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鸣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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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鸣泉剑

【永墓井】

黑暗的井底,沉默的老人搂着长袖静静地站着,手里提着一盏转动的灯笼。他的头顶是仿佛要将人吞噬的黑暗,诺大的井底只有古泰手里那微弱的一点光源在闪烁,诡异的像是深海里的鮟鱇鱼捕食小鱼的诱饵。

轻甲女人的身影缓缓从古泰背后的黑暗里显现,她酒红色长发的丝尾上,有几缕被高温烫焦的起卷,妖娆的身资上也有刺鼻的血腥味。但眉角那一抹媚意和高雅还是没有因为激烈的打斗而消失。

“还是没有找到吗?”古泰也不回头,淡淡地问。

星释沉默了一下,垂下来眼帘,两个人的影子在若隐若现的烛火里摇动,像是魔鬼在墙壁上起舞。

古泰长叹一口气:“按照老臣的计划,当烛龙塔被离军攻破时,扬信同学早就应该被公主殿下亲自送出这座危险的港口战线,连带着鸣泉剑和镜湖阵心...可是现在,港口内的三道防线全面崩溃,扬信同学也不知所踪,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已死...找不到他,老臣也不敢擅自请公主殿下提前带着鸣泉镜湖离去。”

“主教,两道防线几乎是同时遭到了来自内部的袭击,时间太仓促...而且我还未发现扬信的尸体,请您再多等待一会,星释马上再去学院里仔细找。”星释轻轻开口。

古泰轻飘飘地挥了挥手:“罢了,既然是楚道虚亲自制定的袭击计划,就不可能出错。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承认自己失败的事实...不知教女大人现在怎么说?”

“阿妮卡正在收拢所有还能战斗的守卫军,在永墓井里坚守阵地,同时治疗伤患,等待松云关的援军支援。”星释说。

“那松云关的援军至少还要...”古泰微微偏头问。

“传音鸟已经发出去了,如果是先锋骑兵,只需急行军三日便可赶到港口。”星释回答。

“三日...还只有骑兵...”古泰摇摇头,“来不及的,这里不是平原的正面战场,骑兵是无法发挥冲锋的作用的。在复杂的城市和山地里,只有精锐的步战武士或魔术师才能作为主力军战斗。”

星释沉默了,古泰得出的结论和她来之前想的差不多,贝求里港守卫战,冰凛国彻底的输了。无论是在情报、计谋还是兵力上,凛军都是毫无悬念的完败。

又要弃城逃走了吗?星释心里又回想起那座风轻云淡的江城,仿佛那烽火连天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又要承认败于楚道虚那个男人吗?一次又一次,那个恶魔般的男人远在千里之外,就可以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份从容不迫...让星释莫名的躁怒起来,她!不甘心!

一定...一定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逆转当下全面崩溃的战局。楚道虚也是人,人想出来的计谋就一定会有破绽,星释需要想出那将军的一步棋!

“主教,若是...若是扬信同学还活着,你认为他有没有可能...”星释小心翼翼地问。

古泰沉默地看了星释一眼,提着灯笼的手稳扎如山:“激活镜湖吗?就像十年前,鸣泉将军格士在帝都保卫战的壮举一样?”

“是的,我们目前有且仅有这一种翻盘的希望了。”

“公主殿下忘记四天前月桂林突然衰败的原因了吗?”古泰叹口气。

星释也叹口气,她自己都知道这几乎不可能。因为在六月十四日,他们就已经让扬信尝试过激活镜湖了,而结果却是...

四天前的永墓井底,一头雾水的扬信被星释提着坠落在井底。

“星释老师,您这又是拎着我跳到什么鬼地方来了啊?”少年揉着被动降落后重重砸在地面上的脑袋,“下次您跳走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一个正常的降落方式啊?”

扬信转头打量着周围,猛地一惊,这里明显是地下深处,可以闻到来自地下泉的潮气,只有星释手里的一点灯光,远远的险入头顶的黑暗。四面八方袭来的寒意像是索命的恶鬼,扬信的手脚冰凉。

妖娆美人淡淡地笑着:“年轻人的身体不经过一点小打小撞怎么变结实?而且我带你来是有事情拜托你做哦。”

扬信一下子露出恐慌的表情来,虽然和这位美女老师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也差不多摸清楚了面前美艳如画的女人是个什么麻烦的角色,这个女人的主动要求绝对是不安好心!

