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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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溃败

【贝求里港/永墓井】

永墓井交错复杂的道路已经被临时征用作为的最后营地,阿妮卡在剿灭了地下本部的所有敌人后,带领剩余的残兵败将退入了这座幽深且庞大的井。医官急匆匆地小跑在潮湿的通道里,通道各处都挤满了哀嚎着的伤患。

阿妮卡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敲打在幽长的地道里,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是一副冷漠高傲的样子,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最新的战报出来了吗?”阿妮卡问。

“回教女大人,出来了,我方损失惨重。第二防线烛龙塔和第三防线学院本部几乎是同时遭到致命的袭击,根本就支援不过来。烛龙塔营地已经全军覆没,只有赤落将军索奇一人生还。学院内部被烈泉阵炸成一片焦土,不知道多少学生和武士葬身火海。”黑衣从者跪在阿妮卡身后。

“烛龙塔防线还能撑多久?”阿妮卡脸上毫无波澜,像是那些死去的人在她心里甚至都无法溅起一朵水花。

“烛龙塔已经完全失守了,就在刚刚传令人发来的传音鸟中,索奇将军在杀退三波进攻后遭到了龙鳞战舰的炮击,即使是赤落将军也不得不从炮击范围里退出来。但索奇将军撤退前没有忘记在最后摧毁烛龙塔下的心洋结界,所以离军即使占领了烛龙塔也没有什么价值。”

阿妮卡微微点头,索奇不愧是冰凛国名将,即使是撤退都做的滴水不漏。心洋结界那种大规模感知型魔术阵一旦落入敌国之手,是非常恐怖的威胁和技术外泄。

“克夏将军还能坚持多久?”

“怕是没多久了。学院大部分的防御工事和保护结界都被烈泉阵摧毁了,即使是魔术师现场临时构建结界魔术阵也来不及守住整个学院,只好先用冰墙把上山的主道和大门封死住。克夏将军正带领着最后仅存的武士在学院里和敌军展开游击战,可是我方人数实在占劣势,再这样拖下去学院防线失守也是很快的事情。”

阿妮卡挥挥手,让报信的从者退下。这个女人心里回荡着狮子般的的怒吼,可是那张美貌的脸还是冷冰冰的样子。战线已经濒临崩溃,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苟延残喘,似乎无论阿妮卡做什么都无法挽回战败的结局。

无力感像是潮水一般洗刷着阿妮卡疲惫的心,一个被她深埋于心的名字却在此时蹦了出来。

格士...

阿妮卡心里默念。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青年,那个明明不胜酒力却仍然高歌痛饮的豪杰,那个在任何困境中都能拔剑而起的英雄,那个为凛然大义而杀死自己心爱女孩的名将。

那个在暴雨下的龙须湾伏地痛哭的身影,向来挺拔的背却佝偻的像是要融化在倾盆大雨中,血泪将他怀里素白的女孩尸体染红。

该死,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想他的。

阿妮卡咬牙狠狠摇了摇头,镇定心神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回忆中拉出。现在她要思考的是当下一片惨状的战局,她是总指挥,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阿妮卡要证明,自己即使不依靠没有格士,也能独当一面。

“教女大人,索奇将军到了!”从者在阿妮卡身后喊。

阿妮卡一喜,缓缓吸气;“让将军过来。”

片刻后,满身烧伤的索奇拖着赤落刀缓步走到阿妮卡面前,阿妮卡吃了一惊,她还很少看见赤落名将有如此狼狈的样子。

“谁能把你伤成这样?而且以你的武术,山吼炮能打中你?”阿妮卡不解。

“别说了,我没被炮弹炸死算走了大运。古泰主教埋的心洋结界太深了,我不会强大的攻击性魔术,只好用刀把塔底挖开,再劈断阵心。”索奇摆了摆手,他污浊的手被刮的鲜血淋漓,满是伤痕。

“星释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星释说她要找几个学生,一个人去学院战场里了,好像就是你们这几天一直在训练的孩子。不过我们都不用担心她,论逃生,哪怕是楚道虚本人亲自来了也抓不住可以跳跃空间的星释。”

“你估计敌军大概有多少人?”

“最多两支千人队,现在应该还剩一半的兵力。”索奇沉声说。

“你...还行吗?”阿妮卡有些担忧地看了看索奇背后的烫伤,赤落将军是目前港口内最强大的单兵力量,他一个人就算得上一支精英百人队。

“勉强还行,你现在要赶快让学院内的所有人撤退,学院防线是不可能守住了。山吼重炮的射程不会太近,大概在七公里左右,若是龙鳞战舰靠岸,他们完全可以向学院内部轰炸,没有古泰主教那种全方位保护的菱球结界,待在学院里的人就是活靶子,正常人挨一炮必死无疑。”索奇很严肃地说。

阿妮卡转身向从者投出自己的手令:“让克夏将军带兵撤退,越快越好!”

