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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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停在了鼻尖,止在了眼角。

星幻久不答言,望着眼前的男子出了神。

这亿年来,她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天。也不可思议自己是怎么了。是离别的不舍,是师徒的情深,还是……

她是万化宇宙的缔造者,不能有丝毫的杂念!她背过身去。

这亿年来,她从未摘过的面纱,都在警示着她。

“万物皆因情亡,万化皆因情止”。

“师父?姐姐?怎么不说话啊?”

邪武神确实令她欣慰,至少现在的他可以净心。他没有辜负期望,她亦没有贱辱使命。

“好姐姐,倒是回答我啊。”他想向前拉他,却隔着一层结界。他只能用目光注视着她。

缓缓的,她将面纱揭去了。却在那一瞬间,似有抽噎之声。不过,已成为永恒。

她轻轻的把身子转了过来,那是何等的仙姿。而眉目之间却尽显了她内心的伤感。

她双目微闭,敢摘下面纱已是大忌,又怎敢见人一面。

他看到了,全宇宙第一的容貌。也看到了她的内心。

良久,他又说道:“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永世陪着姐姐。”

她不答。只见一滴清泪从她那绝美的眼眶溢出,滑过脸颊,落地的清脆仿佛可以听见。

结界的这头与那头成了最遥远的距离。看似一触即破的结界,即使他耗尽所能也不起丝毫的波澜。

无能为力,这比落魄更难受万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美眸动了,星幻将那双比繁星还耀人的大眼睛睁开了。

她看到了眼前的他,这一次,她看的最真切,最清晰,最漂亮。

她把手一挥,那似万千阻隔的结界化为星尘,散向远处。

“你可以出来了。”

他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拥入怀中。而相拥也是一瞬间,或许是最好的告别。

再看时,她的形体开始散去,散作了满天星河。

“姐姐,回来,回来啊!”邪武神跪在那里,泪如雨下。

“我与你缘分已尽,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为什么?姐姐,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啊。我的心,它也不会浮躁了……”

“你记住三件事。一不可屈服,二不可失信,三不要动情。我赠你一只镯子,这是亿年而成,灵性极大,唤做璃花诗。待你遇到真正有缘人时,它自会发光。”

一只蓝紫色的镯子落在邪武神手上,它是那么耀人如同星幻的眼睛。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只有你自己走了。”

“姐姐!”无人回应,星幻宫却已消失了。只有那只镯子还是温热的,邪武神傻笑着,一滴滴的眼泪两他的心穿上千孔。

他把镯子藏在身上,让身体去感受,那丝温柔。

“姐姐,等我征服了这片宇宙,便来娶你。”邪武神去了远方。

只有一阵风还在回旋,似乎不知所往。

话说冥翎蚩凡正在押送石崇。

石崇既为贬官,便套上了囚人的衣服,单薄而又枯调。

他原本在冥星上是有些威望的,不料冥翎二人将他从大路押送走。

围观者众,毕竟是公主亲自押送,罪状可想而知。

石崇虽受辱,并不敢说出一句话来,他心中只想着石星之主的位子。那是多少人垂诞已久,夜不能寐的位子。

那些围观者哪里会懂,忍辱一时,雄霸一世。

“冥星,便不踏入半步如何,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皇城过了就是大街,大街过了又是大街。全冥星的人都看到了这样一位忍辱负重、麻木不仁的文人。

也一定会有人目睹他的胸怀大志。

落日黄昏,林空鸟尽。

赶了一天,终于来至了冥星边境。

寒风肃杀,凛冽地吹着石崇单薄的身板,这比城里要冷得多。

不过,仍没有停下的念头,他觉得冥翎和蚩凡就像两个冷酷的机器。不怕冷就罢了,还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前方有座小山丘,走至眼前,冥翎二人方停下来。

石崇打量四周,这荒芜之处竟也有所小屋,心下正喜。

冥翎便笑道:“石大人,这一路风光了不少吧。你也知道,小路不好找,委屈了大人,还望见谅。”

说着,又示意蚩凡,冥翎便转身走去那间小屋。

蚩凡说道:“石大人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石崇答道:“石某文人一介,不曾去过这里。”

“大人书籍定是过目万卷吧。为何不知此处呢?也罢,大人前去看看,那小山丘上刻着字。”

石崇闻言,向前去了,走至三步,方看到三个似乎还冒着鲜血的大字:冥官冢!