“您...您这就是说笑了,我一个普通学生,能帮老师您做什么啊?”扬信后退着摇头。

星释像是丝毫不介意扬信的恐慌,娇笑着牵起少年的手安抚说:“没关系,扬信同学你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恰恰相反,这可算你一个大好的机遇哦。若是你做到了,就是名留青史、流芳千古的英雄人物哦。”

星释的话里带着常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声调,扬信看着那张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仿佛视线都要沉沦在星释的容颜里了。

扬信的心里微微飘飘然:“那...您说是什么?学生尽力而为。”

星释咯咯咯地掩住嘴轻笑起来,看起来像是很满意自己的魅力可以把这个小少年迷的神魂颠倒。

扬信可能还不知道的是,这位美貌女人不仅仅是冰凛国的公主殿下,她同样是冰凛国最顶级的斥候和刺客。其最关键的本钱就在于她那千变万化的风情和魅力。这个女人无需伪装就可以模仿大部分人的气息,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或表情,就可以将自己的年龄上下变动几十岁。她曾经在各种宴会上,仅仅凭借着三言两语就将目标人物挑逗得如临云端,从而老老实实地将情报或人头拱手献上。

“别急,也许你也会期待着自己能够做成。”星释响亮地击掌,同时熄灭了手里的灯。

击掌声在空旷黑暗的地下空洞里反射回荡,经久不息。正当扬信在心里计算着声音回响出的深度时,黑暗里突然响起了清澈悦耳的流水声,就在扬信奇怪这里为什么会有河流时,他看见了美丽的银色湖泊亮了起来。

扬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面前是一片泛着银光的湖泊,像是璀璨的星空倒映在了他脚下。湖泊里像是漂动着复杂精密的魔术刻印,鱼儿般的魔力在魔术阵回路里翻转游动。

“这...”扬信惊呆了,因为磅礴如海的生命力像是浪一般涌动在银色的湖泊里,他之前在月桂林激发的生命力和这里的比起来就仿佛疏星对皓月。

“看看那里。”星释趴在少年肩膀上,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能看见什么吗?”

扬信被星释这暧昧的举动惊的回过神来,少年局促地甩了甩头,将目光投向湖泊中央。

一柄直朴的利剑静静地倒插在湖泊中心。

“那是...一柄剑?”扬信皱眉。

“是的!”星释开心地鼓起掌来,“老师要拜托你做的小事情就是...把那柄剑拔出来,很简单吧?”

扬信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只是把剑拔出来就行了吗?”扬信狐疑地上下打量星释,“您不是拥有可以一步千里的源吗?拔一柄剑对您来说和抽一根筷子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做?”

“毛头小子别问那么多!”星释板起脸来,她又变成了一位神似阿妮卡的严厉教师,微微皱起的眉头里带着尊师的威严。

扬信被星释突然的气场转变给吓了一跳:“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就只是把剑拔出来对吧?”

星释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将还在犹豫着的少年大力推出去。扬信丝毫没有防备,傻眼着摔进了那片灿烂的银光之中,起伏的银光将错愕的少年吞没。

星释的心也提了起来,她对扬信能不能激活镜湖也全无把握。扬信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十年前的帝都保卫战,以格士那样英勇绝世的名将,在激活镜湖后也沉睡了整整五天才苏醒。星释不知道扬信为什么可以稍微激活这个强大的神迹魔术阵,但她同样不想让扬信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在镜湖里。

星释的目光紧紧锁住银光下少年的身影,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一旦扬信有任何异样,星释就会化为影子将他从魔术阵里拎出来。

扬信在灿烂的银光里圆滑地滚了两圈,立马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可他惊讶地发现那些飘散的银光就真的就如同水一般缠绕在他身边,扬信伸手去抓一缕流动的光线,那一缕光在接触到他的手时就消散成了虚无,手上的感觉完全没有重量。

扬信缓缓打了个寒战,扬信想到了凛诚曾和他说过的弱水河。传说中的弱水是死水,没有重量,也没有颜色。弱水河是一条无法越过的河流,最轻盈的鸟儿也不能从河上飞过。它也是一条无法渡过的河流,世上没有一条船,甚至连一片羽毛都无法在弱水河上漂浮起来。

“扬信同学,感觉怎么样?”背后传来星释笑嘻嘻的声音,声音里又多了一丝若隐若现的魅惑。

扬信实在受不了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了,他很没好气地回应说:“多谢星释老师关心,扬信现在很好,只是连续因老师摔了两跤,脑袋特别疼。”

星释松了一口气,听扬信的话他的确很好,没有出现什么异样。谁也不知道镜湖激活时是什么样子,十年前唯一看见格士激活镜湖的那个女孩已经死在了龙须湾。

“那就试试拔出那柄剑吧!”星释眯起眼睛,全身肌肉依然紧绷着,抑制着微微发力的小腿轻轻抖动。

扬信缓慢地走向那柄古朴的直剑,渐渐的他能够看清楚了,扬信不由得发出惊叹的声音。

“这世上还有如此完美的造物...”

