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不了情and洪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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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北归“啊”了一声,脑子里迅速闪念“要不要告诉他范丽华的去向”。何富贵察言观色,立即道:“二哥,你知道她在哪儿?对不对?”

云北归叹口气,道:“罢了,罢了,咱俩是兄弟,二哥俺肯定要告诉你,但是,二哥劝你,这范丽华可不是咱平头老百姓享受得起的——就算你家有点钱,你还是个举人,可也差得远了!”何富贵惆怅道:“二哥说得对,谁让咱没生在帝王家哩!”仰脖灌了一大碗酒,慢慢起身往外走。

云北归喊道:“你干嘛去?话还没说完呢!”何富贵头也不回,兀自往外走。云北归上前把他拉回来,喝道:“你小子!早晚毁女人手里,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你至于吗?”

何富贵抬起头,两眼竟然饱含热泪。云北归惊道:“你,你,这是干啥?”何富贵叹口气,道:“我别的不要,只想再见她一面就成。”

云北归道:“好好好,二哥告诉你地方,可是,三弟你记住了,咱还有正事要办哩!”何富贵破涕为笑,道:“谢谢二哥,您说吧,我听着呢!”

云北归低声说了地址路线,又道:“说好的,你见一面就拉倒啊?!”何富贵心里默记地址,嘴上道:“知道,知道。”云北归一拍桌子喝道:“你他娘的有点北平爷们气儿吗?为个小娘们跟丢了魂儿似的!”

何富贵勉强道:“二哥教训的对,弟弟记住了。”云北归低声道:“我在宫里可是听到了不少信儿,一会儿我得回宫去,你赶紧把消息飞鸽传书告诉大哥!”何富贵刚刚回过神,道:“什么?什么飞鸽传书?”

何富贵辞别云北归,独自去了紫金山。一路上失魂落魄,心绪不宁,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去青’楼寻’欢作乐,对于他已是常事,见过的各色女子数不胜数——当然,抠门了一辈子的父亲攒的家产也被他挥霍了大半——从来没有那位女子,让他如此牵肠挂肚——李云婷也不行。

到了紫金山,他按照云北归的嘱咐,从后山慢慢攀了上去,到了半山腰,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歇了一会儿,正要再爬,却听见山上有人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宫禁地!”

何富贵高声道:“嚷什么嚷什么!李彦李公公派我来的,过来搭把手,拉我上去!”

兵士们将信将疑,声音却弱了些,问道:“你是宫里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何富贵一边喘着粗气上来,一边道:“废话,我还没见过你们呢!这是什么地方?大内行宫禁地!那儿能派一个谁都认识的人过来!”兵士头目仍是满脸狐疑,道:“李公公可说了,不是他本人过来,谁都不能进!”

何富贵冷冷道:“除非呢?”兵士一愣,旋即道:“没有除非!这是李公公亲自交代的。”何富贵拿出一块腰牌,道:“这是李公公刚才亲自交给我的,你们要不要摸摸看!”

云北归信步回到皇宫,偏门禁军守卫见到他,急忙连打眼色,里面快步走出一个大汉,白衣素甲,正是李维邦。他一挥手,守门禁军立即放了行。李维邦向云北归拱拱手,向属下喝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见了别的太监,该咋样还咋样,但是见了李公公,就跟见了我一般!听见没有?!”众兵士齐声答应。

李维邦打手势请云北归往里走。云北归笑道:“李将军威风得紧哩!”李维邦笑道:“兄弟取笑了!末将是武将出身,粗鲁得紧,昨日冒犯还请见谅。”云北归一摆手,笑道:“哎,李将军,要说粗鲁,咱家大字不识;要说出身,您李将军是世家子弟,俺可是,是穷苦人出来的。”他忽然发现这李彦出身来历自己也是不甚清楚。

李维邦笑道:“公公说哪里话来!有句话说得好,‘英雄莫问出处’,李公公年轻有为,深得太子爷信任,太子爷不日登基,您可是前程远大、不可限量啊!”云北归知道他在拍自己马屁,却听不大懂,于是道:“李将军书读得多,来给李某讲课吗?”

李维邦旋即明白过来,登时低头赔礼道:“公公取笑了!李某,只是,是……”云北归一挥手,笑道:“客气话不要讲了,请咱家喝酒吧!”

