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乘之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歌强忍着被火煞炎罡侵蚀的麻痒之感，有些好奇的问道。然而还没等大罗紫金瓢回答他，已然回过神来。

"什么叫你原以为我我只能落个下乘之选？还偏偏落了个上乘？敢情你早知道此地虚实了，为何不告诉我，让得我如此煎熬？"

古歌倒不是绝对此番状况如此糟糕，只是大罗紫金瓢明明知晓些东西，却偏偏瞒着自己，一步一步看着自己提心吊胆，未免太不过仗义了。

往日里，自己面对诸般险阻，对方不闻不问，还算情有可原。毕竟若是对方干涉太多的话，他也得不到应有的历练，也不会有此刻的实力手段。但是这座阵法的虚实变化，他知晓的话，怎么也该告诉自己才是。

想到此处，古歌不由得有些怨气了，这大罗紫金瓢自有一番主意，但是此番做法，太不地道了。

"哼！我知道你小子是什么想法。恐怕内心里又要怪我喽！此刻不说，往后说不得还会拿此事埋汰为难我，不过此番你可是冤枉我了！"

大罗紫金瓢冷哼一声，眼前这小子，主意甚多，往日里可得和自己纠缠撕扯一番的，此事摆出这般态势，显然是真的生气了。他经历过世间千般情仇，万般尘缘，又哪里会不知道。

"呵呵，哪里还用此后。我且问你，你刚才所言的上乘下乘之选是怎么回事？你既然分得如此清楚，为何不提前告诉我，若是我陡然不顺，落了下乘，那不是错失一大机缘嘛？"

古歌微微一撇嘴，心里一股闷气，此番也尽数吐露出来。他根本不知道大罗紫金瓢口中的"上乘下乘"到底有何区别。但是光凭对方之前的感叹之语，想来这上乘之选应该有不少好处的，比之那下乘肯定强了不少。仅仅就是这一点，他古歌便站住了理字，半点也不用怵大罗紫金瓢。

"我呸！你个臭小子倒是想得简单，这铜身傀儡罗汉阵是何等东西，你以为是这般简单的吗？当年布置这般阵法之人，你可知道做出了多大牺牲？佛宗之人向来入土为安，若是身死的话，立时便会圆寂的，绝不会残存此般状况。当年这些人必定乃是自愿做此等事情，这佛火炼心可不是寻常东西，你莫不会真以为这阵法乃是给佛宗弟子修炼之用的吧？"

大罗紫金瓢显然也来了精神，但是不是仅仅和古歌斗嘴这般简单。这家伙说话总是喜欢留一半，吊古歌胃口。

"我不知道佛火炼心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铜身傀儡罗汉阵想来便是作为修炼之所，就像我青龙学院的混元塔一般。在当年，这里应该也只是寻常之所罢了。"

大罗紫金瓢如此言说，自然有一番玄机，但是古歌却不能顺着对方的心意询问，那般的话，对方还得不知道唠叨到什么时候。他却是故意压了一压，全然没把眼前这阵法放在心上的样子，口气还颇有一番轻视之意。

"哼！你小子少跟我刷心机，我就告诉你吧！让你开开眼界，免得日后到了巨龙王朝，目中无人，信口开河，贻笑大方。若是让得往日那些老伙计知晓，我大罗紫金瓢跟了个井底之蛙，那往日英名，就尽数毁于一旦了。"

大罗紫金瓢轻哼了一声，气得有些牙痒痒。尽管是看破古歌心思的，不过他却也无可奈何。

就是如此，他还是说了通废话，可算是唠叨之极了。

"我告诉你！所谓佛火炼心，乃是佛宗考验门人的手段。可不是普通铜人罗汉阵那般东西，这里堪堪牺牲了数十个铜身罗汉，哪怕就是在数万年前，这佛宗也绝没有多少此等弟子的。能够有资格闯荡此阵法之人，恐怕不仅仅就是佛宗弟子了，就是那些成名长老也未必能够突破的。"

大罗紫金瓢声音未落，古歌已然露出一副骇然目光，禁不住张大嘴巴，惊叫出声。

"什么？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成名长老也未必能够闯荡过去，那下方到底是什么东西？看来不是所谓外门弟子的出入之所了。普通炼丹炼器之地，绝对没有这等手笔。"

"嘿嘿，你小子倒也算是聪明，这般简单就明白过来，也没枉费我一番口舌。现在想想，那玄阴逆灵大法，倒也算是正常了。"

大罗紫金瓢嘿嘿一笑，镇妖塔之内的诸般事情，他看得清楚，就算是他这般眼力，也不得不敬服。那玄阴逆灵大法笼罩千里方圆，想来那数个雾影遮绕之地，都不是一般之地。

到了这般地步，哪里还需要大罗紫金瓢言说，古歌已然明白过来。身周这铜身傀儡罗汉阵，真正看护的东西恐怕非比寻常。之前的猜测做不得数了，不过既然侥幸得了个上乘之选，此番得好生体悟一番。

