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玖儿回想了一下，道：“妾身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听娘亲说，是妾身六岁那年，爹爹带着妾身到书阁玩耍，无意中就走过了困龙石道……嗯，好像是一蹦一跳，十分欢快地走了过去。”

“这……”苏秽有点心塞的感觉，又追问了一句：“娘子没有感受到那种置身深水之中的压迫感吗？”

“应该没有吧……妾身当时不过六岁，若是有的话，哪里承受得了？”周玖儿十分得意地朝苏秽眨了眨大眼睛，她终于报了昨晚‘有什么事情只有我办得到’的仇。

周玖儿报了一箭之仇，心情大大滴好，临走前还不忘教了苏秽一点儿养气的法门，算是一般功法的入门基础。

老祖宗分明就是给周玖儿开了后门，但谁让那是别人的祖宗呢！况且周玖儿天资卓越且异禀，天生双灵守，出生时便有百鸟朝凰的盛况，也难怪老祖宗偏心。

苏秽没有祖宗关照，更没有过人的天赋，只能靠自己后天努力，想到这里，他便立刻静下心来，修行周玖儿留下的养气法门。

苏秽放空思绪，按照法门把控呼吸，意识游走于周身之间，试图感应周玖儿口中所说的先天之气。

苏秽已经完成了洗髓定魂，洗髓排除了体内杂质，令其体内的气息更加精纯单一，而定魂强化其本心神魂，让他的五感六识更加聪敏。

感应先天之气，是继洗髓定魂、灵守觉醒、魂武炼化之后的又一步，同时也是功法修行的第一步，这一步对于某些人而言，不过是闲庭信步，但对于另外一些人，却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资质聪敏之人，只要稍加点拨，便能觉察先天之气的存在，稍微愚钝一些的，慢慢细心感悟，也能找到先天之气的踪迹，但这世上也有毫无灵性的榆木疙瘩，一辈子也不知何为先天之气。

苏秽已然入定，全部意识都倾注于自身，对外界事物毫无所觉，直到天黑了，周玖儿回到房间，他依然盘腿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静静地修行。

周玖儿是属于灵性十足的极少数人，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搜寻先天之气的过程，好像当初就是合上眼睛，当即就感受到一股暖流，随着一呼一吸的脉动，在她的心头跳跃。

她的先天之气，在胸膛的黄庭关之中。

周玖儿连着叫唤了几声，苏秽都没有反应，知道苏秽是入定了。此时她竟临时起意，翻出毛笔去撩拨苏秽的鼻子。

周玖儿虽是天才，又已嫁作人妇，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女，关起门来的时候，童心未泯顽皮一下也没什么出奇。

周玖儿撩了几下苏秽，明明正在入定修行的苏秽，却突然喊了一声‘好痒’。

周玖儿被吓了一跳，慌得立刻扔掉了毛笔，可她又随即镇定下来，想到自己的失态，她的脸羞红起来，板着脸骂道：“你居然假装入定来吓唬我？”

“吓唬娘子？我没有啊……为夫是真的入定了。”苏秽显得很无辜。

“你不是假装入定，怎么会突然喊痒？”

“我入定的时候，感觉先天之气就像条小蜈蚣一般，在我脚底下爬来爬去，就不知觉喊了一声好痒……怎么了，我真的吓到娘子了吗？”苏秽不解地问。

“笑话，你怎么可能吓唬得了我！”周玖儿冷哼了一声，随即又惊觉到什么，眯着眼睛盯着苏秽看，脸越凑越近，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我说你这家伙，也太奇怪了，不管什么都那么奇怪！”

苏秽不明真相一阵心惊，慎慎地问道：“娘子，我的修行……是出了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