何富贵站在院子里,远远眺望阁楼之上,什么都看不着,于是道:“小哥哥,您看我站在这儿什么都看不着,回去怎能交差?”兵士摇摇头,道:“我们奉了密令,任何人不能靠近屋里之人!”

何富贵嬉皮笑脸,道:“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那她饿死了或是上吊了咋办?”兵士道:“自然会有宫女侍候,你有腰牌,进了院子,这就回去复命吧!”

何富贵仍不死心,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给兵士,求肯道:“小哥哥,这少说也有五千两银子,你干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些,来,拿着!”

兵士脸上变色,低头看了看银票。何富贵心中得意:老爹说得对,有钱能使鬼推磨,银子能把运河通!

孰料,兵士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冒充大内密探前来紫金山!”何富贵一惊,道:“什么?”兵士哼道:“刚才还说是李公公派来的,派来的会使银子打点吗?”

何富贵心里暗骂,嘴上却道:“小哥哥我是看你站岗辛苦,慰劳你的,我回去也好交差不是!你不要就算了,何必如此诬陷于我?!我要是冒充的,哪儿来的皇宫腰牌?”

兵士撇撇嘴,冷冷道:“识相的,赶紧离开,别妨碍我们值守!”眼睛却盯着银票。

何富贵明白他的意思,却将银票全部塞进怀里,道:“不要拉倒,死要面子活受罪!”悻悻走出院子。

何富贵出了院子,渐渐看不见了兵士,悄悄绕到院子后方,抬头一看,见院墙高耸,根本看不见里面。何富贵看着旁边的竹林,心里叹道:“要是狗剩儿哥哥来了,随便几下子就能爬上去了,可惜呀可惜!”正在惆怅,忽然听得院内传出一阵琵琶弹奏之声,正是那晚范丽华为他演奏、他和声伴奏的《夕阳箫鼓》!何富贵心里激动,静静聆听,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何富贵兀自站在墙外,不动不走,半晌叹道:“美人锁珠帘,书生心内忧。听得琵琶曲,不负此一生!”突然一个声音大喝道:“哎,你怎么还在这儿?!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很快,墙内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传来,几十名兵士冲了出来。

何富贵吓得掉头就跑,寻花问柳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恨爹娘没让自己学武艺——当然让他学他也不会学的——跑了几步,脚也崴了,衣服也扯了,跌坐在树下,看着兵士们张牙舞爪地跑过来,嘴里叹道:“丽华姑娘,你我今生无缘,来世……”

何富贵还没叹完,后背一紧,身子已在半空,他“啊”了一声,不明究竟。他想回头,刚一扭脖子,迎面一黑,晕了过去。

何富贵悠悠醒来,感到脸上湿淋淋的,心里一惊,想要坐起来,腰部一酸,只好又躺了下去——四肢被绑,想要动弹,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何举人实在太过为难。他看看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想要叫人,嘴里又被塞了东西。他隐约觉得身子好像在一条船上,似乎晃晃悠悠,又似乎还在梦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富贵被人揪起来,拔掉嘴里东西,扶着坐起来,喂着吃了几口糙米饭。何富贵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出身,却也养尊处优惯了,那曾遭过这份儿罪,只吃两口,就被噎住,被灌了一口水又呛住了,不自禁地咳嗽起来。那人骂道:“真他娘的难伺候!自己吃吧!”

何富贵咳嗽完,央求道:“哎,你不给我解手,我咋吃饭?”那人一愣,道:“你要解手?”何富贵点点头。

那人出了船舱,看看四下无人,喊了一个同伴一起将何富贵架着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那人伸手要解他裤子。何富贵大惊,喝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你干什么?”

那人奇怪道:“你他娘的不是说要解手吗?老子给自己老子还没这样伺候过呢!”何富贵反应机敏,又听他口音,试探问道:“大侠可是山西洪洞县人氏?”

那人和同伴对视一眼,大为紧张,急忙又将何富贵架着回了船舱。何富贵察言观色,知道所料不差,便回头对那人说:“你波揎饿!”(洪洞方言:“你别推我!”)那两人都是一愣,一起问道:“你是洪洞县的?”

何富贵心里暗叹:跟着老爹基本啥也没学着,学了几句家乡话倒要救命了。当下哈哈笑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说这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呢!”

那二人对视几眼,犹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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