“是!”从者捧着手令退去。

“我们这边的人员伤亡如何?”索奇从一旁拿起绷带,熟练地缠绕在自己受伤的手上。

“非常糟糕,伤者不下一千,现在能够作战的人仅有五百不到,港口守卫军本来数量就少,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索奇冷冷地沉默着思考,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名将决断时的光,阿妮卡看着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那一个和索奇极其相似的男人来,他思考时也是这样沉默冷静,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格士在这就好了,是吧?”索奇突然说。

阿妮卡一愣,立刻低下头偏过脸:“索奇你说什么呢,现在什么情况了还提他?”

索奇淡淡地叹口气:“其实格士总和我提起说他最愧疚的人总是躲着他,这让他很苦恼,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之后,你还愿不愿意给他一次原谅的机会。”

阿妮卡眼睛闪动了一下。

“也许我们今天有人就要死在这里,死之前谁都不想留有遗憾,不是吗?”索奇提起赤落刀,四周捡起武器插在背上,大步走出去,“我去接应撤退的队伍,你可以先休息一下。但阿妮卡,你才是本部的总指挥,这场战斗的胜负在你接下来的决策上。”

阿妮卡愣在原地,此时她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索奇刚刚说的话。

格士最愧疚的人...是自己吗?

“教女大人。”此时狂奔而来的从者跪在阿妮卡身后,将阿妮卡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来自学院院长的来信,说是一定属下要亲自交到您本人手上。”

阿妮卡一下子喜上眉梢,仓促的战局太过于混乱,以至于她差点算漏了这样一位造诣强大的魔术师,看来那位深不可测的永教高人终于无法对惨状的战局坐视不管了。阿妮卡相信,只要安摩院长亲自出手,将会大大增加他们反攻的胜算。

“呈上来!”阿妮卡甚至来不及等待,快步走下去抢过精美的信纸。

阿妮卡扯开信纸,一目十行地看完那封考究的桦木信纸,眼里跳动着的喜悦像是雪融般消散,一点一滴的寒冷在她眼里凝聚沉淀,她的脸色如同天空中暴风卷云一般地变化着。

从者跪在阿妮卡身后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此时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是足以杀人的寒冷。

“教...女,教女大人?”从者用颤抖的声音问。

阿妮卡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从者,将尊贵的永教主教的来信暴怒地撕碎,然后粗鲁地揉成一团,随手丢弃。从者连忙磕头如捣蒜,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得教女大怒。

“永教教会...就那么想要筑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吗?那些草菅人命的教会高层...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和元室帝党狼狈为奸、自私自利的混蛋罢了。”阿妮卡用最冷漠也是最森严的声音说。

【星释学院】

克夏狮子般前扑,将手里的刀插进一名士兵的胸膛。这位将军年事已高,却仍然矫健如虎。他挥动着缠着绷带的手臂绕住身下士兵的下巴,一把将他的脖颈扭断。

“守住!无论死多少人都要死守住!”克夏大吼着指挥残余的武士。

流星雨般的火焰纷纷扬扬地落在这支军队身边,克夏亲眼看见一位勇敢的武士被一颗火球砸中,连哀嚎声都未发出就惨死于高温下。克夏眼皮跳了跳,火场里令人窒息的高温和黑烟对冰凛国的武士和魔术师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冰系魔术很快会失效,而弓箭也很难在浓烟下瞄准地敌人。幸好凛军还占据着熟悉的地利,可以居高临下地向离军发起攻击,离军武士组织了几波冲锋都未能成功攻破学院大门。此时大门外那一片空地已经被炎系魔术翻来覆去地狂轰滥炸,像是被铁犁过几千回一样。火苗和箭矢插在翻卷的泥土里,两国武士残缺的尸体积倒在重炮炸出的深坑里。

学院已经成为了森罗地狱,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尸体成堆,人命如草。

“将军!左翼被突破了!”一位武士跳到克夏身后绝望地喊。

克夏猛地回头,看见南边刚刚凝结出的冰墙上炸开一个缺口,一支离军武士正在背后离国魔术师的掩护下穿过那道冰墙。烈焰火球从冰墙上空划过优美的弧线然后落下,将冰墙后的凛军魔术师炸成飞散的血沫。克夏别过脸,一块人腿的血肉飞过来黏在了他的脸上。

