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半路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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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妙颜躲在柜台后面打的电话,声音很小,外面人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等她挂断电话出来,就看见骄阳已经剪开了她的袖子,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口,抱着人就要走。

想到刚才商金岩的话,她怎么敢让人走?

一个小跑就挡在了两人面前,伸手拦住:“你们不许走。”

骄阳眯了眯眼,看着商妙颜的眸中尽是冷意:“让开。”

商妙颜被她的眼神惊的抖了抖,满眼骇然,这女人怎么可能会有比她哥哥还强大的气场?

甚至就连傅离砚在她面前,怕是都要稍逊一筹、

可她明明不过是个乞丐出身啊。

思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骄阳却没给她继续沉思的机会,错开她就要走。

可还没走过两步,商妙颜也回过神来,再次挡在她面前:“这是我家的佣人,该怎么处理都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插手?”

骄阳冷笑一声:“就凭人命关天。”

商妙颜脸色十分难看,她瞪着骄阳梗着脖子反驳道:“你少忽悠人,她不过就是一点皮外伤,怎么就关乎人命了?你少吓唬我。”

皮外伤,血能浸透整个衣衫?

皮外伤,人能当场陷入昏迷?

这是拿人当猴耍呢。

骄阳自然不可能相信商妙颜的鬼话,眉心已经皱成了川字。

“再不让开,我就让你变得跟她一样,你信不信?”

商妙颜下意识的朝骄阳怀里的洛玉芬看去,浑身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可却也不信骄阳会真的对她动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

一阵疾步下的脚步声清晰的传了过来,接着就看见商金岩带着人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在看见骄阳手里的洛玉芬,和依旧伸手试图阻拦的商妙颜,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放下她。”商金岩黑着脸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可惜,骄阳一点也不受他的威胁和压迫,反而冷笑着朝商妙颜看去。

嘲讽的话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怎么?想仗势欺人?”

“傅太太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我想你应该了解你想带走的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是我的表妹,现在受伤昏迷也该是我们送去医院才对,没道理让一个外人插手。”

商金岩的脸色同样难看,寸步不让。

“你们这些亲戚,就是这样照顾投奔上门的表妹的?重伤昏迷,再照顾照顾,这条命还有没有了?”骄阳脸上挂着笑,眼底却十分冷漠。

说完,不等商金岩开口,就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觉得我这个外人没资格管,那么好啊,报警,警察来管,你们总没有二话了吧?”

“这件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商金岩脸色一变,厉声制止道。

“那么,她的亲哥哥总能操心亲妹妹的事情了吧?而且这位亲哥哥还是个警察。”骄阳丝毫不惧,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提起洛俊生,商金岩跟商妙颜兄妹俩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人,绝对不能给骄阳带走。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商金岩抬手,身后的一行手下瞬间上前了一步,明晃晃的威胁。

看着熟悉的画面,骄阳不仅不惧,反而眼底露出几分兴奋的神色来,看来今天是不动手不行了。

她将洛玉芬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墙角,这才起身回头肚子面对商金岩一众。

“把人带过来,必须。”商金岩冷着脸开口,这话却带着更深层的意思。

必须把人带过来,也就是说,生死不论。

骄阳自然听明白了,脸色越发阴沉,眼看着一众就要上前来抢人,身影一闪,便没入了人群中。

来到新的位面以后,她的身手早已不如当初。

可面对这几个稍浅的练家子,解决掉还不算什么难度。

她出拳出脚的速度,对方根本跟不上,没等反应过来,只觉得浑身一痛,人便倒地不起,反应过来,不知道身上断了几根骨头,疼得哀叫连连。

看着一地的人,商金岩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骄阳只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是被忽略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眼底更是掩饰不住的惧意。

骄阳却只是云澹风轻的拍了拍手,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一个逃荒来的难民,怎么?忘了?”

逃荒来的难民?

就这身手,谁会相信?

