些年,认识果然不同流俗,便点头道:“我不是经商的料。我父亲他本是一个乡村教师,尽管没能享福,但我很敬佩他。我坚持我的选择,不会去经商的!不能当志愿者便罢,一旦如愿,我会做得更好的。”

海玲淡淡一笑道:“你这样想我也理解。只是闺儿怎么办?”

海涛坦然道:“凤荷还小。她虽不幸,但还有亲人疼爱。即使现在,她也不孤独。她姥姥一直照顾她,让她跟着我实在太过清苦!”

两人谈得很真切,尽管彼此没表达什么,但相互的关切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待周童三人归来,众人便高兴地吃菜喝酒。周童与海涛频频举杯,金苹也邀海玲喝些红酒。海玲性格豪爽,身居商家近十年,早通酒风,直喝得面色红润,眉宇清扬,令两们男士更觉敬慕。凤荷看到爸爸面色渐红,叫道:“爸,你不要喝了。我姥姥跟我说了,让我看好你,喝酒对身体不好的!”周童扭身笑道:“乖闺女,你放心,我们四人是好朋友,我们喝不醉的!”凤荷扭着头道:“那也不要多喝。我妈妈说啦,让我看住爸爸不要多喝的!”海玲便笑着问道:“乖闺女,你妈妈真这么说吗?”凤荷嘴一噘道:“就是这么说的。哄人是小狗!”她举起小手来要与海玲拉勾。海玲忙伸手与她拉住,口中唱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周童红着脸笑道:“今晚大家都在这儿,我把话挑明了。我的意思是希望海涛与海玲能够重续旧缘。不管怎么说,复习那阵儿,我是羡慕死你们了!”金苹从旁唱和道:“这话周童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我也一样,那阵儿涛子带海玲上街去玩,周童还拉着一帮哥们在后面盯梢,回来在班中乱播新闻,让大家好一阵笑!”

海玲嘴一抿道:“你俩尽瞎说吧!我根本就没去过你们学校!”她又低下头来,满面羞涩。海涛只好收场道:“今天怎么提起这事儿?算啦,那时咋能想到会有今天。这样吧,咱们四人一起再喝一杯,算是团圆酒!”四人酒杯一碰,便都饮了下去。

酒后散场,海涛竭力挽留三人。金苹却将他拉到一边道:“你就留海玲算了。我与周童还要回去。明天回上海呢!”海涛仰脸笑道:“你就开玩笑吧!”几人说笑一会,周童便带金苹与海玲上车,告别泉安,向老家奔去。

海涛与凤荷一起骑车回到岳母家中,却遇马然军坐在那儿。原来他与许芳开了字画店,手头拮据,便来向连襟借钱。顾家夫妇早对他的风流看不顺眼,只推说钱被儿女们败坏怠尽,拿出一万元打发了事。马然军自悔当年浪掷青春,而今女儿也大,曾经海誓山盟的情人早入他人怀中,他只好又回到许芳身边,也算是浪子回首,能得到连襟的原谅已是难能可贵,笑着收起那叠钱,表示感谢。海涛本欲与他相叙一场,马然军却推说有要事去办,便下楼去了。海涛明知即便与他相叙也是非常尴尬,便不强求,叹息着将凤荷交给岳母,回家休息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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