千万种怖惧之感涌上心头。

他从前听别人说过此地。不过,那冢里葬得都是触犯死罪的官人,自己罪不至死啊。

蚩凡跟了过去,说道:“大人看清楚了?”忽又拍了拍石崇肩膀,便觉得一阵颤抖。

“石大人怕冷吗?”

确实,本身瘦弱的石崇,一无邪能护体,二无衣物保暖。

便颤巍巍说道:“此地寒风凛冽,冻之入骨,不宜久留。蚩大人,我们还是去找公主吧。”

石崇下意识看了看蚩凡的脸,似乎比之前更加冷酷无情。

“石大人,翎儿有事,不必找她。哦,对了,陛下说石大人永世不得踏入冥星半步,是这样吗?”

“蚩大人,陛下确是这样说的。”

“那石大人知道自己是什么罪吗?”

“不知。”“那我来告诉大人,欺君之罪。”

“不是!”“现在是!”剑起人亡,只在刹那之间。

蚩凡轻轻一踢,石崇便滚去了那片恐惧的深渊。

而在那间小屋里,正有两个人影。

“公主,死者姓名?”“石崇。”“要立碑吗?”“不立!”

“若有石姓的路过这里”

“不杀!他本家已绝迹,慢着,”“立他石星之主吧。”

蚩凡也过了来,问道:“都记录清楚了?”“清楚了。”

蚩凡怕有闪失,又亲自过目了一遍。笑道:“石星之主?翎儿,你又发善心了,这个谥号可不小啊。”

冥翎并不正眼看他,双手抱胸,冷笑道:“本公主可不像蚩大人那样冷面无情。人家已被夷了两族,蚩大人又把人家杀了,不愧是帝国闻名的‘青衣刺客’,本公主佩服佩服。”

蚩凡笑道:“公主既然佩服我,不如改日和陛下说了,早日选我当驸马。到时,我再厉害也是公主您的。”

“你找死!”冥翎掷出三支飞镖,急速飞去,锋利至极。

只见蚩凡抽剑纵身,将剑一横,把三支飞镖全挡了下来。弯身捡起一支,笑道:“啧啧啧,双魔神凤的凤羽。公主真是出得了手啊。”

冥翎还欲扔时,蚩凡身子一闪,已不见了。

方听屋外笑道:“翎儿,来追我呀。”笑声渐远,冥翎忙跟了过去。

“臭蚩凡,别让我追到!”

望着他二人远去了,那屋的人才敢坐安。

方把冢簿又仔细看了一遍。看到石星之主这四个字,心下正疑:历来星主都是官运发达,为何此人如此福浅命薄?况石星之主尚未定选,此人若是选作星主,又怎会被公主、蚩大人暗杀于此?

“罢了罢了,人又不是我杀的。只是这夜已深,还要去埋人,立碑。早去早完事,省的夜长梦多啊。”

那人扛起锄头,消失在一片可怕的寂静中。

话说两人回来时已至夜间了。犹然灯火通明,皇宫更是金碧辉煌,一片繁华夜景。

冥设还在朝中待二人回来,只见两个笑着过来了,才安了心。

冥翎禀明了石崇之事,冥设点头,那谥号也就罢了。

不时,蚩凡告退回府。

冥设拉着女儿的手,边走边问道:“明日还有赏金任务吗?”

