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楼建立之时，几乎把国士监原有的所有制度推翻重来，而硕果仅存的一小部分制度之中，第四试炼便是其中之一。

要参加第四试炼，必须先在第二试炼的天元榜中拿到前二十名，晋升到第三试炼，另外还要通过第三试炼，从这二十人中脱颖而出，取得甲等的毕业成绩，才有资格参加第四试炼。

当年祖皇帝伐灭前朝大秦，大军兵临秦都永安城下，于城外落日河谷处，为峡谷大河阻隔。

峡谷悬崖之上，只有一铁索桥横跨两岸，桥上有先秦甲士‘十二雷贲士’镇守于此。

祖皇帝当时傲立崖边，虚指着铁索道，说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过此道者方为真英雄也！”

于是乎，便有了‘英雄道’的典故。

第四试炼，便是过‘英雄道’，不过此英雄道非彼英雄道。

现在的英雄道，设在玉京西郊皇家林苑的断魂崖之上，镇守英雄道的也不是当年的十二雷贲士，而是太初朝的皇宫禁卫‘带御器械’十人众。

第四试炼举行之时，届时皇帝会在英雄道的彼岸守候‘真英雄’，击败带御器械通过索道，便能面见天颜，而为表彰真英雄的丰功伟绩，过关者也能得到皇帝的一个允诺。

如果苏秽真能经受重重考验，通过英雄道面见仁宗皇帝赵睿，赵睿大概也不会拒绝苏秽与郭衍行决斗的请求。而在太初朝立国的两百多年间，这种事情已有两次先例。

但这是绝不可能的！

能够从涯楼如此多天之骄子中脱颖而出，便已堪称人中龙凤，这对于苏秽而言，那便是‘旭日西升、海水倒流’的奇迹，这之后还要通过英雄道，那就是永远都不会发生，连‘奇迹’二字也休提！

郭衍行哈哈大笑，道：“这一番话从你这么一个赘婿口中说出来，真是对‘英雄’二字莫大的侮辱。这该怎么形容你的痴心妄想呢？容本世子好好想一想。”

他作思虑状，顿了顿再道：“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异想天开？蚍蜉撼树？哎呀呀，虽然本世子四岁识字，十岁便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却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以此形容阁下的行为，惭愧惭愧。”

苏秽摸摸鼻子，笑道：“在下去年才开始读书识字，现在连四书五经上的字都还没有学全，倒是想到了几个词汇，形容世子阁下。”

“你想说什么？”郭衍行冷哼一声。

“以蠡测海、一孔之见、坐井观天、目光如豆、鼠目寸光，恕在下才疏学浅，目前就只想到这么多，惭愧惭愧。”苏秽假惺惺地叹着气说道。

“上一次你放话要破关，结果却是临阵退缩，把你那么一点儿可怜的脸面丢光，你的话现在谁还会当真？”郭衍行语带轻蔑地说道。

上次的事情，苏秽确实被打脸打得很惨，被耻笑了一个多月，直到现在还时常被人以此奚落嘲笑，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再作口舌之争，不过白费唇舌，苏秽看了看天色，笑道：“在下现在就去试炼场破关，劝一声世子阁下最好去辎重房花两个平钱买张小板凳，在下担心世子会站到腿脚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