“撤退!撤退!退回学院里!把所有的箭都放出去!”克夏大吼着说。

一个虚无飘渺的人像是影子一样飘过,克夏闻见那个影子上飘来的清香。

“那是...”克夏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飘渺的人影仿佛无形中的死神在收割人命,越过冰墙的那支百人队几乎是在同时喉结间激出一缕血迹。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那柄薄刀是如何切开自己脖子,脑袋就一歪着滚落下来。

女人妖娆的身姿闪现在克夏身后,冰蓝色的眼睛冷漠无情,克夏恍惚间以为那就是冰冷的教女阿妮卡。女人扔去手里薄如蝉翼的利刃,衣服上滴血不沾。

如果说索奇以一敌千的战绩还可以勉强归功于他的绝世刀术和赤落神兵,那星释简直天生就是一个完美的刺客。无需训练,无需装备,出没于空间之中的她就是无从防御的毒蛇!

“是克夏将军吗?”星释上下打量着克夏。

“想必您将是帝都的传令人吧。”克夏惊讶地点点头,“多谢您的及时支援,不知道教女大人委托您带来了什么命令。”

“全部撤退,放弃学院的防线,收拢所有人退回永墓井。在这种败局下,继续耗下去只是在损伤我们仅存的战斗力,现在只能考虑重整阵型,再次反攻。”星释说。

克夏如释重负般的叹气:“虽然早有预感...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一仗我们完全输了。”

“将军可以把反省的时间留到以后,现在我想问将军几个学生的下落。”星释抓住克夏,“一个叫做扬信的孩子,将军应该认识他,现在他在哪里?”

克夏一愣,他的确认识扬信,但那是作为学院校纪委老师,在当下紧张的战场,克夏不明白现在寻找一个调皮的学生有何意义。

“来不及解释了!那个孩子是我们接下来反攻的关键!”星释大力摇着克夏的肩膀,“我必须要找到那个孩子!他应该还在这所学院里!请将军发动所有撤退的人在学院里找那个叫扬信的孩子。”

星释刚刚从学院里跳过来,亲眼看着那些英俊或美丽的少男少女倒在血泊里,年轻人残破的身体触目惊心,她在自己看见的每一个尸体面前停留,确认那不是扬信后再跳走。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扬信会不会已经死在了离军刀下,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必须带着那个能够激活镜湖的少年逃离崩溃的战线!

“这我怎么知道!”克夏躁怒起来,“现在谁还有心思去管平民学生的死活!守不住港口和防线,这里所有的学生和百姓都要死!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好不容易等来了撤退的命令,您这时候要我去找一个孩子?!”

星释被这个中年男人给惊住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所学院建立的真正目的,面前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关怀下士的将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武士死在自己面前,却还是坚持挥剑让剩下的武士继续前仆后继地补上防线。

他一位是将军,比起复杂的政局和国情,眼前一条条人命才是他重视的。

“这就是命令!”星释也提高声音,此时那股属于皇室的威压气息像是火山爆发般从她眼睛里喷涌而出,“你可以撤退!但必须把你手下所有的人都给我派出去找人!找不到那个孩子,到目前为止死掉的人就全白死了!”

克夏紧紧抿住嘴唇,在星释威严的目光下缓缓点头:“克夏...领令。”

“记住,只要确保那一个孩子的安全就足以。”星释甩下最后的一句话后就消失了,她那酒红色的长发在空气里一卷而过。

【离阳国/怒城港口】夜色如水

黄沙漫漫,江水涛涛。月光姣姣,微风飘飘。

怒江是离阳国境内第一大江,水流量远大于惜水,源头出自朱颜峰上融化的雪水,因为流经沙月高原,江水里也带上了沙泥尘灰,成为了一条土黄色泥江。最终这些顺水而下的泥沙将成为宁源森林里的肥沃土壤,养活数以万计的离国百姓。怒江不仅是灌溉大江,也是运输大江。贯穿东西的江流被人工挖出的运河打通,在离阳国北边构成了繁忙的经济水网。

怒城是怒江入海口处的港口城市,是离阳国第二大港口,军用民用兼容。港口海岸常年被王卫部的武士所控制,离阳国的骄傲——龙鳞战舰构建了怒城港口固若金汤的海洋防线,来来往往的商船和民船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和检验,而怒城就通过丰厚的税收高速发展着经济。

一艘龙鳞战舰靠在码头已有多时,它本来是海洋防线上的一艘护卫舰。可是一天前来自王城的传音鸟命令它脱离防线,迅速靠岸,确保可以随时出航。而此时一天过去了,太阳从升起到降落,龙鳞战舰还在等待某个即将到达的人。

