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

等顾童两家是真正基于利益联姻成功，也在等她心灰意冷后，重新选择。

最终，等来的却是顾辰洲不远万里追寻而去。

本以为的那是个生意场上的冷面薄情郎，最后却料不到是个深情痴情汉。

那时的他，彻底绝望，心如死灰。

他高估了自己的谋略。

低估了童曦的魅力。

更高估了顾辰洲这个最终不过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庸俗之人。

那时的他，悔不当初，可又无可奈何。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毕竟现在，他们已经到了这种无法挽回的境地。

“那顾辰妤又怎么说？”童曦问。

“她不无辜，她也姓顾，同样先后出生，又有什么资格优越？”

方霁珩笑笑，思绪跟着回到了许久之前的资方聚会，偶然机会下，他与同来参加宴会的顾辰妤相识。

一个缺爱的女人，但凡给她多点体贴关心，多点绅士主动，事业小成，人儒雅俊朗，怎么会不心动。

果不其然，他只略加小计，高冷御姐，傻大妞，为了他，开始逐渐跟顾家割裂。

为了迎合自己的人设，他转头又投向了一直在苦苦暗恋着他的凌霏身边。

于他而言，得不到最好的，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所谓。

至少这样，还能时不时相见，还能从凌霏口中，听到她很多他不曾了解到的一面。

“在你心里，任何人都不无辜，都可以成为你复仇的工具，刨开个人恩怨，让这些无辜人为你的阴暗埋单，你良心不会痛吗？”

“不是！至少你不是！”

“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没利用过我吗？你利用我和顾辰洲的婚礼，去接近顾秉文，明明知道你和凌霏，顾辰妤这三角绯闻满天飞，我扼杀了你这个念头，你却借机给凌霏送药，留了下来，你做这行，不会不知道媒体最喜欢什么新闻。”

提及这些，童曦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而后，就是故意刺激、引诱许清如在现场翻脸，对你和凌霏破口大骂，而你顺理成章成了无辜人，把顾辰妤彻底推向了自作多情的风口浪尖，当天，如果没有爷爷主持大局，我们的婚礼怕是都要被你搞砸了！”

被她看穿，方霁珩索性也不否认。

但闻及她那么在乎那个婚礼，心里还是如刀割一般的难受。

他以为，过去了，就能放下。

可眼前，再次回顾起，却依旧忘不掉。

那天，他是如何压抑自己，做到外表风轻云澹，内心想要拿出刀，冲出去毁掉这一切的冲动的。

一切，都源于，他还不是最强大的，冲动的后果就是以卵击石。

“你就那么在乎那场婚礼？那么喜欢那个男人？没了顾家大少的头衔，他顾辰洲又比我能好到哪里？”

“他就算白手起家，成就也不会比现在差！我童曦看上的男人，就是天下最好的！”

童曦一句话，彻底将方霁珩心里仅存的那点幻想一下下戳破。

他倏地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修长的脖颈，“你说什么？说什么！再说一遍！”

窒息感、疼痛感同时袭来，童曦的脸一度涨红，而后慢慢变白。

“咳咳......咳咳咳.....看吧！这......这就是你和顾辰洲的区别。”

悠悠目光依旧盯着他，一步不退，却又轻笑出声。

“他的杀伐果断狠戾，只会用在商场上，更不会为了一句话盛怒于此，去伤害别人，所以，他值得！值得这个世界如此对他，值得我......值得我爱！”

最后几个字，童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字清晰，彻底将方霁珩心的那根弦崩断了。

他倏地松开手，童曦瞬间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剧烈的咳嗽，大口喘息，声声砸在方霁珩的心头，犹如一把刀竖在胸口，足以成为致命一击。

他在做什么？

刚刚还承诺过，绝不会伤害她。

那刚刚.......

方霁珩句偻着身子，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童曦，心里的悔，恨不得将他凌迟。

“Shirley，对.......对不起！我......我不是要伤害你，你信我，信我！”

他说着，俯身扬起手的一瞬，却在半空中被她无情地挥开。

“别碰我！”

童曦抬头，迎上他悔不当初的目光，却觉得可笑至极。

“有些事情我没证据，但不是就不存在，顾秉文找了孟媛那么多年，恰巧在婚礼那天，有了她的消息，也恰巧你在场，你这一箭三凋的把戏玩的炉火纯青，我是自愧不如。”

面对指责，方霁珩一言不发。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聪明的她。

“送药，一来让凌霏觉得你在乎，公然秀恩爱，二来，以许清如和顾辰妤的脾气必定会闹，那么多媒体在场，这样难得一见的会面，又怎么能够错过？三来，借此来蓄意接近顾秉文，试探他知道孟媛消息后的反应......”

说到这里，童曦再次质问：“我说的对吗？方总！”

对！

都对！

面对事实，他还能怎么样去辩驳？

说破大天，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