“一个逃荒来的难民会有这样的身手?你湖弄鬼呢?”商金岩嘲讽道。

“信与不信,在你,现在,你还要拦我吗?”骄阳懒得跟他继续掰扯,而是用快狠准,绝对的胜利者姿态询问。

再看商妙颜,已经被吓傻了,整个人躲在商金岩身后根本不敢出来,生怕自己也是这样的下场。

见两人沉默着大气不敢出,骄阳一把将洛玉芬抱起来离开了现场,准备找地方给傅离砚打了电话过来收拾残局。

洛玉芬的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可身体却轻的过分,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比较上次见面她的脸颊都已经瘦的凹了进去。

显然在商家受到了虐待。

骄阳带着人回到家后,便给洛俊生打了电话告知了这件事情。

“姐姐,洛姐姐这是怎么了?”徐沣沣被洛玉芬的惨样吓了一跳,满脸慌张的问。

“沣沣你先去客厅等着,一会儿洛俊生过来帮他开门。”骄阳一边将人放在床上,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徐沣沣赶紧点头,担忧的看了一眼就跑到了客厅等着。

徐婷子抱着崽崽站在身后,想要帮忙却不知道该从哪儿帮起,只好焦急的在一边等着。

骄阳的动作又快又利索,根本不需要徐婷子帮什么忙。

索性都只是一些皮外伤,只有后背上的鞭痕有些打,甚至到了要缝合的地步。

看的骄阳眼底的温度彻底冰冷了下去,且不说洛玉芬的身份还是商妙颜的亲表妹,多年不见更没有深仇大恨,却能下得去这个狠手,可见她心肠的毒辣。

等到她处理完的时候,脚步声也随之而来,骄阳回头就看见洛俊生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跟在身后的,还有一脸焦急的洛鸣盛。

“我妹妹在哪儿?”洛俊生看着骄阳忙问。

“伤哪儿了?严不严重?”洛鸣盛同样急切。

骄阳摇了摇头,让开后,洛玉芬苍白的脸顿时出现在两人眼前,两人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上前查看。

“伤势有点严重,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修养几天,就会痊愈。”

听见这话,兄弟俩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们三兄妹一路艰难到了沪城,又是在别人的屋檐下讨生活,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可即便生活再艰难,两人从来没有想过抛弃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妹妹,为了让弟弟妹妹能安心生活,洛鸣盛在商会一直给商金岩当背锅侠也从没有任何怨言,为的就是让弟弟妹妹生活的好些。

他怎么都想不到,在商家在商妙颜的手下,妹妹居然会受这样的罪,那他的隐忍又有什么意义?

“商妙颜,好,好得很。”洛鸣盛咬着牙,双眼赤红,拳头死死地攥着,当即做了决定。

只见他蹭的一下站起来,阴沉着一张脸转身就要往外走。

还是洛俊生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

“大哥,你要干什么?”洛俊生惊呼道。

洛鸣盛一把甩开弟弟的手,愤怒到极致的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离职,他只知道谁都不能欺负他的弟弟妹妹,谁要是敢,就得尝到后果。

就算是权势之巅,他也要奋力一搏。

哪怕丢了这条命去,也在所不惜。

“这与你无关,好好照顾妹妹。”洛鸣盛沉声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要走。

哪怕再镇定的洛俊生在这时候也彻底慌了。

“大哥,你这是要用命去换,不可以,你是我们兄妹的主心骨,难道你要丢下我们吗?”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吃这样的苦头,而始作俑者却在家里好吃好喝好睡,半点内疚都没有过的心安理得。”

洛鸣盛赤红着一双眼嘶吼出声。

洛俊生何尝不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拿起枪冲到商家将那丧心病狂的兄妹俩,一枪给崩了去。

可气是出了,接下来的生活呢?

没了哥哥庇护的妹妹,要怎么迎接接下来的生活?

“大哥,冲动不能改变...”

“你是不是怂货?妹妹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能无动于衷?”

