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诡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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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诡异的平静

【六月十六/星释学院/地下本部】

阿妮卡推开大门,长方石桌已经坐满了人,每人脸上都满是苦恼和焦急。

“还没找到吗?”阿妮卡严厉地问。

黑衣从者跪在阿妮卡脚边:“没有,全港口都找遍了。”

阿妮卡一巴掌扇在从者脸上,冷漠美丽的脸微微颤抖:“继续去搜!把所有闲余的人都派出去!这次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是!”从者捂住脸退下,没有丝毫反抗。

阿妮卡扶住额头坐在主席位上,眼角边的青筋微微跳动,在座的所有高级军官在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面前战战兢兢,等待着她开口。

“三天了...三天了...离军登陆港口已经三天了。离军销声匿迹了三天,三天时间足够炎系魔术师在整座港口步满三阳阵,把这座城市炸上天;足够离军武士杀尽这港口内所有居民!”阿妮卡像是死咬着牙沉声说,“全学院所有的探子都派出去了,可是除了第一晚的遭遇战,我们连登陆离军的影子都没看见!”

阿妮卡的声音猛得提高,像是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突破了薄薄的纸盒。所有军官脸上都掠过一丝惊恐。

“教女,其实您也不必太紧张。”下座的人相互对视,一位叫做得明的军官起身,“损失惨重的不止我们,离军在突破克夏将军守卫的海洋防线时也死亡了大量士兵,况且他们是用昂贵的龙鳞战舰作为牺牲才炸毁了海洋防线。我们只需在接下来提高警惕,让一线士兵千万别贪图便宜,贝求里港的守卫还是固若金汤的。”

大部分人都点点头,他们皆认可这位军官说的话,觉得阿妮卡简直是紧张到神经质了。海面防线的结果应该叫做同归于尽或者两败俱伤,并不意味着贝求里港遭遇大危机。可这一天天里阿妮卡依然是固执、甚至是几乎暴怒地要求斥候不间断地搜查整个港口,甚至一些轻伤未愈的伤员也被赶去探查离军的潜入,让很多人疲劳不堪,怨声连连。

“是啊,教女。下面很多武士才刚刚从龙鳞战舰的爆炸里捡回来一条命,您还这么压迫他们...”

阿妮卡的脸冷地像是乌云席卷,自收到鸣泉将军格士的传音鸟以来,这个女人的心情几乎时时刻刻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你们当大将东卓和楚道虚是和你们一样的傻子吗!?”阿妮卡的暴喝震的烛火一抖。

所有下座的人都低下头,谁也不敢招惹这个美丽如钻石却凶猛如狮子的女人。

“固若金汤...固若金汤...离军的探子都杀到学院里来了还固若金汤!”阿妮卡指着月桂坡的方向吼,“当天晚上要不是帝都传令人恰巧在场,怕是你们其中有几个的脑袋都要掉了!”

“继续查!包括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出去查!两天之内找不到,就全部把你们丢去海里喂鱼!”

说完,阿妮卡转身离去,重重地关上门。

下座的众人面露难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茫然的眼神里看出了无奈。

“喂,得明,你说教女大人会不会真的把我们扔去海里喂鱼啊?”一位黑衣的魔术师问得明副将,他叫齐尔,在永教里的地位也不低。

“不清楚,教女大人的心性很难摸清楚,但我相信的是,教女大人生气起来应该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的。”得明摇了摇头,“哎你问这个干什么?还不快去城区找找离军潜伏的线索,听说西南区的林子还没有仔细查找过,我赶紧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这样也好向教女交差。”

名为齐尔的魔术师缩起肩膀笑了笑;“也是,教女大人就是这样的人啊。对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允许齐尔陪同您一起去探查吗?放心吧,齐尔不是贪功的人,万一若是真的找到了什么,功劳奖赏都是您一个人的。”

得明点了点头;“那倒没什么问题,多几个人也多安分心,至于功劳什么的...教女大人不把我们扔进海里喂鱼就很好了。”

魔术师齐尔低下了头:“是啊,那可就太糟了啊...”

