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我见她一直没说话，于是问道，“一个人直接用雪克壶喝酒很奇怪？”

“对对对，”刘拓鸡啄米一般点头道，“就是这样。我去过酒吧，调酒师尝酒都会用一个很细长的小勺子舀一点起来放在虎口处再尝。你们见过有人直接端着雪克壶喝酒的吗？而且还是一个平时不论是真优雅还是装作很优雅的张丽。”

“那么你觉得问题在哪儿？”我猜到她所想的，不过想让她说出口。

“她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她可以放少量的液体在嘴巴里，舌头下面。不用放很久。比如说装作捡东西或者随便看看橱柜啊，杯子啊什么的，迅速把它放进嘴里。然后下一步，她拿起雪克壶假装去喝它，但不是真喝，而是把毒药吐进去，在所有见证者的视线内用这种方式投毒，之后对所有人发誓说自己是清白的。”她说完之后看着我们，等我们的反应。

老爸打破沉默笑了出来。

“我儿子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不卫生甚至很恶心的事情，”他说，“麦芒有点小洁癖。不过言归正传，这个做法现实吗？邓飞，你觉得呢？”

“考虑到所有相关因素……”邓飞想了一会儿，刚刚准备发表意见，就被刘拓打断了。

“干什么？我这样说的难道还不足以让你们怀疑她吗？麦芒，昨天晚上我请你陪我上楼，那时你什么都不知道，却爽快地走在了我前面。我以为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然而现在你们开始考虑数据，考虑所有相关的因素，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吗？又不是上法庭，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见解呢？”刘拓有些生气。

“这不一样，”我尴尬地说，“我们在讨论的是谋杀，而不是一部电视剧。”

“你们能闭嘴吗？”老爸不满道，“邓飞说说，口含阿托品的方法可能性大吗？”

“不大，”邓飞回答，“假设她有足够的纯阿托品来做这件事，那么，我有两个异议。第一，如果张丽做了什么，那她为什么后来把雪克壶洗干净，使里面没有阿托品了？她自己告诉我们药肯定是放到雪克壶里的，这岂不是有自投罗网的危险？第二，也是最好的反对理由，这个方法太滑稽了，也有自己提前误食的风险在里面。”

“不过不管怎么说，王磊和张丽这两个人始终是很有嫌疑的。我们回去要重点查查他们俩。”老爸说。

“那个什么王磊到底是谁？”娄小楼问，“听你们无数次提起他，我怎么没见过？”

“怎么见？那个人莫名其妙就没了，不过儿子，你是和他最先接触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他当时说，”我回想昨晚的场景，“而且是很刻薄地说，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我当时以为他说的是刘拓。后来他告诉我他问的是张丽怎么样了。之后就匆匆去了另一个房间。”

“就这么多？”老爸有些不甘心。

“对啊，后来你来了，他不太想配合的样子你也是亲眼目睹啊。”我说。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这是老爸今天问过我最多的一个问题。

我还是只能摇摇头，目前线索依然太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