疾驰而来的一支骑兵激起两人高的尘埃,全员都没有打火把,马蹄上都裹着布团,确保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支骑兵曾出现在怒城里,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急行军而来。

为首的人骑一匹火红色的神俊,骏马身量极高,马的胸膛像是一堵宽墙。穿着一身漆黑的大氅,大氅里露出鱼鳞般的细甲。

“什么人!”百夫长暴喝,同时码头待命的武士们拔出了腰后的刀剑,龙鳞战舰上的士兵整齐地抽出弓箭拉满弓弦,几十支锋利的羽箭对准了为首的人。

为首的人不慌不忙地翻身下马,他带着头盔,百夫长看不清他的脸。来者手按住腰间的佩剑,快速地拔出一寸,剑柄上那火炎般的花纹一闪而过。

来者是离阳大将——阳心将军东卓!

“阳心将军!”百夫长膝盖一软,跪拜下去。

阳心将军冷冷地挥手,他身后的骑兵分散开来,警惕着四周。

“是...是龙炎骑...”百夫长悄悄咽一口气。

龙炎骑,四方十洲里仅此于北方啸虎铁骑的雄兵。他们骑的每一匹马都有风惇国草原马的血统,强壮的身体可以托负起那些精钢盔甲的武士日行千里。

“记住,今晚你什么都没有看见!”阳心将军挥挥手让百夫长起身,“没有龙炎骑来过,你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是!”百夫长大声说。

“安静!”阳心将军压低声音沉声说,“动作都迅速点,别惊动任何人。”

一众骑兵有序快速地登上战舰。

“将军,请问我们的目的地是?”

“冰凛国,贝求里港。”阳心将军缓缓说。

船仓里。

楚道虚摘下了大氅,微微活动重甲下的身体肌肉。龙炎骑几乎是一天就从王城急行军赶到了百里开外的怒城港口,一路上都不曾停顿休息片刻。楚道虚行事讲究谋而后动,一步三算,很少有亲自急行军的时候。若非此次炎帝大发雷霆,他实在不愿意一路骑着奔马颠过来。

“委屈楚国师了,炎帝死令,命臣将国师以最快的速度送往贝求里港,只有龙炎骑才有如此日行千里的神俊可以完成炎帝的要求。”高大的男人没有卸甲,站在楚道虚身后,一双眼睛在面甲后露出锋利的目光。

“唉。”楚道虚苦笑了一下,这个连神都可以算计的男人难得露出无奈的表情,“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国主有令,道虚也不敢不从。”

“国主此次是相当生气吧?”

“道虚只希望公主殿下现在平安无事。”

两个男人都沉默下来,像是都还未从一天前炎帝的勃然大怒中回过神来。

“让道虚再确认一下情报。”楚道虚清了清嗓子,“将军确定真玉公主混进了进攻贝求里港的先遣军里吗?”

“确定。”阳心将军点点头。

“这个消息是来自...”

“来自格士,推测他应该早在数月前就潜入了王城。”

楚道虚长叹一口气:“原来是那位鸣泉将军,他已经不惜暴露自己身在敌营的事实,也要将这个情报告知国主吗?这一步围魏救赵把道虚的棋将死了。”

男人将一张通碟放在楚道虚面前:“这是格士留在臣府前的通商记录。”

“原来如此,公主殿下是混进了最后一艘补给船内,才登上了前往敌国的战舰。以公主殿下的脾气,战舰上的百夫长怕是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愿。”楚道虚又是叹气。

“事情都理清楚了,潜伏在王城的格士通过给我们提供粮草的商户那里推断出了贝求里港即将遭袭,但即使他当时立刻启程回国,也无法在战斗结束前赶回港口。但他在通碟记录里敏锐地发现了真玉公主上了船,所以干脆将这个情报通知给了陛下。以陛下对公主的关爱,想必会对公主殿下的安危考虑,从而拖延港口的袭击。”男人说。

“此等决心,此等计谋,鸣泉将军格士实在了不起,不愧是十年前打赢帝都保卫战的名将。”楚道虚苦笑着赞叹说,“只是走了一步棋,就将自己远离战场的劣势,转化为了拖延袭击的优势,道虚心服口服。”

“是的,若是找不会真玉公主,国师的处境将会很危险。”

“将军说笑了,国主在道虚临行前放话说,公主本人和臣的首级只能回来一个。那是国主最心爱的掌上明珠,即使是如此的任性。”楚道虚还是苦笑。

“国师可有何计策?”

“事发突然,道虚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是可惜了道虚在贝求里港的三年布局毁于一旦。鸣泉将军格士,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十年前我败于他手,没想到十年后我还是要听从他的心意。”楚道虚负手,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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