【烛龙塔】

索奇微微揭开帐篷的帘子向外看,目光穿过粗大的鹿角栅栏。此时夜色将至,家家户户都点起了明亮的灯,远远望过去像是起起伏伏的星海,印出高大的烛龙塔像是一个沉默的巨人。

索奇又想起了那座天高云淡的水塘城,一入夜,每一户人家都会在门前挂一盏暧红色的灯笼,让夜间晚归的人们看见心里就是一团暖意。过去那些年轻美好的岁月又浮现在他眼前,让这个猛虎一般的男人眼神飘忽起来。

他放下帘子,打量着帐篷里逐渐好转起来的伤员。帐篷里的伤员都治疗的差不多了,在克夏将军之后,又有三三两两的武士自己拼命游回了岸边,他们很多都在爆炸中面目全非,身上大面积的烫伤,严重失血,不过索性此时烛龙塔的医疗物资和人员已经准备齐全,索奇也积极参与到了伤员的救治中。但很多武士并没有等到伤势痊愈,他们都接到了来自学院总部阿妮卡的调动,即使是带伤也要出发寻找离军线索。帐篷里的人一一走空了,其他两个帐篷里的伤员也很少了,也许再过两天确认海面上已经不会再游回来人之后,这个简易的营地就会被撤去了吧。

索奇摇了摇头,看着远方大海里倒影出了皎洁月色,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将他从黑暗生命里拉出来的那点星光,照亮了他血腥的往事。

“诧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个轻轻的笑声像是风铃般悦耳。

索奇猛得回头,看见妖娆风情的女人转动手中的酒瓶,酒红色的头发柔顺如水。

“晚上好,我的老虎。”

星释将酒瓶递给索奇,自己翘着象牙般洁白的腿坐在海岸边的礁石上。她今天换了一身束腰长裙,洗去了眼角边的妆容,擦去了嘴唇上的彩妆,收敛了自己的妖娆气息,微微低头,抿着嘴唇。只是这几个细小的动作就让她仿佛倒退回了十六岁的年轻少女,乍一看和苏露那样乖巧的女孩别无二致。

“这是集市上最烈的酒了,说是给港口的船夫壮胆的,当时店家还以为我是星释学院里的女学生,还不肯卖给我。”星释指着索奇喝的酒说。

“还不错,只是有股鱼腥味。这几天忙着接收一线退回来的伤员,连出去买壶酒的时间都没有。”索奇灌入一大口烈酒,像是喝水般轻松。他打量着天使般洁白的星释,似笑非笑地问,“今天扮演的什么角色啊?青春乖学生?”

“是啊,我找那个叫苏露的小女孩借了身裙子,虽然有点短,但对于我来说不算大问题。我今天走在学院里还有很多男孩子来约我去赏花呢?你说万一我对哪个特别英俊的少年动心了,你会不会失落?”星释笑着拍了拍索奇健壮的背肌。

“不会。”索奇回答地很简单。

“你果然个是薄情的男人啊,算我这个小女子看错你了。”星释一挥泪水,咬着手指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索奇,那张惹人怜爱的脸蛋泛起动人的光泽。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即使再英俊的少年,你也不会心动。”

星释一愣。

“都经历过那么多了,要是你能被其他人吸引走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了。”索奇淡淡地说。

星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下子消失了,那楚楚可怜的小女孩模样随着她一眯自己细长的眼睛而消失。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绝世的戏子!

“你还真自信啊!”星释一下子站起来,迎着海风,苏露那件贴身的白裙黏在星释柔软诱人的身体上,勾勒出的曲线像是春山般妙曼,“嘛,不过这也是我中意你的地方!”

索奇随意地喝着酒,那柄修长古朴的刀放在他手边,他一直话都很少,让人看不出这个冰凛国名将的心情好坏,可是能明显感觉到的是,和星释在一起时,这个男人身上锋芒般的锐利气息都收敛了,流露出细细的哀愁。

“你真应该去学院里转转,洗一下你身上的凶气,每次我和你去城里都感觉自己是牵着一条饥肠辘辘的恶狼在散步。”星释指着索奇身后的赤落刀,不满地用脚踢了一下。

“可是我的魔术也就比格士强一点,体术离你更是差得远,没有刀,怎么应付危机情况?”索奇摊摊手。

“是你自己不愿意学!”星释跺跺脚。

“公主殿下,不是所有人都有您这样有与生俱来的空间天赋的,我到现在连源都还没有打开,要学也学不会啊。”索奇扶额。

“...”

