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烛龙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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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烛龙之塔

【贝求里港/海岸线/烛龙塔】夜色已深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海岸边光滑的岩石,发出有节奏的潮声。当这座巨城沉入睡眠后,白日时的喧嚣散去,露出它婴儿般安静祥和的一面,在万籁俱静的深夜,即使是巡街的港口护卫也会放轻脚步,只有偶尔的几声马嘶划过夜空。如果说白日的贝求里港是朝气蓬勃的青年,那它晚上就是轻轻入眠的老人。温度适宜的海风安抚着忙碌一天的人们,他们还需要为明天的劳动积蓄充足的精力。

烛龙塔是夜间为海上渔民们带来家一般温暖的灯塔。当年由政府出资建造的这座高塔是市民们的骄傲,烛龙塔可以在闪电也劈不开的黑夜里照亮数十公里的海域,由帝都永教的大魔术师亲自构造的能源阵,每年至少降低了一半的出海死亡率。船员们都说,无论是暴雨遮蔽了月光,还是罗盘失去了方向,顺着烛龙塔的光芒,海洋女神将指引回家的道路。

访客推开了沉重的塔门,拾级而上。他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安眠的城市。他走过刻有复杂魔术术式的巨大齿轮,沿着旋转的石阶踏上顶端,扫视植入了魔术阵的墙壁,感应着其中埋藏着的寒冷。他修长挺拔的身躯走得很稳很慢,大氅像是影子一样将他笼罩在看不清的黑暗里。

终于访客踏上了顶层,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巨炮般的探照灯静静地闭着眼沉睡,这只眼能看清远洋孤独漂泊的船只,吐出太阳般明亮的希望光芒。访客轻轻拍打着高大的铁皮巨筒,和那只闭着的巨大眼睛一齐望向海洋深处。

这时他踩到了什么微小的东西,发出“叮”的细响。

访客身上一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寒冷气息,比他气息更加寒冷的是他自腰后拔出的一截刀光,刹那间肃杀和萧条像是清水般盈满了这并不宽敞的平台,四周的墙壁仿佛感应到这个充满危机的男人一般,隐隐震动起来,细微的魔术阵陡然开始运转,一层薄薄的冰霜攀上塔壁。

一只手按在了出鞘一截的刀上,手的主人比访客早到了许久,在访客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死角影藏着,可是他的出现让震动的墙壁又缓缓沉寂下去,魔术的波动渐渐退却。

“别紧张,只是一枚铜币。”古泰教授慢慢将访客的刀推入刀鞘,弯腰捡起发出“叮”响的钱币,那的确只是一枚相当普通的铜币,可以看见上面残留的油渍和菜屑,“如果是陷阱的话,触发条件也太明显了。”

“烛龙塔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访客开口,看见古泰教授明显令他放下心来,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年轻,只是过于低沉。

“这在当地人口中叫作‘龙福币’,饱含着来自渔民和船员们的感激。”古泰教授屈指弹出那枚钱币,看着那点点亮光闪烁着落在大海里,“有人说烛龙塔的灯光能驱散为落单船队带来死亡的海妖,赐予孤舟渔船以海洋女神的祝福,她明亮的目光投向哪,哪里就被希望照亮。而事实上烛龙塔的确是贝求里港的安全保障,在漆黑的雨夜引领了无数迷茫的船只平安入港。人们供奉给烛龙塔的钱就被称为‘龙福币’,许多大难不死的人们来到这座塔表示他们的感谢,也有许多即将出海远洋的船员来此已求祈福。”

“有意思,我第一次听说一个地方的居民把一座灯塔当做礼堂来参拜。是因为这座塔维系着很多人的生命线吗?”

“是的,贝求里港其实是一座很偏僻的商城。这座港口向南是混乱的回环峡谷,向北是绵延的松林山,都是难走的险道,所以贝求里港高度依赖海运航线。而可怕的是这座港口又处于两股季风的交界区,商船可以安全入港的时间只有短短五个月,剩下的日子里船队和渔民都要和可怕的飓风斗争,每天出港的人们都会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遭遇暴雨,而在季风频繁的八月到十一月,几乎每天都有人葬身大海,只有少数尸体会被海潮带回海岸,有人就专门已此为生。他们不分昼夜地在海岸下的礁石里搜集尸体残肢,然后拖去集市上等家属过来给钱认领。”古泰教授淡淡地说,“可以说如果没有烛龙塔照亮几十里外的海域,贝求里港的所有航线几乎都要断在季风暴雨中,所以说烛龙塔是贝求里港的守护神也不为过。”