“有啊,黎明之前就要去呢。”

冥设看了冥翎一眼,叹道:“你这几日才回来一次,马上又要走了,父皇舍不得。”

冥翎不觉又挨紧了冥设。说道:“父皇,翎儿马上就会回来的,然后陪父皇出去玩一日。”

冥设笑道:“好啊。我的乖女儿。”

又甜又温馨的暖意穿过静默的黑夜和刺骨的寒风,在宫殿里游荡,今夜一定会做一个好梦。

冷月也在祝福着。

石崇身死名裂,但石家总归还是有人的。

那就是他的本家,还弥留一子,唤做石光。自小出生书香门第,幼时又经石崇悉心教导,也算是石星有名的才子。

石氏的没落与否,全掌握在他一人手中。

如今且看焚虚宫。那十件器物早已铸成,又经亿年的惯养,不仅能够幻化为人体,还拥有极强的邪能。

总得来说,他们有自己意识和思想。只不过能幻化为供人使用的兵器而已。

方唤作“十大邪器”。

第一件,唤作邪天戟。(注:十大邪器都有揭示命运的诗词,后续补上,感谢阅读,九凤会努力。)

第二件,唤做伤情剑。

第三件,唤做欲邪剑。

第四件,唤做璃净伞。

第五件,唤做凌天羽。

第六件,唤做泌元箫。

第七件,唤做义魂锁。

第八件,唤做天无甲。

第九件,唤做断情钟。

第十件,唤做御魔斧。

总此十件,各有其异。焚虚宫内所造,意在邪武神。如今是他们出宫之日了。

焚虚宫内已交待清楚。他们日后的主人是邪武神,不论如何,誓要与他共生,灭同他共灭,令不可违,忠心不仁。又指明了邪武神去向,方放他们出了焚虚宫。

这宇宙浩瀚他们是第一次见。焚虚宫内见惯了人和物,才知道那些人物都来自这样一个广袤无垠、看似和谐的净土。

去向虽清楚,可这茫茫宇宙想找到一个人非常不容易。不过,这是他们的任务和使命。

除了冥星帝国,其余的两大帝国分别是鬼星帝国和魂星帝国。

三大帝国是紧密连接在一起的,除了上次的血战,之后的五百年都非常和平。

不过,和平终是一时的,紧密相连就有不可避免的矛盾发生,只由它不断地激化,三方无可忍耐时,战争就会爆发。

鬼星帝国算是比较强势的一个,其现任大将军妖王曾三败蚩广,因此被誉为“宇宙无敌大将军”。

他家历经四代,方打下了这片万古江山。妖族亦被誉为全帝国最荣誉的家族。

妖王现有两子,一男一女。哥哥唤做妖龙,妹妹唤做妖凤。

妖龙自幼与皇子残昼一同跟妖王习武,如今已有数十年,其武功颇有长进。

妖凤幼时深得爷爷妖三丰所爱,整日带她游山玩水,她见过的世面比妖王还广。

以后又教她习武。妖三丰已逝,举国同葬,她母女两个才得以相见。

大帝便是鬼圣,止有一子残昼。鬼圣亦是同妖王一处长大的,如今二人虽为君臣,私下里,仍以兄弟呼之。

年纪稍长,两家欲通姻缘,乃使妖凤嫁与残昼。无论从各个方面来考虑,两人都十分般配。

妖母与妖凤才相见未及一年,心中自是不肯,怎无奈妖王已定。从后每日闲时便叹息,静时便涕哭。

妖凤曾见过残昼,相貌虽是极好,却不合她心意。又见母亲如此,心中早有誓死不嫁之念头。妖王拿她无法,可毕竟已许给了人家,况人家是君,自己身为臣下,难道还有毁约不成?

妖王知妖龙待他妹妹极好,欲要妖龙劝服。

一日,妖龙从皇宫处回来,妖王便把他叫到房内,仔细告诉了他一番,又嘱咐了他万句,方让他去了。

妖王故意支开妖母,房中只剩妖凤一人。妖龙轻轻叩门道:“妹妹,可在房内?”

妖凤道:“哥哥进来吧。”

妖龙便推开门,与妖凤一同坐在床上妖凤礼让,身子微侧了几分。便听他问道:“母亲呢?”

