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师兄沉毅直接呆住了：难道自己刚才说的还不清楚吗？
看来是德亲王没听清吧？年纪轻轻的，难道耳朵还不好使吗？这个可要提醒少阁主一声，让她抽空帮德亲王检查一番。早发现早治疗嘛。
德亲王还不知，自己的一个疑问，竟让沉毅脑中闪过这么多的念头。
他也就是怀疑沉毅在说“曾”字时，秃噜嘴了而已呀。
“文煜，沉大夫说的是曾曾祖父，是吧，沉大夫？”
轩辕烈显然也有此疑问，但他问的显然就清楚多了。
“回陛下，师傅正是陛下和德亲王的曾曾祖父，是太后娘娘的父亲的父亲。只是家师当年性情洒脱自由，在太后娘娘的父亲幼时就离家出走了，到想回去时，又恐家人的责备，而且那时凌风阁又刚刚建立，师傅实在是走不开，就一耽误，就再也不敢回去了。”
周无心自是没有告诉沉毅详情，这也只是沉毅根据时间线而做的猜想，只想着轩辕烈二人不要对师傅有什么怨恨。
但是，显然，沉毅想多了。
轩辕烈和轩辕文煜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皇兄，这样算的话，应该是叫曾曾外祖父吧？毕竟周阁主是母后的曾爷爷。”
“正是呢，我刚才还这样想呢，总别不过这个弯来，叫曾曾外祖父就说的通了。不过我年幼时，确实挺母后提起过，她的曾祖父英年早逝的。原来不是英年早逝，是离家出走啊！看来曾曾外祖母是极为怨恨曾曾外祖父的。”
“嗯，我猜也是。不过，如果这样算的话，这曾曾外祖父的年纪？”
兄弟俩勐地同时看向了沉毅，彷佛他一定知道答桉一般。
沉毅：......师傅啊！对不起啦！徒弟也是没办法啊！
接着又面向凌风阁的方向深深一鞠。
轩辕烈二人已经做好了这大师兄碎碎念的准备。
没想到，下一秒。
“咳咳，师傅他老人家今年一百二十岁有余。”
沉毅忽然就理解师傅的不好意思，若是自己，恐怕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年纪吧。
不好意思是一方面，哀伤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毕竟，那些曾经的至亲之人都已经先自己而去，独留自己一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师傅经常性的闭关，是不是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呢。
沉毅像是了解了什么。
“一，一百，二十吗？”
德亲王却真正的结巴了起来。
他实在无法想象的出，一百二十岁是什么概念，更何况还有余。
而轩辕烈显然就比他想的多了。
“沉大夫，不知您高寿？”
轩辕烈的眼神锃亮锃亮的，有那么一瞬间，沉毅觉得自己是一颗天山雪莲，轩辕烈在等着自己救命。
否则，眼神为何是那样的急切。
“回陛下，在下今年应该恰恰八十。”
说完，沉毅倒不觉得有什么，与自己的师傅比，实在是差的远呢。
他又常年的云游行医，对年龄早没有了概念，若不是陛下问起，恐怕自己都忘却了。
“八，八十？”
德亲王看来是要将结巴进行到底了。
他看看轩辕烈，又看看沉毅，看着俩人也差不了多少啊！
这大师兄看着竟比皇兄看着还精神一些，他的眼睛是平和的，而皇兄的眼睛却充满了疲惫之感。
“不知大师兄可否待在朕的身边，专门调理朕的身体呢？朕可以封大师兄为国医，享帝师待遇。”
轩辕烈内心已经疯狂，充满着如获至宝的喜悦。
如果可以，自己即使到大师兄的这个年纪也行啊！这样算，自己怎么着也还有四十来年呢。
“啊？”
这次换沉毅惊呆了：怎么，来个皇宫，咋还成国医了呢？
不过，沉毅很快反应过来，这天下的帝王有几个对长寿、乃至长生不感兴趣的，这轩辕烈也逃不出这个魔咒。
“陛下，在下和师傅的身体，实属特例。凌风阁的其他师兄弟们和常人并无多大区别，也就状态保持的不错罢了。”
这是想要拒绝？轩辕烈顿时心里有些不快。
“但是，陛下日理万机，自是和我等闲云野鹤之人不能想比。这国医之名，在下愧不敢当。不过，在下当可以过段时日就来趟宫里，专门为陛下检查身体。想必，增加些寿命还是可以的。”
沉毅这说话说一半的性子，真是让人爱恨交织。
轩辕烈此时就是这个感受，当真是瞬时天堂，瞬时地域。
“如此，朕就先行谢过大师兄了。”
轩辕烈竟当真从龙桉后走出，对着沉毅就是深深一拜。
而沉毅竟是赶不及阻止，生生的受了。
这一受之后，沉毅只觉得自己不能再在此待下去。
反正此次的任务已然完成，再不走，真就是站立难安了。
遂又说了两句闲话之后，见轩辕烈确实没有了别了事，沉毅告辞离去。
只大师兄这一离开，隆勤殿又安静下来。
轩辕烈靠在椅背上，好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消化着今日的消息。
实在是今天收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惊。
而轩辕文煜却紧紧的盯着龙桉上的卷轴，即传位昭书。
脑海中刚才消失的“自行决断”四个字瞬间又冒了出来。
让自己和皇兄自行决断，那就是说自己也可以做主，毕竟这诏书本就和自己有关。
没了它，自己也就不会再有束缚，届时和凝儿、元宝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想到这里，轩辕文煜不再犹豫，他三两步就到了龙桉前，一把就抓起了卷轴。
嘴里说了声：“皇兄，文煜也是不得已。”
轩辕烈还不知只是咋回事，只听“嗤”的一声，卷轴已经成了两半。
“文煜，你！放肆！”
轩辕烈勐地惊起，一掌重重的拍在了龙桉之上。
殿外的黄公公听见响声，脚尖轻点，就已经到了大殿门口。
只是在门口却又生生的止住，陛下并没有叫人，自己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皇兄！”
轩辕烈双膝跪倒在地。
“您知道我的，文煜实在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