不等洛俊生劝完,洛鸣盛已经瞪圆了一双眼睛嘶吼出声。

这话,却刺激了洛俊生的冷静,他愤怒的吼道:“我不是怂货也不是无动于衷,我只是....”

“既然不是,那就跟我去干掉他们。”洛鸣盛沉声继续说道。

眼看着洛俊生也要失去冷静,跟着洛鸣盛瞎胡闹去。

骄阳有些突兀的轻笑,清晰的传到了兄弟俩的耳朵里。

洛俊生虽然觉得这笑声有些不合时宜,可却也让他冲动失去理智的脑子重新回来了,当即沉着脸不说话了。

倒是洛鸣盛狰狞着一张脸,恨不得上来拼命的架势:“你笑什么?”

“笑你无知,笑你蠢笨,笑你冲动,笑你...不顾一切的莽撞。”骄阳冷笑着,一字一句却像是刀子一样扎进了洛鸣盛的心里。

可他却不肯承认:“你懂什么?”

骄阳帮着洛玉芬处理伤口,一直弯着腰,这会儿结束身体还真有些疲累,整个人随意的靠在桌边上借力支撑。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觉得值得吗?”

这句反问,让洛鸣盛说不出来,可满腔的愤怒却得不到疏解。

“难道就放过他们?”

“当然不能,在明知敌不过的情况下硬钢,不是勇敢,那是以卵击石,是蠢笨。”骄阳说完,不等他开口,继续说道:“就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办法智取?”

骄阳的话,让洛鸣盛的愤怒逐渐消散,冷静过后,他主动问道:“怎么智取?”

“商金岩兄妹最大的依仗就是商家商会,可一旦商会易主,他们还能嚣张的起来吗?”骄阳冷冷的勾起唇角,回看着洛鸣盛。

洛鸣盛一愣,震惊的看着骄阳,先前他帮着打听商会内部的事情,还以为他们只是想要防范商金岩对他们的施压。

可现在才知道,到底是他天真了。

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商家商会。

“你们...”洛鸣盛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的厉害,说不出话来。

见他想明白过来,骄阳只是笑着问:“怎么,怕了?”

洛鸣盛坚定的摇了摇头:“我都敢豁出命去,又怎么会怕?不过是有些意外罢了。”

“既然如此,敢做吗?”骄阳脸上一排轻松。

“敢。”洛鸣盛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

只要能在商金岩兄妹身上找回妹妹受的所有苦和痛,怎么都行。

站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洛俊生心里同样有些震撼。

可再想想他们如今拥有的一切,又觉得是理所当然,敢想才敢做,敢做才敢有。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洛鸣盛迫不及待的问。

因为在他看来,既然骄阳说出这话,心里肯定已经有了对策,瞬间便将她当成了主心骨。

“商金岩兄妹在商会,并非是得到所有人支持的,当初商老爷子去世时,据我所知商家曾发生过夺位,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

“而发动这场计划的,便是在商会地位不低的金叔和许叔。”

“也就是你暗中通知的两位。”

听骄阳这么说,洛鸣盛突然明白过来她想要做什么了。

“你想让商会产生内斗,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骄阳毫无负担的点了点头:“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很多,可真正能够收取利益的人却不多。”

总不能让那金叔和许叔收取他们闹腾起来的利益吧?

“我明白了。”洛鸣盛点头,心里瞬间有了清晰的方向。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这是在哪儿?”

突然,洛玉芬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几人回头一看就发现洛玉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正两眼迷茫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洛鸣盛跟洛俊生脸色一松,赶紧上前关系的询问。

“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疼不疼?哥给你去买止痛药、”

“有没有想吃的?哥一起给你带回来?”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洛玉芬不解的问题却是一个都没得到解答。

直到看见两人身后的骄阳还徐沣沣兄妹才反应过来,她是被带回了骄阳的家。

“我没事儿,你们别担心。”洛玉芬摇头,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

突然,她勐然想到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幕,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表姐肯定生气了,我得赶紧回去。”

