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不说，我就去问娘子。”苏秽大喇喇地回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灵均身子稍稍前倾，侧着头盯着苏秽，冷冷道：“苏兄弟，你这算是威胁在下了？就不怕在下对阁下不客气？”

‘不客气’是个客气的说法，李灵均分明就是在警告苏秽，他杀苏秽，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李灵均的表情很丰富，无时无刻不在试探苏秽的反应，但无论李灵均露出什么表情，用什么语气说什么话，苏秽皆以不变应万变，始终就是一副木讷的神情，说话也总是淡淡定定，反而让李灵均看不透他的深浅。

苏秽又道：“若是我碍了李兄的事，想必李兄不会多费心神，派自己的女人来试图掌控我，如此想来，我于李兄而言，应该还是有点儿利用价值的。”

李灵均瞳孔一缩，眯了眯眼睛道：“苏兄弟既然想得如此通透，想必有什么高见，在下洗耳恭听。”

“我不喜欢被愚弄，更不想被人利用，但在平等的条件下，与李兄合作，也并非不可接受。”苏秽继续淡淡地说道。

李灵均晃着杯中的茶水，静静地看了苏秽良久，最终微微倒吸一口气，道：“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我要知道阁下的身份来历。”

李灵均早知苏秽是冒充的，只是‘姑爷’这只棋子于他的计划而言太过重要，他才将计就计，假装被蒙骗过去。

乌衣镇上发生的事情，李灵均一直在暗中追查，从有意阻止周苏两家结盟的其余五姓，到不希望周玖儿继承家业的周家内部，再到有可能掺和此事的中原势力，都有查察过。

但查了一个遍，李灵均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始终查不出是哪方势力派人杀了姑爷一行人。

苏秽的身份来历，是近一段时间，最为让李灵均困扰的问题。

与李灵均预计的不同，苏秽没有多作考虑，甚至不假思索，直接回答道：“我的身份来历，就算说出来，李兄大概也不会相信。”

苏秽不过实话直说，李灵均反而觉得，苏秽是对自己的身份来历讳莫如深，必定大有来头，令李灵均更加忌惮苏秽‘背后的势力’。

李灵均一直以来都认定，是别人杀掉了姑爷一行人，苏秽不过是个受过训练的间谍，事后冒充姑爷。

但到了今天，李灵均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在此时李灵均的认定中，苏秽根本就是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少年高手，不过是用了某种秘法，暂时封印了修为境界。

而苏秽三个月突破筑基的奇迹，其实是苏秽主动逐步解封隐藏的修为。

三个月筑基？简直无稽之谈！他李灵均何等人物，怎么会被这等伎俩欺骗？

废掉一个人的修为容易，封印起来也不难，但是要做到苏秽这种程度，不仅三个月来不为任何人所察觉，还能够主动逐步解封的，全天下就只有那么几家势力能够办到……

到底是皇族、枢密院、都督府，还是四大门阀，抑或是最顶尖的那几个修行门派？

李灵均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苏秽到底属于哪一家，但他已然明白，苏秽有足够的分量与他谈判。

“既然苏兄弟不便透露，那就算了，接下来，我们就谈一谈该怎么合作吧！”李灵均服软，如是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