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娘惊呼一声,瞬间叫来青舞坊的护院,众人七手八脚的将疯了一般的男子从灵蝶的身上拉开,打得奄奄一息后,又绑了起来。
莫大娘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吩咐灵蝶身边的丫鬟道:
“把她带回院子,好好给她洗洗身子。”
“是。”
几个丫鬟听令上前,纷纷将灵蝶从地上扶了起来,将被子披在她的身上,接着众人合力将她抬出了房间。
自始至终,灵蝶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一般,双目空洞,只余下汹涌的泪水。
牡丹脸色灰白,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着,不敢置信。想着如果刚才纪召奴没有将她叫出房间,是不是此刻遭受这一切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她转头看向一侧毫不意外的纪召奴,瞬间察觉到什么,低声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纪召奴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望着牡丹。
“你也说过,我不会害你。”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灵蝶打算如何对待牡丹,更不清楚灵蝶的心肠居然狠毒到如此程度。
她想着的,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灵蝶自食恶果,但是看到如今这副场景,她的脊背也忍不住爬上一股寒意。
“都散了吧!”
莫大娘高举着手臂拍了拍手掌,目光凛凛的刮过在场的众人,目光在牡丹和纪召奴脸上稍稍停留了片刻,冷声道:
“一切,都待明日公子来了再说!”
接着,莫大娘端起牡丹房内的那盘枣子,眼底闪过幽幽的冷光。
看了眼厢房内的一片狼藉,牡丹紧紧的皱起了眉,纪召奴在她身边随意道:
“如果你不嫌弃我原来的房间,就暂时去那里住吧。”
“那你呢?”
牡丹心动,忙脱口问道。
“我自然是陪着画眉了。”
没有忽略牡丹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纪召奴蛮不在乎的道:
“去不去随你。”说完,与画眉一同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清晨的曦光刚刚撒向大地,南宫烨的马车却已经停在青舞坊的后院门前。
大厅中央,跪着四个丫鬟,正是伺候灵蝶的丫鬟,南宫烨一双俊美绝伦的面孔冷冷的凝着,叫人看不清喜怒,却让在场的众人莫名感到一阵强大的威压。
“公子,已经找大夫验过了,这盘枣里面有合|欢散的毒。”
“牡丹,你要如何解释?”
莫大娘将昨日的那盘枣呈上,放在南宫烨身旁的桌子上。听到‘合|欢散’几个字,在场的众舞姬一片哗然。
这可是在牡丹的房间里发现的,难道这是牡丹下的药,故意设计灵蝶不成?
经过前几天公子单独召唤牡丹的事情,众人隐隐以为牡丹会顶替灵蝶的位置,但是没想到牡丹却等不及,要对灵蝶下手?!
好狠毒的心思呐!
在众人针扎一般的视线中,牡丹泰然自若的跪在南宫烨的身前,目光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来,坦坦荡荡的道:
“回禀公子,莫大娘在奴婢房中看到的枣,是昨晚灵蝶派人送来的,说是家乡的甜枣,特意带来让我尝尝。”
“当时,灵蝶的两个婢女都在场,奴婢根本就没有做手脚的机会。所以,这枣子上面的毒,定是灵蝶一早便叫人下的。”
她没想到灵蝶有害她的心思,可知灵蝶为了让自己不怀疑,昨晚也是吃了那枣子的,怎么中毒的人怎么偏偏是灵蝶,而她相安无事?
忽然想起纪召奴之前给她的还清丹,牡丹心中一惊,余光不自觉的撇了纪召奴一眼。
她怎么会知道灵蝶会毒害自己?若说她未卜先知,自己如何也难以相信!
莫大娘冷言厉色的瞪着桂雨苑里的四个丫头。
“昨晚上,是谁陪着灵蝶去的牡丹房间?”
“是奴婢。”
“还有奴婢。”
绿芽和碧儿颤颤巍巍举起手,头垂得很低,始终不敢对上南宫烨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冷眸。
“灵蝶说的可是真的?”莫大娘问。
“不是。”
“是真的。”
绿芽和碧儿异口异声,说完后,两人迅速对视,绿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狠狠的瞪着碧儿。
见此情形,莫大娘顿时怒火中烧,而陈来沉着脸冷声喝道:
“敢在公子面前说谎,先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受得住惩罚!”
听着陈来的话,纪召奴突然走神,忍不住将他与陈总管重叠,心叹不愧是父子,一开口便喜欢恐吓别人。
陈来的恐吓在纪召奴眼中已经斯通见惯,不以为意,但在其他人的心中却代表了公子的态度,底下跪着的丫头顿时抖成了筛子。
“是真的。”
假装看不出绿芽的眼色,碧儿鼓起勇气重申道。
“昨晚姑娘见牡丹回到房间,便命令奴婢从院子里取来脆枣,送去牡丹的房间。”
“事后还命奴婢去取热水沏茶,但是奴婢不小心将茶壶摔坏了,担心姑娘责罚便又回到了院子,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听人说姑娘不见了,急忙去向莫大娘禀报。”
莫大娘回忆着昨晚的情形,的确向自己禀报的人就是碧儿,紧接着另外两个丫头也走了进来,绿芽则是最后一个走进房间的。
见莫大娘点头,陈来接着问向绿芽道: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机会只给你一次,你想好了再回话。”
绿芽在那道锐利的目光中,忍不住冷汗直流,一边心想着灵蝶对她的恐吓,一边又担心自己的命,就在这左摇右摆之下,心里承受不住,居然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接着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即便想要借此逃避的绿芽幽幽转醒,将一切都招了。
绿芽跟随在灵蝶的时间最长,所以也就最了解灵蝶心狠手辣的手段,忌惮于她的威逼,绿芽在枣子中涂了毒,但是她为了区分开有毒还没毒的枣子,明明是做了记号的,不知为何,中毒的人却成了灵蝶。
对于绿芽的描述,别人只道绿芽可能因为慌乱,所以才弄混了投毒与没投毒的枣子,误使灵蝶吃错了。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众人以为真相大白,惊讶于灵蝶的狠毒,又为她自食恶果而唏嘘不已。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