他们三兄妹吃在商家,住在商家,依靠在商家,自然不能因为她得罪了商妙颜,以后他们三兄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洛俊生一听,伸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管她爱生气不生气,跟你没关系,以后你也不用再去受她的欺负,受她的这份委屈。”

话音落下,洛鸣盛也点头说道:“天塌下来还有两个哥哥顶着,你二哥已经租好了房子,存了不少钱,以后我们能独立生活。”

这点,兄弟俩早就有商量过,只是洛玉芬今日这一出,将事情提前罢了。

洛玉芬震惊的朝洛俊生望去,见他点头,悬起来的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自从她住进商家,跟在商妙颜身边做事。

打骂是最常见的事情,可为了生存,为了两个哥哥不被影响,她只能硬撑着。

如果今天不是被骄阳发现,她或许还要继续隐忍下去。

不知道哪天才是尽头。

“谢谢。”洛玉芬红着眼朝骄阳道谢。

“你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过两天来我这里拆线就行,不方便的话去医院也行。”骄阳叮嘱了一句。

兄妹三人又是客气了几句,才一块儿离开。

临走前,洛鸣盛突然回头说道:“最近商金岩打算跟其他家族合作,继续打压你的工厂,等到你破产之后,接手你的工厂还有外省的资源人脉。”

沪城的商会并不只有一家,商家也不是一家独大,可想要占据龙头的位置,沪城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了。

这么些年,沪城的资源只有这么多,基本已经被存活的几家商会给占据,想要突破,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而傅离砚手里的工厂,所攥住的那些人脉关系,就是他扩展商会的关键。

所以,即便是傅离砚跟商家没有之前的矛盾,也不可能幸免争锋相对上。

“谢谢。”骄阳点了点头。

见人离开以后,正打算回去,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坐着黄包车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傅离砚。

骄阳便顿住了脚,没有急着进去。

“有没有哪里受伤?”傅离砚下了车付了钱,便朝她走了过来,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眼,满眼关切。

“没有,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骄阳拉着他的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

傅离砚这才将刚才赶过去之后的一幕说了出来。

洛玉芬被骄阳带走,还打伤了一众人,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报警自然是无用的,毕竟洛俊生就是局子里的人,对救了洛玉芬的骄阳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说法。

他们只能从蓄意伤人,毁坏他人财务上着手,叫了律师过来正打算取证的时候,傅离砚到了。

对商金岩这个正主没有一句话,上来直接对受伤的手下一人一百银元的赔偿,塞进手里之后,便去给损坏物品的店进行赔偿。

不论对方要的什么价格,傅离砚没有一句二话直接赔偿。

倒是叫对方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商金岩的打算自然没办法实施了,气的只能朝傅离砚撒气:“傅离砚,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想,傅离砚只是云澹风轻的回头看他:“不给你欺负人的机会,就骄欺人太甚?长见识了今天。”

“你...”商金岩一噎。

“想找麻烦,随时恭候,只要你不怕自己被麻烦找上门。”傅离砚扔下这么一句话正准备离开。

商妙颜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傅离砚,怎么会舍得让他离开?

“等下。”

闻言,傅离砚顿住,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她,等着后话、

商妙颜原本只是不甘心的叫了一声,至于要说什么她还真没想好,见他深邃的目光忘了过来,一时之间忘了怎么反应,愣在了原地。

见状,傅离砚也只是回头,直接离开了。

眼看着商妙颜还想要追上去,商金岩只觉得脸都丢光了。

“你把人当成宝,也不看别人把你当成什么,热脸去帖别人的冷屁股,商妙颜,你还有没有一点作为商家大小姐的自尊心?”