“刚刚被父亲叫去了。不知哥哥找妹妹有什么事?”

妖龙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找妹妹谈谈心。”

妖凤瞥向她哥哥,心下正起疑:若说有事,他是从来不瞒着我的,若说谈心,这还是头一次。

“哥哥想谈点什么?”那妖龙是个莽夫,不曾读过书的,妖凤却饱读诗书。妖龙一不会循循善诱,二不善于表达,一时也竟回答不来。

妖凤微挑双眉,“哥哥不是说谈心么?怎么不说呢?”

“妹妹别着急,我正想呢。”妖凤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的磬钟,起身下床,把房门打开,对妖龙说道:“时间还早,不如哥哥先回去,想好了再来,妹妹还有事。”

妖龙闻言,只得叹气出了房间。怪自己嘴笨,又不好向父亲交待。

见妖龙还未走远,妖凤便叫住他道:“哥哥和母亲说,我出去了,一会儿就来。”

妖龙答应了,妖凤方出去。又吩咐不让人跟去。

鬼星上有座千羽山,山顶上有座千羽崖,这崖上有棵万古刹树。传说这棵树已有千万年历史,至了今日,犹然生机盎然。

妖凤去的就是此地。她袭一身红衣,站在这片赤红大地上。捡起一片残叶,细细看了起来。

稀稀散散的叶脉触动着她的心灵,爷爷第一次就是带她来的这里。

妖三丰的逝去是她迄今为止还接受不了的,她亲眼看见到过爷爷屠杀六荒神凤,孤身斗过四大魔兽,遨游星狱海,脚踏无灵峰,独登十重天,孤入九归渊。强极一时,怎会如此没落不堪?

一阵凉风拂来,她将手中的残叶散去。裙角微微浮动,似乎随着她的心飘去了远方。

残红读懂了她的心,凉风不负她的情意,或许世间唯一懂她的只有那一抹残红和万古刹树。

她微闭双目,凉风知意,亦是沐浴。

不时,那凉风尽然失意,无律而散了。妖凤隐约听到一阵乱步踏来,心下正想:这里隔二日我是必来的,未曾见过别人,况且千羽山是极其凶险的,来者定不是常人。

妖凤宛然转身,来者却是残昼,忽一下子,将她内心的兴致全部冲散尽了。

见了妖凤,残昼便道:“妹妹如此雅兴,竟来此地,这里山势极其险峻,妹妹一个人来的?”

妖凤见问,心中虽厌,不免答了他便冷笑道:“哥哥也有闲情雅致,既知此地凶险,日后还是少来为妙。一人来又何妨,总之不与哥哥相关就是了。”

残昼知她何意,想来自己又何尝不是?父王逼迫,一面又是叔父,况妖凤才更胜其貌。自己如何般配得起?

这千万种愁苦都集于心上,方来这里散心。今又见妖凤冷落自己,更觉自己无用。

残昼弯身捡起一片残叶,问道:“妹妹,对我们的婚姻你怎么看?”

“就像哥哥手中的残叶,听风任之,飘向何处,究竟不是我所御之,。”

残昼听了,其意已俱知,便将残叶散去,施了个法,飘到妖凤手心当中。便笑道:“妹妹,现在由你所御了,我尊重妹妹的意见。”

此时,夕阳正落在千羽崖处,为这片赤红大地又添了几重光彩。

妖凤无别话,面朝夕阳,将残叶散去,吟赋一首绝句,“残红夕阳起,凉风知情意,红尘无缘遇,休将婚姻提。”

那残叶亦飘向夕阳,隐没在远方。

“妹妹,从今后……”“哥哥心里明白就好。天色已晚,哥哥也不该久留,我先回去了。”

“我送妹妹。”“不用。”

展眼之间,妖凤身影已在这红霞中消失了。

“今日见了妹妹才华,我残昼万般不配啊!”又震落万古刹树几片枯叶,残昼也便回去了。

两人私事已结,君臣虽不知,但两人心已知,即便再有千万阻挠,亦无多大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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