修长的直剑造型非常简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剑锋笔直剑身宽厚,锋利的线条像是岩石般坚硬,透着丝丝清泉般的凉意,看上去隐隐有一种平静和深沉,就像是望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

扬信想象着这柄剑之前在战场上的英姿飒爽,它的前任主人一定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只有英雄般的人,才配握住着柄剑。

在星释看来,扬信简直就像着了魔一般,痴痴地看着鸣泉剑,眼睛里毫无神采。

星释瞪大了眼睛,身体前倾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摆出了一副猎豹出击时的准备动作,她需要随时闪现在扬信身边带他离开鸣泉剑。

那是一柄不祥的剑,是点燃乱世的火!

“不要...别拔出来...千万别把那柄剑拔出来...”

心底仿佛有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在呼喊,扬信站在满地流转的银光里,紧紧盯着那柄清澈如水的长剑。

“不行...如果拔出来的话,天下就要...”心底的呼声戛然而止。

扬英...扬信低下了头。在这柄剑前,他甚至都不敢多伫立一秒。

“你敢吗?”

扬信脑海里突然炸起雷鸣般的巨响,古泰教授的洪声回荡在他耳边。

“你敢去握住,这天下的剑柄吗!!”

扬信心里像打开了一扇窗,照亮了他心底深处的黑暗。让他迄今为止所困惑、所迷茫的,都有了一个确切的方向。

他面前的就是天下的剑柄!

星释惊呆了,她看见沉默的少年抬起了头,眼睛里像是流动着熔铁般的火,刚刚还有些木纳、甚至是懦弱的男孩勇敢地大步走到长剑前,毫不犹豫的伸手握住了剑柄。

那一瞬间,天地俱静。

银光湖泊突然汹涌澎湃起来,像是风平浪静的静水被掀起了滔天巨浪!化为银光的魔力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开始围绕着握剑的少年旋转上升,宛如季风期的龙卷风!星释几乎无法在迎面吹来的魔力巨浪里站稳脚步,这个高挑的女人被吹翻在地!

“见鬼!扬信!扬信!听的见吗!快松手!扬信!”星释挣扎着稳住身体,冲阵心的扬信大吼,“不要被鸣泉给...”

她来不及说完,因为她突然感觉身体一空,魔力和体力像是被扑来的汹涌海浪卷走了一般,星释虚弱地倒在地上,眼瞳里散起一片死亡的灰色,感觉自己仿佛一个刚刚落地的新生儿一样弱小。

星释勉强睁开眼睛看向那个握剑的身影,并不伟岸的少年此时却如同君王般高大,他的背影在魔力海啸里无限地放大,在星释看来,现在的扬信就是顶天立地的皇帝!

“这就是...神迹魔术阵的力量吗?”星释在心里默默想,仿佛灌铅般沉重的眼皮终于抵制不住身体里的虚弱感,女人沉沉地昏过去。

扬信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当他握住剑柄的瞬间,这个世界仿佛都飞速地向他倒退着远去,周围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脚底突然裂开,扬信无助地坠落下去。

“格士,格士。”

扬信被几声轻微的呼唤惊地回头,他惊恐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那是一片水塘,微风很轻,白云很软,水塘边的芦花鲜艳多彩。

“格士,格士...”

又是那个声音,听起来像一个年轻女孩,扬信可以想象声音的主人是个温柔如水的少女。

扬信看见一个少年从草丛里坐了起来,那是一位相当清秀的男孩,有着书生般白俊的脸和懒散的笑。

只是一个瞬间,扬信又坠落下去,在最后的画面里,他看见那个白俊的男孩跳起来,腰后挂着一柄古朴的直剑。

扬信自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一阵热风吹地他好像浑身都要烧起来了一般,他又看见了一副画面。背景是惊慌失措的乱战,在燃烧的城墙上,两个浴血的人在拼搏厮杀。

“我没有办法啊!走到现在的地步,已经死了太多人了!看啊!这下面都是尸体啊!”其中一人暴吼,吼声差点震碎了扬信的耳膜。

“就算是死十万人又有何妨?!这天下的乱世!正如你所愿!”另一个人以狂风暴雨般的挥斩回应。

长剑和长刀相撞,摩擦出的火花照亮了他们被血污满、狰狞如鬼的面孔。隔着铠甲的甲面,他们眼睛里射出来比刀剑更锐利的目光。

又只是一个瞬间,扬信坠落下去,将那二人抛在了身后。

扬信感觉自己慢慢停了下来,他像是在湖水里缓缓下沉,终于沉到了湖底。

扬信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疲惫,浑身无力,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那我走啦!”又是那个年轻女孩灵动的声音,像是风铃一般悦耳动听,“请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约定哦,在我死后,将我埋在一片长满芦苇花的水塘旁。”

