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节点，最终无可阻挡地出现。就仿佛，既定的天命。

数年来的战争，尽管败多胜少，但欧阳虚彦依然弄清了不少关于神族的秘密。

作为同由至高存在所创造的两大种族，虫族拥有最强悍的肉体，而神族，实际则是精神力的超强掌控者。

神族，不仅拥有远超联邦的科技，更是拥有庞大精神力量的种族。

欧阳虚彦抛弃联邦，转投虫族之后，竟利用人类本身具有的优势，融合了虫族的力量，也糅入了神族的某些能力。他终于成为了至高者所希望的完美的物与精神的融合体。

“这便是你所谓的既定的天命？”

宏伟的至高天，一座充满纯净的光明与柔和气息的宏大殿堂内，沧桑的言语自一个炫目的光团中悠悠传出。

没有任何人，能看清光团内部究竟存在着什么。随着它的开口，周围空间瞬间被渲染的一片炽白，整个宏大的殿堂仿佛在炫目的光明中消失不见。

随着殿堂一道消失的，似乎还有空间，承载着无尽星空的王座，跨越浩渺的距离，呈现在了它的眼前。

“是的，这便是既定的天命。我们终于即将超脱。”

“我们是至高者，却不是唯一。一直以来，我们都有着最强大的敌人。我们与他们，就如同光与暗的两面，谁都无法奈何谁。”

谁都无法奈何谁？

光团内心，忍不住涌起一阵鄙夷。

这显然是往自个脸上贴金。

他们这群自诩至高者的存在，在眼前这位大主宰的率领下，不断创造新的维度世界，又不断将其毁灭，实际上只不过是在寻求一条真正的超脱道路，超脱身后追赶者的道路。

光与暗的两面，这一点，的确不算错。但如果他们是光，那么身为暗的敌人，实际要更强上一线。

就如同，所有的世界，黑暗实比光明更强更辽阔。

新的维度世界，不断被创造，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他们提供新的躲避身后追赶者的栖息之地罢了。

毕竟，维度世界无穷无尽，即便以敌人的无所不能，也无法尽窥。

他们不断创造新的世界并腾挪其中，便不虞会被发现。只要不在一个世界中待得太久。

至于所谓的通过创造世界来发现超脱之路，他已经不太相信了。

毕竟，此前的每一个世界，最后的结局，不是被敌人毁灭，便是由他们自己毁灭——为了避免敌人通过他们在这些世界中残留的痕迹而追索到新世界去。

创造，毁灭。不断的轮回，却从不曾真正看到所谓的超脱希望。

至于宇宙的重启，不过是为了让创造新的世界变得更为容易一些罢了。

毕竟，那样的毁灭，留下了一个奇点。

重启，比全新的创造省事很多。

仿佛是感知到了光团内心的所想，大主宰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你还不曾察觉到么，光之上帝？新的世界，已经形成，但它既非自然的诞生，也绝非我们所创造。”

“什么意思？”光团轰然剧震，炽烈的光明，几乎重新掩盖了流转的星空。

“旧有的世界中，诞生了新的世界，并两者融合，化作一个我们此前不曾想象过的世界。我称之为，维度重融。”

“维度重融，让我看到了真正的超脱之路。”

“一个能称霸这个新世界的存在，却非由我们所创造。他必然能替我们打开，通往超脱的门户。这是我赋予他的既定的天命，却将超脱我们的天命。”

光芒敛去，光之上帝头一次向大主宰表现出真正的敬意。

的确，他也看到了希望。

若一个世界自行诞生的存在，能超越他们的造物，达到近乎至高者的程度，那么他所走的路，会给他们新的启迪。

超脱，再非永不可及的梦想。

因为，他们将再非受困于既定天命的旧有至高。

“无可避免的时间节点，既定的天命。”

青铜色的流光，就像是被岁月斑驳了无数个纪元后的古老铜器，化作片片碎屑，从青铜龙王诺兹多姆庞大的身躯上块块剥离，那看向林森的巨大眼眸，无比暗淡。

不光是这一次的时间流观测，耗费了诺兹多姆太多的力量，更因为，他感到了无比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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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之后的时间流，我已经重新看到。我想，那便是你曾经所说的终焉之刻。万物的终结，无可阻挡，无可违逆，阴影之下，一切皆化虚无。”

“哦，你果真又看到了？不要如此悲观么。先跟我说说，你所见的终焉。”林森的嘴角，竟流露出一抹淡淡笑意，仿佛全然不曾被诺兹多姆的绝望所感染。

诺兹多姆的眼眸中显出明显的诧异。他不明白，眼前这个最早了解终焉之刻的男人，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他方才猜错了，对方所见的终焉，实与他所见的不同？

可既是终焉，一切皆化虚无，又能有何不同？

带着疑惑，诺兹多姆向林森详细描述了他所见的终焉。

“虽与无可避免的时间节点不同，其后的时间流，拥有无限不同的支流，但就像江河最终汇聚大海，最后的结局并无改变，只有终焉。最多只是......”

“只是终焉之刻，最后显现的存在，有些不同，对么？”

林森笑着打断了诺兹多姆的话语，随后又补上一句：“是不是，绝大多数的终焉之刻，最后出现在荒芜寂静的虚空中的，是欧阳虚彦？但不是全部？”

“是。我所观察的时间流中，最后的身影，几乎尽皆是他。只有极少数，是神族的亚顿之矛。但这又有什么区别？一切最终皆是虚无。只不过，我不曾想到，他区区一个人类，竟当真能做到比神族更强。”

“当然有区别。”林森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展现出傲然的自信，“所以，这不是既定的天命。一切仍可改变。那些存在，并不能掌控所有。哎呀呀，当初你说所有的时间流都出现相同的节点时，还当真把我吓了一跳，以为那所谓的至高，当真是超越六维之上的存在。但现在看，显然不是。既是如此，他们便无法代表天命。或者说，这个世界，不存在天命。”

“天命不既定，诺兹多姆。你终将看到，我如何去超越它。因为......”林森转头看向一旁的赵飞燕，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温柔，“我亲爱的飞燕，即将颠覆以往六维时空观念的、建立在量子意识理论上六维时空的飞燕，才是我们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