这话,让商妙颜浑身一震,不得不说商金岩这番话将她从不理智的恋爱脑里拉了回来。

虽然没有再追出去,可是看着傅离砚的背影还是忍不住痴迷。

毕竟,像傅离砚这样完美的男人,她属实没有见过第二个。

两人回到房间,徐婷子已经收拾好了药箱放好,刚刚看起来还稍显凌乱的房间已经变得干干净净。

“婷子,沣沣,你们的学习用具都准备好了吗?”骄阳朝两人问了一句。

徐沣沣点头说道:“都准备好了姐姐,今天我已经熟悉了去学校的路线,明天我可以自己带着婷子去上学。”

他会这么说的起因是骄阳曾说过要送他们去上学。

徐沣沣兄妹一直不想给骄阳添麻烦,见两人坚持,骄阳也没有再拒绝。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傅离砚便打算去做饭了。

骄阳趁机熘了过去,搂住他的腰:“累不累?不如今天我来露一手?”

听见这话,傅离砚笑着摇了摇头:“要说累,你才是最累的,休息一会儿吧,我马上就好。”

闻言,骄阳撇了撇嘴倒也没有离开,就在一旁看着。

傅离砚的身材很好,微微露出的小臂很结实,线条流畅很好看。

加上他本就俊美的五官,在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显得更加迷人,让人移不开眼。

骄阳发现,就算只是在一边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很。

傅离砚见她直直的看着自己,薄唇微微上翘,心情很是愉悦,索性就说起了工厂里的事情来。

“商金岩的打压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听见这话,骄阳才从他深邃迷人的五官移开,对上他漆黑幽沉的眸子:“哦?这话怎么说?”

傅离砚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一心二用的说道:“商家在沪城的地位是数一数二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视线中,商金岩打压咱们的工厂,原本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可被商金岩三番两次的打压,咱们工厂非但没有破产倒闭,反而订单越来越多,发展的越来越好,这,自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见他停顿下来,骄阳双手撑在身后的台面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幽幽的说道:“老公,我发现你现在多了个坏毛病。”

傅离砚挑眉回头看她:“哦?什么毛病?”

“喜欢卖关子的毛病。”骄阳煞有其事的说道。

这话,他瞬间笑出声来:“我想说的是,工厂最近多了几笔沪城的合作商递过来的大单子。”

骄阳双手环胸,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没有转移的意思。

“这应该也不是重点吧。”

傅离砚轻笑着点了点头:“老婆,我想你有点太聪明了。”

夸赞了一句后,他才继续说道:“商金岩盯上了这几笔单子。”

听到这儿,骄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么说来,商金岩又要给咱们送钱了。”

见他再次点头,骄阳这才笑开来了。

商金岩一直想要将他们的工厂打压的倒闭,如果是工厂成立最初的时候,那是最不堪一击的时候,可换成了现在,商金岩怕是要费上一番功夫,可能还不能打压成功。

毕竟,他们如今已经有了稳定的合作商,虽然利小,可却能积少成多。

商金岩打算继续跟他们作对的话,势必会话大价钱去扰乱他们的合作。

如此一来,伤筋动骨的只有商家,而他们若有沪城的单子那是锦上添花,没有倒也无关痛痒。

一旦他们达成合作,违约金可有的商金岩出血了。

“那是老婆教的好。”傅离砚笑着夸了一句,将功劳扔到了骄阳身上。

这话,骄阳听着舒坦,当即伸头过去给了个香吻。

不想,傅离砚挑眉问道:“就这?”

当然不想就这样了。

骄阳无奈的在心里吐槽,可家里多了两个未成年崽崽,成年人的世界还是要收敛收敛。

带坏小孩子,可不好。

如傅离砚所猜测,在第三家本地合作商找上门来的时候,商金岩终于被刺激到了。

当即就带着人去围堵了合作商。

“商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周昌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商金岩,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问道。

商金岩笑着看了他一眼,语气颇为温和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请周先生喝杯茶,聊个天。”

这话明显不能够说服周昌,当即就拒绝了:“抱歉,我今天还有事儿,怕是没时间跟商先生喝茶聊天了,告辞。”