扬信费尽力气抬起头,他看见仿佛尸体一般的男人趴在逐渐黯淡下去的魔术阵上,求救般地向前方挣扎着伸出手,在他的视野尽头,一个白裙的身影轻轻飘过,留下淡淡的幽香。

一切都静了下来,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了,扬信在了无尽的黑暗和寂静里睡了过去。

宛如过去了百年,时境过迁,白发苍苍,连那一缕飘散的意识都要沉沦在那一片虚无里时,扬信听见了他的名字。

“扬信...扬信...”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沉睡着的扬信,同时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推动扬信的肩膀。

扬信一下子惊醒过来,那个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那是...

“扬英!”扬信喊了出来。

扬信惊呆了,他面前的温婉少女甜甜地笑着,像是一朵盛开的海棠花,孩子般的脸蛋宛如鸡蛋嫩滑,还有眉心一弹红点。

“是我呀,怎么啦?不认识了呀?”少女揪了揪扬信的脸。

扬信回头看了看,他躺在一顶帐篷里,帐篷外是宽广的平野,更远的地方传来海潮的声音。

扬信想起来了,这里是他的家,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他和扬英一起长大的地方。

这里是冰凛国的最西边——啸绝海峡。

“扬英,你...”扬信愣愣地看着少女,突然就流下泪来,“原来...原来,你还在我身边啊...”

少女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男孩的哭泣,还是甜甜地笑:“是啊...我在你的身边,只是...很快我就要走了。”

扬信一下子慌了手脚:“你...要去哪里?你别走!”

少女微笑着摇摇头,她明明就坐在扬信面前,近得可以捏住扬信的脸,可此时她的身影也在飞速地远去,扬信可以看见那双含笑的眼睛里浓浓地不舍,可扬信拼命地跑也无法追上少女的背影。

“别...别离开我啊...”男孩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整个世界仿佛孤独的只剩他一个哭泣的人。

原来到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星释沉默地打高了手里的灯,勉强照亮远处阵心的少年,他靠在那柄剑上昏过去很久了,镜湖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没有一丝魔力流动,按理说扬信应该早就醒过来了才对。可当虚弱的星释从昏迷里醒过来时,只听见低低的哭泣声像是鬼魂般在黑暗的井底里回荡。

星释又提起了脚步,再一次打量着她和扬信之间的距离,他们隔着不过短短数十丈,以星释穿梭空间的源,眨眼之间就可以将扬信从鸣泉旁带回来。可星释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出手。

“扬信,鸣泉和赤落一样,这种神兵都拥有自己的意识,只有被剑所认可的人配成为它们的主人。”星释默默地说,她想起来多年前,索奇拔出赤落刀时的仪式,心里不禁揪了起来,“千万别沉沦在那柄剑里啊...”

本来在扬信接触到鸣泉后的刹那,星释就应该跳过去把扬信拉开,但她没想到镜湖的反应居然会如此剧烈,直接当场把星释给震晕过去了。再当星释醒来后,扬信的意识已经被鸣泉吸进去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扬信突然动了起来,他手里紧握住的剑微微颤抖,剑锋插入的地面深处传来细碎的声响。

“什么?扬信居然真的...”星释探长脖子。

可扬信没有拔出那柄剑,少年仰头倒了下去。

而就在那一夜,星释学院从未凋零过的月桂坡居然出现了衰落的迹象,引的众学生高度不安。

所幸扬信只昏迷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后照样活蹦乱跳,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星释的思绪回到现在,面对古泰的质疑,她提出的想法也不过是妄想。扬信未能拔出鸣泉,也未能激活镜湖。这是星释和古泰皆认为的。

“只是...主教,一般人的意志若是陷入了鸣泉剑里,可以自己挣扎出来吗?”星释似乎还不死心。

古泰稍微愣了一下:“一般人是不可能的,意志力不够的人会永远迷失在鸣泉剑里,谁也不知道他会看见什么,但一定是那个人最不想看见的事情。”

“那扬信他...是巧合吗?”星释抿紧嘴唇。

古泰叹气:“公主殿下,您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作用呢?扬信同学现在生死未卜,人都找不到,谈何而来的反攻?”

此时一道蓝光窜进了井底,停在了古泰面前,那是阿妮卡的传音鸟:“主教,索奇将军找到了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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