“说到守护神,恕我直言,‘烛龙’这个名字应该是离阳国的神龙之一,并非冰凛国。如果没记错的话,离阳国的人们说烛龙盘踞在远东火山的最深处,那是全天下最大的火山,它每一次爆发都是烛龙从沉睡中苏醒,冲天的黑烟是它呼吸时吐出的鼻息,滚烫的熔岩是它喷出的唾液,烛龙燃烧的眼睛看向哪,哪里就被热浆和火焰覆盖。”访客指出。

“是的,取这个名字是因为烛龙塔的核心魔术其实是离阳国的魔术。因为以冰凛国的魔术很难创造庞大的热和光照亮远方的大海,当初魔术师们曾尝试过许多方法,他们从山里挖出十人高的荧光晶,注入足以冻结百里海洋的魔力;也曾经凝结数百米的食月仪,采用最精密的光线折射算式;还试过最蠢的办法,一次性点燃了上千根火把,将火光汇聚反射,但他们都失败了,贝求里港面对的海洋太深了,就像一个黑洞,将一切光线都吞噬进去。说来也是好笑,冰凛国的魔术师们可以在飞鸟都站不住脚的悬崖峭壁上凝出可供六驱马车全力奔跑的栈道,可以用成千上万指甲大小的冰棱片拼成十丈长宽的镜台看见百里外的炊烟,可是创造一个小小的光源却需要大量的术式和魔力,而这在离阳国人眼里就只是打个响指的事。”

“神在创造五洲四海时就已经定下了诸族的差异和相生相克,就像腾云驾雾者注定随波逐流。”访客轻声说。

“所以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求助于帝都的永教,最后永教的大魔术师借助了离阳国的精火魔术。那是最纯粹的火焰,据说是离阳国的先人从太阳上偷取过来的神火,可以将庞大的光和热汇聚于小如鸡蛋般的一个点,然后打造了这个两人高的灯筒,里面是千千万万个聚光冰菱片,终于可以将灯塔的光线射到十五里开外,撕开暴风雨笼罩的黑暗,贝求里港这才借着开放港口的身份发展起来。”

“的确了不起。”访客点点头,“所以古泰主教您就是那位永教的魔术师?”

“我这个老头子可没那么大本事,不过这座塔其余的魔术确实都出自我之手,毕竟这座塔可不止是灯塔而已。”古泰教授笑着摊摊手,“小小伎俩,让将军见笑了”

访客回头看了看台阶下千千万万刻有复杂魔术阵的齿轮和设为魔术结界的墙壁,瞬间明白了这座塔的防御之森严,突然回想起如果刚才自己拔出了身后的刀,不知道会触发什么可怕的魔术。

“您过谦了,这座塔抛开灯座灯筒不谈,说是鬼斧神工也不为过了。”访客赞叹了一声,郑重站直,按胸行礼,“皇军部将军索奇,接冰皇指令,前来支援贝求里港,听从主教差遣。”

“将军神威,已有耳闻。以一人之力镇守金戈山脉三十里防线,甚是敬仰。”古泰教授眼里射出鹰一般锐利的光,脸上却还是淡淡的笑意,“还要感谢冰皇料事如神,今晚我们两位就是烛龙塔仅有的守卫,也许可能面对千万敌军,请将军做好心理准备。”

“是!索奇不会让任何一个离军士兵踏过烛龙塔半步。”男人猛虎般抬头,此时他腰后的长刀仿佛感应到即将到来的战斗一样,在刀鞘中微微发出轰鸣。

【星释学院】

烛光照亮了这间古老地下室的角落,长方形的石桌两侧坐满了身着教会术师袍的魔术师

“真是今年第四次试探性的入侵了,失去了回环峡谷这个唯一的陆路,离阳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在我国国土上找一个合适的登陆地点了。”

“海洋上我国的魔术师可以调动无穷的水元素,为什么敌国仍然妄想通过水路入侵贝求里港呢?”

“贝求里港明面上是个商城,无法派遣大规模驻军,虽然计划知晓者皆为皇军部和永教的精英,但毕竟人手严重不足,长期的消耗对于我们可是极为不利。”

“此次入侵将战线拉的很长,而敌方兵力几乎是我方的两倍,我军的战士和魔术师不得不疲于奔波防守线。可根据前线的最新情报来看,敌国此次的入侵装备和士兵素质远远精良于之前。敌方魔术师躲在坚固的船上往海里丢火球,重炮架在甲板上对着海面开炮,一旦我们的魔术师从水里露头就会遭到他们士兵铺天盖地的箭雨,以至于我们无法击沉任何一艘战舰,甚至不能登上一艘船的甲板!”