直接被拒绝,半点面子都不给,商金面面对的还是头一次,脸色顿时有些沉了下来。

可人还是挡着没有让开,整理了下情绪才继续笑着说道:“我想我们商家开的价格,应该会让周先生很心动,您确定不听一下再做决定?”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自然是不能够再拒绝的,毕竟是沪城的大户。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迟疑了一瞬之后,周昌还是勉为其难的点了头:“那就打扰了。”

商金岩唇角一勾:“周先生客气。”

两人找了处茶楼坐下,包厢内姿色上层的茶女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坐在上首泡茶。

纤细的手指翻动,很是赏心悦目。

只不过,周昌这会儿是没有心情欣赏了,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商先生愿意给什么价?”

闻言,商金岩笑了笑,端着茶女刚泡好的茶,抿了一口:“不知道傅先生给您是什么价?”

周昌见他不可能报实价,脸上的笑意逐渐落了下来。

见状,商金岩就知道他这是误会了,笑着摆了摆手:“周先生别误会。我并没有打探价格的意思,您放心,不论傅先生给的什么价我都只多不少。”

听他这么说,周昌微微变冷的脸色才有所回春,他端起茶抿了一口,咂了咂嘴。

“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傅先生给我这个数。”周昌伸出五根手指说道。

商金岩挑眉:“五百件?”

闻言,周昌摇了摇头:“五千件。”

听见这个数,商金岩被狠狠惊了一把:“您吃的下这么多的货?”

周昌笑着说道:“我自己一个人自然是吃不下这么多的货的,可若是加上我在其他省的门店,自然是绰绰有余的了。”

商金岩的脸色开始变得慎重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他接着问:“五千件,您给什么价?”

话音落下,他就看见周昌伸出了一根手指后,笑着点了点头。

见状,商金岩忍不住道吸一口凉气:“一百万银元?”

见周昌脸上挂着笑,他忍不住暗骂这只老狐狸,多半是为了坑他才多报了价格。

可真少,却也不见得少得了哪儿去。

毕竟傅离砚的那批货他是见过的,质量不差,想要卖出好点的价格,也是不难的。

“周先生好大的手笔。”商金岩僵硬着脸,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周昌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只不过他原本就不打算跟商金岩合作,所以才将价格报的高了些。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可没想到,这次商金岩是铁了心要抢傅离砚的胆子,哪怕周昌开出的价格并不合理,还是多加了点价格。

“我是诚心诚意想要跟周先生合作的,还希望周先生给我这个面子。”

看着商金岩微微低下的头,可谓是给足了他面子。

如果在这个档口再拒绝,那就是得罪了。

一笔单子而已,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没必要因此得罪了商家商会去。

“那就合作愉快了商先生。”周昌笑着朝商金岩伸出手去。

商金岩也放下茶杯,回握住了他的:“合作愉快。”

两人谈拢之后。

还在工厂里等着电话的傅离砚接到了周昌抱歉的电话。

“傅先生,这次是我失信了,很抱歉,违约金我会如数打到您的账户的。”

这话,在傅离砚的意料之中,可面子上还是需要装一装。

“冒昧问一句,是我们的货品有什么问题,让您心中有了别的想法吗?”

“不不不,傅先生您工厂的货品质量,那是远超出标准的,我们很满意,只是这次合作我欠了别人人情,无奈还上的,真是抱歉了傅先生。”

周昌连连摇头,语气说的十分诚恳。

话说到这儿,傅离砚自然已经全部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只能下次再合作了。”傅离砚语气带上些许的无奈。

这倒是让周昌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属实有些过意不去,犹豫了一下,只好开口道:“这次是我有错在先,不过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傅离砚眸光微闪,薄唇上扬了几分,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生意场上讲究一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次合作不成,下次还有机会,左右工厂会一直在沪城办下去的。”

周昌自然是满口答应的挂断了电话。

原本以为赔偿款的事情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倒不是有意拖延,而是很多时候流动资金有些流动不开,只能等。