伶牙俐齿的星释居然吵不过沉默寡言的索奇,虽然星释一边说还一边跳起来张牙舞爪,可是索奇每一句话都一针见血,逻辑分析头头是道。

星释气鼓鼓地抱胸坐下来,一扭头背对着索奇。

索奇又叹气,这个女人都二十八了,还像个小女孩般喜欢赌气。不过考虑到星释的公主病是她哥哥冰皇大人和自己亲自惯出来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地方。

其实星释也不算真的生气了,只是每次和索奇单独在一起时,总会像年轻时那样,想着去招惹他、烦他,索奇也很有耐心,从来不对星释的小脾气动怒。美丽的女人背对着索奇,眺望月色下的大海,潮起潮落,银光灿烂。

此时低低的笛声顺着海风飘向了海洋,像是一缕轻烟升上天空。索奇吹起了一首飘扬的曲子,这个挥刀快如电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他闭着眼吹奏着悠长的笛声,那柄从不离身的赤落刀仿佛都感受到主人的温柔,将血腥的杀气收敛在了刀鞘里。

月色下,白衣白裙的女人静静地坐在大海边的礁石上,她身后黑甲的男人默默地吹笛,海浪声像是在迎合男人的笛声一般,汹涌的潮水打在音调的节拍上,天地自然一起奏出别样的意境。

一曲终了,索奇睁开眼睛。

“所以呢?还没有离军的消息?马上就是第四天了。”

星释也叹口气,这个一直自信满满的女人在索奇面前终于是放下了所有的顾虑:“唉...没有,听说阿妮卡今天都发火了,再找不到潜伏离军的线索就把底下的人丢下海喂鱼。按理说贝求里港就这么大点地方,离军就是钻到地里也该给他翻出来了。可两百个人日日夜夜不停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完全一点线索都没有。”

“借你裙子的那个女孩是叫苏露吗?”

“是的,她就是三天前的晚上被离军斥候看见脸的学生之一,我模仿了她的样子和气息,这身裙子也和她那天晚上穿的很像,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我和真人的区别。我这几天不停地单独出没于各种偏僻地方,就是想引出离军的袭击。”星释看了看身上清纯的少女裙。

索奇沉默了,即使是他这样的名将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其中的机密,制定这个袭击计划的人肯定是离阳国国师楚道虚,这点毫无疑问,只有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才有如此精密的安排。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索奇说。

“帮着阿妮卡训练几个孩子,就是那天晚上遇到我的四个学生,资质都很不错,无论是武术还是魔术都比我们当年要优秀的多,是这一届学生的尖子生。”星释说。

“资质优秀的孩子不差这四个,训练他们肯定是有原因的吧?他们其中应该有某个人可以对这场袭击起到重要作用。”索奇淡淡地说。

星释一愣,索奇并不知道学院下埋藏的就是镜湖,也不知道扬信成功激活了镜湖,只是凭在多年在战场上的直觉,就推理出了扬信的意义。

“没关系,用不着告诉我是为什么,我相信你。有些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索奇揉了揉星释娇嫩的脸。

星释忽然就笑了。

“那公主殿下每天都教那些孩子什么呀?您的源可不是能通过授教让孩子们学会的。”索奇也笑。和星释在一起时他似乎总能笑出来。

“教他们更高级的魔术,和进阶的刀剑术。其实大部分都是阿妮卡在教,你说的对,我不太擅长教人。”星释莞尔一笑。

“不过有一个女孩子很奇怪,就是借我衣服的女孩。”星释一下子停下来。

索奇一愣;“是叫...苏露是吗?她怎么了?”

“她由学院院长亲自授教”

索奇又是一愣:“目前的院长是...”

“安摩,当今永教主教,古泰主教的继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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