“龙鳞钢,算得上是几乎无懈可击的金属,只有离阳国的精火魔术才足以融化这种无坚不摧的金属。上次战争离阳国还没有足够强大的锻造业来研发这种金属的广泛用途,可如今以龙鳞钢为护甲的战舰都已经开入了我国领海。”

“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皇军部的提前通知?斥候在干什么?他们不是在怒城港口安插了上百名斥候吗?这种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的重要情报居然没有事前侦查到?他们居然可以看漏掉一支由龙鳞钢铸造的军舰船队?”

“因为离阳国为今天的奇袭做了半年准备。这一支船队似乎并没有从我们斥候所侦查的港口出海,而是提前了半年,从内陆沿怒江出发,以商船的名义入海,在港口出航记录上的目的地是南方的尘晋国,所有斥候都被欺骗了。这支船队在海面上漂泊了三个月,期间靠本土的补给船避开了我们所有斥候的侦查,等待机会于今晚入侵。”

“真是千钧一发,可以说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按照最新的战报来看,我们仓促集结起来的防线被突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需要援军,必须立刻向海洋防线增派援军!”

“...”

地下室里所有人压低了声音在争论,让人一瞬间感觉在开学术论坛会。但在座人员无一不是军方教会的高层,一言一行都皆牵扯着国家战事,而作为国际商城的贝求里港,本应该只是一个世外桃源。

“安静。”阿妮卡修女开口,她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人激烈的争吵。所有人注意到这个年轻女人的到来,一齐按胸行礼。

“报告前线战局情况。”她下令。

“凌晨,烛龙塔发出警戒线被入侵的信号,时间与格士将军所提供的情报相符合。随后我方伏兵与敌军遭遇,但是被远远超过预料的兵力所击败。边防部队试图发起海啸击沉船队,可战舰比想象中的更加全能,而且可能具备某种干扰海啸的防御魔术阵,我方防线只是微微阻止了入侵的进度。猜测战舰的护甲采用了上一战的龙鳞钢为原材料,无论是耐寒性还是坚韧性皆无法被普通魔术所破坏。目前战局仍然在胶着中。”黑衣的从者朗声说道,然后他咽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阿妮卡说,“教女大人,时间真的太仓促了,从您收到格士将军的传音鸟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我们很多魔术师都还来不及准备就被迫送上前线,他们只能现场临时构造魔术阵,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据最新的战报,先锋军已经死伤过半,如果还没有支援的话...”

阿妮卡点头,她看着桌面上巨大的港口地图露出沉思的神色,素白的手在复杂的海流图上缓慢地划动。这时大厅里所有人都停下了交流,静静地等待这个年轻女人开口。

“请通知前线,无论如何都要再坚持半时辰。”阿妮卡平淡地下令。

“是!”黑衣从者迅速从侧门退去。

“教女,现在战况很紧急。对方来势汹汹,而我们却仓促迎敌,现在应该立刻收拢部队,放弃第一防线,退居海岸。毕竟海洋虽广,但整个贝求里港适合登陆的也就只有那短短的两里海岸线,我们只需要守住烛龙塔,就相当于守住了港口的咽喉,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有利局势。”一位红衣将军起身提议。

阿妮卡轻轻摇头;“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离军这是铁了心要强攻港口,在海洋防线和在登陆防线守都没区别,只是溃败的时间问题而已。并且在海洋上我军的魔术师还占据微弱的地利,一旦炎系魔术师踏上了陆地,战况会更难控制。”

“那请问半时辰后会有哪支队伍支援?我们几乎将所有的魔术师都派去了前线,而您又必须坐镇学院本部。”

“学院院长,他需要半个时辰准备。”阿妮卡放心地挥挥手。

下座的所有人身体一震。

“烛龙塔的防守情况。”阿妮卡转头问。

“烛龙塔由古泰教主亲自坐阵,傍晚时分,来自帝都的皇军部将军前来报告,随后申请了烛龙塔的防守任务。”

“哦?来报道的将军名字是?”阿妮卡眼睛一亮,嘴角略微翘起一丝弧度。

“是赤落将军索奇。”

嗯…是索奇么…这样的话,那个家伙也应该…

“就只有他一个吗?”阿妮卡罕见有些好奇的问。

这时从者突然面露难色。

“怎么?我在问,只有索奇将军一人吗?”阿妮卡微微皱眉。

“不…教女大人,其实…”从者的额头滴下汗珠,“是属下失职!”

“说!”阿妮卡严肃问。

“前来报道的还有一人,是帝都的传令人,可是…”从者诚惶诚恐地回答,“属下们没有一人看见传令人本身,只是一转眼文秘处那里就签下了传令人的名字,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传令人就关上门消失了。”

阿妮卡很隐秘地叹口气。

“这事不怪你,传令人一定会一如既往地留下什么话,你有听见吗?”阿妮卡装作不经意地问。

从者显然没有明白“一如既往”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说:“是!在传令人关上门后,属下的确听见了一句话,是说给您的。”

“哦?”