他不由得定了定心神，旋即微微摆了摆手，那股麻痒还在继续。但是他依然感觉得到，这只被此处的火煞炎罡侵蚀烧灼的手掌，隐然有一丝玄妙，想来便是炼体之法了。

也罢！既然这佛火没什么威胁，不如尽数放开吧！

想到此处，古歌浑身一震，丹田气海之内，金黑二色湖海陡然间翻转奔腾起来，卷起冲天浪潮，化为漩涡，裹荡四周。诸般穴窍经脉，汩汩流淌的龙元死煞历史倒卷而回，甚至其间因为服用死灵圣果和七宝金元丹残存体内的药液，此番滋生的龙元死煞也丝毫不放过。

体表金黑二色护罩，没了补给加持，"啪啦"一声，赫然碎裂。滚滚火煞炎罡，一瞬间涌荡身周，化为无数细小火蛇，循着古歌的毛孔窍穴，一下子钻了进去。

一瞬间，古歌只觉得全身麻痒难惹，刚才手掌内的感觉还能够咬牙坚持，到了此番再也禁不住，全身赫然失控，一个踉跄，倒地打滚起来。

"沙沙"碎响声，在周身经脉穴窍内此起彼伏，连成一片，转瞬之间，已然涌灌身周。这麻痒之感，却是交合一处，仿若是无数蚂蚁，撕咬着古歌周身每一处躯体筋肉，由内而外，直达骨髓。

"哼！你这小子，一听有好处，居然如此疯狂，这感觉可不好受的。"

大罗紫金瓢冷哼了一声，不过此番却是露出了赞赏之意。武道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古歌此番能有今日成就，此刻崭露的疯狂有大半功劳。武者想要强大，既要对敌人心狠，虎口夺食，更要对自己心狠，榨干周身所有千里，才有进阶之机。

不过比起这些，大罗紫金瓢更为欣赏古歌的适可而止。他不过略微透露了此地玄虚，古歌明白之后，就根本不加追问了，拿取之间，掌握地非常有分寸。不仅是对他，对往日交好的诸人，也是如此。

这般作为，既能保持自身独立，也不至于让别人生厌。就像和其一同进来的六人，纵使古歌有求人之时，也必会拿出一些东西。这便是尘俗之人说得人情来往吧！常来常往，才能有交情可言的。

古歌却是不知晓大罗紫金瓢此番想法，甚至连之前对方的话语也未听闻。此番他根本没这等功夫，火煞炎罡侵蚀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偏偏还汇聚一处，不仅仅只是无数"蚂蚁"在周身撕咬了。分明便是结成了军阵嘛！合纵连横，让其痛苦难耐。

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过了好久好久，古歌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似乎整个人都在修罗炼狱里煎熬一般。

待得其恢复清明，却是发觉自己倒伏在地，周身火煞炎罡已然消失不见了，身体内的麻痒之感更是无影无踪，而丹田之内，赫然满满当当，龙元死煞湖海，充盈到了极致。

"这是怎么回事？"

古歌一跃而起，微微晃荡了身躯，只觉得周身尽是气力，比之之前巅峰还要强大，但是体内龙元死煞也未曾增加多少的样子，顶多也就是巅峰的状态了。

"嘿嘿！这不是很正常嘛？佛火炼心，下乘炼精，中乘精气一体，上乘三元并进。说来你小子可算是了不得的造化，精气神达致平衡，此番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长进，但是之前精魂燃烧的消耗，对于此等收获来说却是微不可察。原本我还担心时间不够的，此番倒是绰绰有余了。"

大罗紫金瓢嘿嘿一笑，古歌此番遭遇，恐怕就是那远古佛宗也未必有人能够如此的。

"什么？还有这等事情！"

古歌又惊又喜，他一直担心的便是精魂燃烧过巨，日后难以逆转，没想到此番倒是大为缓解。虽然未曾感觉出到底有和异样，精气神平衡可是在镇妖塔核心之所得到的，和此地没什么关系。但是这已然足够了，对得起刚才那般死去活来的痛苦。哪怕让他再次选择，他宁愿遭受十遍百遍的。

"好了，往后你自会知晓今日造化的，现在你好生看看，四周有什么变化没有。"

古歌定了定神，环顾四周，还是一片光影，空荡荡毫无生气，其余人等未曾现身，凌天也不知道在哪里。

他微微一呆，旋即想起了什么，灵动元识立时放出，之前被火煞炎罡折磨，灵动元识下意识的紧守不出，此番倒是毫无问题了。

"等等！这是什么？"

古歌瞳孔一缩，却是锁定一片虚空。明明空荡荡一片，但是元识感知之下，却是分明有三道光影大门，隐隐有一片空间波动凝聚其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