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阁里正好有人，此时已经围观过来，而书阁下方，便是药房、澡堂之类的道场附属设施，也有一堆人在山脚观看苏秽硬闯困龙石道。

站在第三级的苏秽，腰已经直不起来，双腿都在颤抖，意识亦已经模糊，但他还是咬着牙，朝着第四级跨了过去。

只是当苏秽跨出这一步的时候，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直接昏厥过去，然后整个人往后一倒，从石梯上摔了下来。

“大事不妙啦，姑爷挂掉了！”

“去你的臭嘴，登困龙石道又怎么会死人呢？姑爷只是晕了而已。”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又鸡手鸭脚把苏秽抬了回去，等到苏秽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第一眼所见，便是周玖儿双手抱在胸前盯着自己。

周玖儿被苏秽看了一眼，自觉有些尴尬，立刻别过脸去，同时解释道：“我才不是因为担心所以看着你，我就是……就是看看你到底死了没有。”

周玖儿强制要求苏秽与自己谈话的时候，必须用‘娘子、夫君、妾身、为夫’之类的称呼，但她一旦紧张激动起来，又会不自觉地直接用‘你我’。

苏秽只是笑了笑，然后‘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苏秽正躺着的那张床，是他和周玖儿名义上的婚床，然而实际上，他从来没睡过这床，甚至碰都没碰过一下，大概是众人把他抬回来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周玖儿不好出声阻止，所以他才有机会躺在床上。

婚床很大很宽，又软又舒服，还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苏秽故意地抽了下鼻子……嗯，这味道真是特别好闻。

周玖儿察觉到苏秽的小动作，顿时铁青了脸，喝叱道：“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滚下来？”

苏秽吸的是床铺被单上的味道，可是床铺被单的味道，不就是她周玖儿的味道吗？这事儿，周玖儿就是想想，也觉得恶心透了。

苏秽深深地看了周玖儿一眼，有些怯弱地说道：“娘子，扶一扶我。”

“还要我扶？给你三分颜色好看，你是以为自己要上天了不成？”被苏秽嗅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周玖儿又羞又恼，这一顿臭骂，其实是在掩饰她此时的困窘。

被周玖儿狠狠地臭骂了，苏秽赶紧从床上爬了下来，但他下床之后，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苏秽回想起来，他登困龙石道的时候，明明就是精疲力竭精神崩溃，怎么才过了一会儿，便完全恢复过来……好奇怪啊！

苏秽下床后，二人又回到了原来的相处方式，也就是周玖儿坐着训话，苏秽站在旁边听训。

周玖儿斜斜地瞥了苏秽一眼，冷冷地问道：“夫君为何要登困龙石道？”

“书阁前两层里找不到合适的功法，为夫无奈之下，就想到第四层碰碰运气。”苏秽如是道。

“妾身不是已经答应夫君，会帮忙找找了吗？况且一二层那么多藏书都找不到，第四层只有老祖宗典藏的几部孤本，那是更加不可能，夫君为何要多此一举？”周玖儿的语气依旧那么冰冷。

当然，其实她现在还是觉得很羞耻，冰冷的语气也是装出来的。

“娘子莫要生气，为夫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嘛……”苏秽憨憨地讪笑道。

周玖儿冷哼一声，道：“既然夫君喜欢自找苦吃，妾身才懒得管。”

二人冷冷对峙了一会儿，苏秽又试探着问道：“且问娘子，娘子当初是如何登上困龙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