“传令人说,转告阿妮卡,很久没有回学院了,想走一走,转一转。”

阿妮卡一愣。

【星释学院/女生宿舍】

苏露擦洗着湿漉漉的长发,随手点燃书桌上的蜡烛,精美的多棱镜将烛光反射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我的好姑娘!”金发女孩扑在苏露背上,娇笑着伸手去揉苏露的腰肢,“让本小姐看看最近有没有长胖!”

“胖也是和你天天吃吃喝喝胖出来的。”苏露苦笑着抓住莎伊的手,她的腰肢纤细苗条,像一颗挺拔的幼苗,“行了行了,等我把头发擦完。”

“那就让我先好好揉揉你的小肚子!”莎伊不依不饶,这个高挑的女孩一猫腰钻进了苏露的怀里,苏露不得不停下擦头发的手去摁住自己白色的亵衣。

“别别别,我头发还湿着...”苏露急急忙忙扭身去躲莎伊的手,可是莎伊的动作比苏露快太多,她在苏露凝脂般的肚皮上猫一样蹭,细碎的发丝挠地苏露咯咯咯地笑。

两个漂亮女孩笑嘻嘻地打闹在一起,素白的肌肤像是牛奶般丝滑。女孩们赤着脚在宽敞的房间里追赶,伸展着春山般妙曼的身体曲线,做着儿童般幼稚童趣的游戏。最后莎伊一下把苏露扑在床上,苏露只好识趣地举起手做投降状。

“行行行,莎伊小姐您厉害。”苏露有些气喘吁吁,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完全不是莎伊的对手。苏露的身体柔软窈窕,让人想到温顺的梅花鹿,而莎伊永远腰杆笔直,修长的像一张硬弓,漂亮的小腿有着非常清晰的肌肉线条。

“嘿嘿,知道本小姐想问什么吧?说!你和扬信那小子什么情况?今天下午他说那话的时候看你的眼神都是柔情飘渺的,都快滴出蜜来了,不知的还以为他是个深情种的角色呢?”莎伊捏住苏露白净的脸蛋,“不过那小子看上去确实还有点小姿色,我的小姑娘是不是心动了呀?”

“我觉得他当时只是单纯的祸水东引,毕竟他帮你或凛诚哪一个说话都有大麻烦。”苏露重新在床上端坐好,未干的头发黏在她优美的颈背上。

“真是香呀,扬信那小子就是这样被我家姑娘给勾引走了吧?”莎伊坏笑着搂住苏露。

“你说话色情的怎么像港口的船工在谈论女人?”苏露戳了戳莎伊的脸,“马上又有魔术科考试了,可以给我点时间认真学习吗?”

“刚才阿妮卡修女发向全部宿舍的传音鸟,说飓风的威胁现在尚不可定,预计未来两天都会停课,禁止所有学生私自出门。你有的是时间认真学习,现在趁着本小姐有兴致好好陪我聊聊。”莎伊摇着苏露的肩,“而且你都是第几次魔术系第一了?至于把神经绷得那么紧吗?”

“唉,莎伊小姐,我可不像您天生就对空间和魔力有超出常人的感应,还有大背景,我很普通的。我家几乎都担负不起星释学院这种国立顶尖学府的费用,不认真读书学习我怎么在学院过下去啊。”苏露轻轻叹气,“当时我对阿妮卡老师说,如果我每年都是年级第一,她就帮忙免除我的学费。”

莎伊倒是一愣,她听出了这个温柔女孩话里隐藏的辛酸。事实上她们两个虽然情同手足,但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家庭。

很多年莎伊回想起来,发现自己对苏露这个女孩其实根本就不了解,而她唯一一次提及自己的身世却是在这样一个不经意间的随口一提。

“而且扬信同学大概也只是和我在学院里玩的比较来,不过你可别太小看他,虽然他是经常做一些傻傻的事情,不过有时候却意外地对人心有很敏锐的直觉哦。”苏露话里的优柔寡断一闪即逝,她偏头露出月牙般温婉的笑,甜的像一颗水果软糖。

“切!要我不小看他?他要是有敢把你单独约出去一次我就承认他还算个可靠的家伙。”莎伊轻笑。

“他要是有有这个勇气我也不是不会考虑给他个机会去赴约。”苏露也笑。

此时一道光窜进了房间,传音鸟上流动着女孩们熟悉的魔力。

“晚上好,姑娘们,如果早上的表演还未让你们开心的话,今晚精彩继续哦。”开头的传音鸟明显是扬信嘻嘻哈哈的声音,“还请苏露同学赏脸下楼,这里有一份来自雪橇老人的礼物,他在月桂坡为你准备了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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