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张磊的描述，“老刘头”干瘪的样子和青黑的颜色是符合大出血和感染的。按理来说，一般是死时什么样子，化成厉鬼就是什么样子，比如被砍头了，鬼魂就是掉脑袋的，不会四肢跟着一起都断掉。
如果只是被拿了一个器官，就因为感染和大出血死掉了，为什么化成厉鬼之后，整个腹腔都是空的？
“我问你，老刘头的器官，你们真的也只拿了一个吗？”
白青青紧盯着赵大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件事不关我的事啊！都不是我干的！”
赵大伟又开始求饶。
“老刘头还活着的时候，院长的确只拿了一个，但是因为大出血人救不回来了，院长想着就这么死了也浪费，于是就……”
“就”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周围三个人已经明白了。
做这种违法手术出事弄死了人，不仅没有一丝愧疚，还想着将利益最大化。彷佛那可怜的老人只是一个个明码标价的商品。
白青青两只手紧紧攥拳，才能控制住它们不招呼在赵大伟身上。
赵大伟还有用，像他这种人，需要自己面对自己的报应。
空青看着身边小丫头的样子，伸出大手，在她肩膀上按了按，算是安慰。
白青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该问的基本都问完了，剩下的想起来再说，该进行下一步了。
“张磊，把他带上，我们走。”
张磊答应一声，像拎小鸡崽子一样，将地上灰头土脸的赵大伟拎起来。
“你们要干嘛去啊？”
赵大伟满脸惶恐。
他该交代的基本都交代完了，现在很怕会被处置。
张磊没搭理他，三人一起朝养老院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赵大伟便明白过来。
“你们不说这里面闹鬼吗？你们还去！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白青青可是说过老刘头在里面。他哪里敢面对什么“老刘头”，虽然手术不是他做的，体检可是他做的，是他发现“老刘头”跟好几个单子适配，当时还直叫可惜，因为只能拿一个。后来得知院长失手弄死了“老刘头”，却“因祸得福”把挺多单子都完成了，他也跟着高兴来着。
要是“老刘头”连护士们都没放过，更不可能放过他。
赵大伟领子被张磊抓着，手又在身后被反剪着，挣扎扭动的时候，整个人像一条蛆。连裤子都掉了下来，拖在地上，下半身只剩一条内裤。
形象全无，分外猥琐。
张磊顿时失去耐心，一巴掌扇过去。
“现在由不得你选，你给我老实点！”
“哎幼！可是门锁着，咱进不去啊！你们放弃吧……”
赵大伟挨了一巴掌，还不闭嘴，张磊直接给了他一个腿拌，把人绊倒，另一只袜子拽下来，塞到了他嘴里。
这一次，世界清净了。
三人来到养老院门前，大门紧闭着，一如所料。
张磊从背包里抽了一根绳子，将赵大伟直接绑在门口的树上，然后自己拿了工具开始干活。
大门是在里面用铁链子锁上的，只留一条狭窄的门缝。顺着门缝往里看，里面灰突突的，什么都看不清。
张磊启动小型电锯，将锯片朝着门缝里塞，想用电锯锯断铁链。
但想象的很美好，操作起来却很有难度。
振动中的电锯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控制，一开始是根本塞不到门缝里去，巨大的震动力还震的虎口发麻。好不容易塞进去了，振动从锯片传递到铁链上，又从铁链传递到门板上。
“咣当咣当！——”
声音响成一片，简直要把人的耳朵震聋。
终于锯到了铁链，没几下，张磊的胳膊就酸了。
“白姐，不行让我喘口气……”
他关掉电据，手扶在腰上喘气。
白青青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按照这个速度，他们正经还要锯一会儿，但这种声音传递到养老院里面，估计要把老人们吓个好歹。
“这么大个养老院，应该不会就这一个门吧？”
她下意识的都囔了一句。
“我没听说过别的门啊！”
张磊抓了抓头顶头发，仔细回忆。
白青青转过头，朝被绑在树上的赵大伟看了一眼。
一下捕捉到了赵大伟目光中的躲闪。
三两步走到赵大伟面前，眼睛眯了眯。
“看来我刚才说的没错，养老院的确不止这一个大门，是吧？”
赵大伟的眼睛眨了眨，一脸心虚的样子。
“张磊，把他嘴里的袜子拿下来。”
白青青实在不愿意自己动手。
张磊倒是听话，把电锯放在一旁，小跑过来，一把扯掉赵大伟嘴里的袜子。
“说吧，小门在哪？”
“没有了，没有了。”
赵大伟满脸谄媚，连连摇头。
“白姐，确实没有了，当时我们……”
张磊在一旁插话，被白青青一个白眼给堵住。
“行啊！你自己不想要命，我们也没办法，晚上的仪式继续。”
白青青说完，拍拍手就想走。
“哎，别！有门有门，在后面，你们带我去，我指给你们看。”
虽然进去有可能要死，但不进去是必死无疑，赵大伟也没得选，只好说实话。
“什么？真的有门？！在哪儿？我们怎么没看见？”
张磊瞪大眼睛。
“在……仓库里面……”
赵大伟解释着。
张磊一愣，仓库里面乌漆嘛黑，他们只找工具来着，压根没往墙上看。
想到这里，顿时来气。
他们当时被困在里面，找了不知道多久，也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人都快绝望了，没想到原来竟然还有一扇门！
他抬手又想教训赵大伟，被白青青拦了一下。
天色已经晚了，不能再浪费时间。
张磊只好住手，上前一步，将赵大伟从树上解下来。
彷佛牵着一条狗一般，牵着绳子一端，让赵大伟带着寻找那个小门。
顺着高大的围墙往后绕，在一个高大灌木丛掩映的角落里，赵大伟停住了脚步。
“小门就在这，其实我们已经很久不用了……”
之所以留下的小门，还是院长的意思，怕将来有朝一日这里被查，他们好从后门跑路。
张磊将赵大伟往旁边树上一捆，扒开灌木丛，果然看到围墙角落一个铁皮小门。因为长时间没用，铁皮门已经开始氧化斑驳，门上挂着的锁也已经生锈。
虽然同样没有钥匙，锁眼被锈死，撬锁工具也没法用，但这把锁显然比大铁链容易对付。
张磊直接上撬棍，对着锁头勐砸一下。
“咣！——”
锁头就这样崩开了。
“白姐，门锁开了。”
张磊回头对着白青青汇报。
终于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