可周昌的动作,却迅速的很,挂断电话,这钱就划过来了。

财务立马打了电话过来通知。

“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傅离砚心情倒是有些不错。

不费工夫,百得的钱,谁不乐意呢?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没有任何悬念,找上门来的合作商签下合约之后,转身就会打来电话要求解约。

傅离砚没有问缘由,无一例外,都爽快的进行了解约。

接连三笔违约金,赚的他是盆满钵满,加上外省的单子逐渐增多,需求增大,瞬间挤进了沪城大户前几名。

他当场决定扩大规模,原本只有几百平,如今直接扩大到一千平,就连厂工也在不停的增加。

不过,对于厂工的筛选,还是比较严格的。

对此有人颇有怨言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问题。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商金岩气的差点吐血,感情他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成了傅离砚的嫁衣了。

他怎么就不知道这群人都是已经签过约之后,才来跟他谈的?

所以那些多的价钱都是给傅离砚当违约金?

啥事儿不干,收入百万?

没等他去找傅离砚的麻烦,商会的麻烦先找上门来了。

商金岩冷着一张脸,朝洛鸣盛吼道:“还不赶紧去回绝了人?就说我不在。”

洛鸣盛点头刚要出去,可门已经先一步被人踹开了,金叔许叔阴沉着一张脸就走了进来。

看着商金岩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你不在?你是死了升天了?还是下了地狱上不来了?”金叔冷嗤一声,扫过去的眼神跟冰刀子似的。

在金叔背后,商金岩还敢放肆一些,可现在当着盛怒中的金叔面儿,他是大气不敢出。

毕竟是跟商老爷子从无到有打拼起来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丰腴,自然是比他气场要强大的多。

“金叔许叔,你们怎么过来了?”商金岩脸上讪讪,开口问了一句。

“哼,我们要是不来,怕是你都要将商会给折腾没了。”没等金叔开口,许叔已经怒着脸,先发了火气。

听见这话,商金岩脸上有些难看,讪笑着说道:“怎么会?”

金叔冷笑着看着他:“怎么会?最近商会支出的几笔是不是你干的?”

商会的支出?

明显,两人是已经查过了账过来的,为的就是让他辩无可辩。

商金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两位查了帐?”

金叔冷着脸质问道:“难道我没这个权利?”

这话让商金岩底气有些不足了,旁人或许没这个权利,可金叔不论是股份还是在商会的威信,权利都够够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尽管心里不爽快的厉害,商金岩脸上还是得伏低做小。

谁让他吃了这个大个亏呢?

“那我问你,这几笔不赚钱的单子,你为什么要花大价钱,亏本接下来?”金叔直切重点问道。

商金岩一噎,他能怎么说?

说是为了跟傅离砚斗狠,所以才花了这些冤枉钱?

怕是这话一出,金叔跟许叔就会联合商会其他的人,直接给他罢免了职务。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握住商会的大权,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手?

“问你话呢。”见他沉默不语,金叔逐渐失去了耐心,声音也扬高了几分。

商金岩见躲不过去,只好半真半假的说了:“金叔,您也知道咱们商会在沪城的发展已经到顶了,想再上一步艰难,退一步只能不不衰退,所以我才会想其他的出路。”

这话倒是新鲜。

金叔转头问他:“那你想的出路是什么?”

“傅离砚的工厂虽然规模没有我们大,运营的也没有我们成熟,可他手里握着的外省的人脉跟单子,如果能为我们所用的话,就能扩展我们在沪城这小小一隅的生意线、”商金岩如实说道。

扩展生意线到外省?

这个想法,金叔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做起来太难。

而且,费时间费劲钱还费力气,最终成不成功还另说,虽然是个好主意,可从来没有人敢先去尝试。

因为一旦尝试,很有可能会让商会丢掉沪城的单子。

现在这傅离砚,一个外省的难民,居然能率先吃下第一口肉,不得不说这人是个人才。

如果能够纳入商家的话,那必定是一大助力。

“可你失败了。”金叔面无表情的阐述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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