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掌声响了起来,除了桑迪,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祝贺我的高兴。
“哼”,桑迪的这一声格外刺耳,他抓起酒杯,将烈酒灌入了喉咙里。
一杯、两杯……那本来应该是为我准备的酒,竟然被他给喝光了。
呸,这个秃肥圆。
宋道子和桑迪先离开了,他们俩有事情商议。
我同无用、刘恕、张绪又谈天说地胡扯了一会儿,方才上楼。
可别说,刘恕、张绪虽然平时总找我的碴,可这一坐到一起,我们还竟然成了能够促膝长谈、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这心情,一下子可就通畅多了。
去他的五十万,不就是钱嘛,钱算个……
可是,一想到这儿,我的心里还是有点隐隐作痛。
宋道子的房间里闪过一道缝,我无意间瞥了一眼,看到刘赤正坐在里面,一张气鼓鼓的脸活脱脱就是一充饱气的皮球。
“他也太容易了吧?你可是当真的?”
宋道子手中叼着根烟,说:“是。”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事情有变,里面的,你不懂。”
“我不懂?你在逗我吧?你究竟还想不想把东西拿到手?”
“反正,我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多说无益,一切已定,多说我也听不进去。”
桑迪又喋喋不休起来,我也没兴趣再听下去了。他无非就是心眼小,看我不爽,容不得我,去找宋道子讨个心里安慰。
不过,很明显,宋道子是站在我这边的。
至于他们说的那个什么东西,我压根就不关心。一想到我转正了,成为茶馆的正式人员,之后,便会有大把大把的钱流到我的口袋里,我还去想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干啥。
人嘛,何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我躺在床上,这床也是舒服的很。
辗转反侧了许久,可就是睡不着。唉,这咋还失眠了呢?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搬出数饺子**来试一试了。
“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
数饺子**真的有用,慢慢地,我觉得自己的脑袋空了,睡意浓了,身子轻了,已经有一半挤到梦里了……
“叮铃铃——”,一阵刺该死的、刺耳的电话铃声在楼下响了起来。
靠!尼玛,我好不容易就要睡着了!这下好了,还睡个屁!
宋道子隔着门,用他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对我说:“小宋,下楼去接个电话。”
我极不情愿地下了楼。
白色的电话机在黑夜里发出刺耳的响声。
不耐烦地接过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是一个嗓音沙哑的男人:“喂,我找老华,快给我接他。”
听口气,应该是宋道子的熟人,但这大半夜的一通来电也未免太不合时宜。
我冷冷地说:“宋哥睡了,有什么事,等天亮了你再打过来吧。”
那个男人立刻叫苦不迭:“哎哟,那可不行啊,天亮了就又要死人了。”
我一怔,连忙问道:“什么?死人了?”
“是啊,这还有六七个小时,小兄弟,你就快点让老华接电话吧,你们赶紧过来,我真的是不想再惹麻烦了。”
我正准备上楼敲开宋道子的房门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电话给我吧。”
宋道子接过了电话,脸上的眉毛先是一展,继而又紧紧地皱成了一条线。
“小宋,喊上刘恕,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出发。”挂掉电话后,他匆匆地就往楼上跑。
“老王他们呢?”我问道。
“茶馆里不能没有人。”楼梯拐角处,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把还在睡梦中的刘恕薅了起来,他睁开眼睛,刚准备要骂我,我指了指宋道子的房间,他立刻会意,穿好衣服,同我下楼。
宋道子的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在楼下徘徊着。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这次任务又有些棘手。
宾利车里,刘恕问:“宋哥,这次去哪儿?”
宋道子盯着后视镜:“Y城,沅州大学。”
奔波了三个小时,我们来到了沅州大学门口。彼时已近四点钟。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校门口的灯光斜射到他的头上,那几根稀疏的救命稻草遮掩着荒山一般的头顶。
一见到我们,他笑得脸上的肉四散开来,张开双臂就要同宋道子拥抱。
宋道子摆手拒绝了。
“金发,直接说情况吧。”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冰冷。
金发叹了口气,转身指了指学校里面,说道:“你们自己看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学校里一片寂静,除了静悄悄的建筑物和默不作声的路灯,再看不到其他多余的东西。
“没问题啊。”我随口说了一句。
金发说:“雾,那片雾啊!你仔细看看!”
我眯着眼睛,再仔细一看,校园里的确盖着一层薄得不能再薄、几近于透明的雾。
“不是,这有啥?”我又问了一句。
金发伸出的手指开始颤抖起来,头顶上那几根稀疏的毛发被风吹得凌乱了。
“雾散了,又要有学生出事了!”
一说完,他就疯了似的往学校里跑去。
“委屈你们先在学校门口待一会儿,我去把事情处理一下!”他喊道。
他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不久,在那些黑漆漆的建筑物间,昏黄的灯光里,插进去了一些闪烁的红蓝色光。几个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人追着它跑了过去。
只剩下我们仨,站在偌大的学校门口,被寒风吹彻,不禁把衣服裹得紧了些。
竹竿刘恕,这个体内几乎没有脂肪的人,首先撑不住了:“宋哥,他把我们就这么扔在这里,几个意思,叫我们一起进去也行啊,他打电话不就是向我们求援的吗?这外面冻得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凑到他身边,打趣说:“到车里暖和暖和。”
他白了我一眼:“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我靠,这小子,感情是想歪了,以为我要和他干那种苟且之事,尼玛,这脑子里都塞着什么乌漆嘛黑的玩意儿。
我干脆就不说话了,胳膊抱在一起,走了几步,取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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