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阳错，大错特错，男生最大的优点并非白空城计和空城计。而是兵法所载“欲擒故纵，欲隐先藏”。

烘云托月也。欲画月，而先画云。此法门，不二法门也！画云之意，其意在月。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专为男生而写。多看有益。堪比《孙子兵法》。

许瞳和林丽走了几步说：“忘记问你的名字？在你说出要跟我这个落寞人成为陌生人之前，我心存芥蒂。但是我错了。

我认为两个人的友谊比瑞星防病毒软件还要坚实，错矣！原来我们这两台机器安装的是相互冲突的异类防火墙。病毒，无孔不入的水滴石穿，造成我们各自的崩溃。倘若痛失一份友谊，只有遗憾终身。”

林丽动情地说：“你真是这样说话的嘛？还是妖言惑众，欺负我。”

许瞳不无表情：“对陌生人，过客说谎，谁还有那份闲情逸致。既然你选择这种方式结束，我也唯有默默含着悲伤的种子，尊重你的选择，默默带着华丽而悲伤的词章，默默为你诵念，祈祷，祝你幸福。在你为你爱的人穿上婚纱的时候，我微笑着。”

林丽说：“你没那么伟大。”

许瞳说：“我捣乱你的婚礼，将新郎大卸八块，毁尸灭迹。然后我们私奔国外。呵呵…我也不至于那么渺小。”

林丽不想失去许瞳。

自从与许瞳相遇。她感觉许瞳的身影已和她的密不可分。所谓形影不离相濡以沫。

楚湘女的出现让林丽深深感觉到她是她的最不利的因素。而每当楚湘女不厌其烦地询问许瞳的种种情况时候，这种危机感不断地加深加重。苦痛不断地深夜降临，折磨着她。

更为打击的，林丽发现许瞳对楚湘女也是不断询问，她夹于其间不断地苦痛。她已经判断出最危险的时刻已经来临。

除了痛苦纠结，林丽一无所有。林丽艳羡嫉妒楚湘女才华卓著，各方面造诣很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而自己却一无所长。

考试成绩再好，有什么用？那段时间林丽不断地生存在比上不足的自卑中，或许受到许瞳对成绩看淡薄的影响。

致使她现在看不惯以成绩论人的坏毛病。许瞳曾经拿种猪一事说成绩。林丽说，种猪是你们男生的专有名词吧？许瞳立即应声叫了一声。

所以每每别人谈到猪，林丽笑的支撑不住。快乐时光不堪回味。回忆是不可磨灭的伤痛。不错。

放假前的最后一夜。林丽听楚湘女讲上课时候发生许瞳身上的趣事。林丽感觉自个的泪水突然不可逆转地涌满眼眶。她承认楚湘女和许瞳天生一对。才子配佳人。

楚湘女防不胜防地从林丽口中听到她的祝福。愣愣地笑着。然后说：“才子佳人，注定悲剧的结局。”

“告诉我，你喜欢或者爱我表妹——楚湘女吗？”

“谈不上喜欢和爱。感觉比较好，超越一般朋友。属于红颜知己的范畴。”

“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或者是‘爱’还是‘不爱’？”

“喜欢。这是我委曲求全的备选答案——但是我不被喜欢。”

“为什么不早告诉楚湘女。正因为如此，她才出走。”

“原因？”

“表妹说你们的相识是一场孽缘。放假前她告诉我，她在等待你的示爱。有句台词：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待的人。你却没有！我心中坚强的你原来很懦弱。表妹走时说，有缘相识，却无缘相知。她等待的没有到来，于是返回美国。因为你，她到来；因为你，她离开。”

“她…离…开…”

“都怪你了。忏悔已经没用了。闻君尔，几度忧，经此一别，千种风情也难留。知道厉害了？”

“新添愁，伤悲秋，不干病酒，只为离人败春秋。很好。”

“这里有她的一封信。”

“信物。呵呵…我拿到信该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第三十一章 楚湘女诀别书

许瞳默然。

林丽仿佛有红外线的眼睛。说：“哭已经为时过晚。”

“欲哭无泪。眼前云烟皆过眼，何不惜取眼前人？林丽我错了。我所走的是不归路——”

许瞳想到情感片里女主角经常借男生的肩膀哭湿肩头衣衫。“——你才是我所能依靠的人…”

林丽莫名其妙。内心像蜜蜂们的格子铺。布满甜蜜。她双腮羞红。许瞳靠近林丽时感觉自己是个骗子。

瞳：

这次不辞而别绝非刻意。有缘与你相遇，却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孽缘。令你痛苦，也让我感到无比失望。上苍给与我们快乐相聚的时光，却剥夺了我们厮守终身的权利。心中常有莫名其妙的东西不断地冲击大脑的沟沟壑壑。

命运的钟摆不断验证着孤苦无依的情缘，留连戏蝶，三秋荷花。一旦爱了，迂回波折。侯门深入，苦海泛一叶轻舟，萧郎从此陌路人。怪不得人事变迁，怪不得每一个伤心人孤独的内心。

我苦苦追寻着你的一个诺言，无须繁华依柳的时刻更无须泊舟向晚的季节，只为你的一句情话我却迷失自己的方向。你性格注定我今生大洋彼岸孤苦无依，精神放逐茫茫异域人情冷漠。时光不忍抛，你或许会在未来某一刻对我说你爱上了我。

本应成熟的爱情何苦于夕阳晚霞时独留遗憾呢？期待着朝霞的光芒，误落尘网，晚霞渐渐没落。渐渐被黑暗侵吞，被无尽的暗夜吞没恐惧的境界里。

那些关于你的遗憾已经成为我心口上的伤痕。铭记在枯萎的兰花上。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清水出芙蓉般的女子，篱笆旁菊花迎风绽放，或者，梅花三秋寒冬历经后，欣赏最后一片雪的融化。

原谅我一如既往自私的认知行为。两情相悦已成昨日黄花，今朝方悔韶华飘瞥难留。呵呵…爱情誓言。无花无实。

许，你的缺点在于追求不切实际的完美，而不在意完美实则由许许多多破碎的伤痕拼合而成。与此同时，在不断地思考中你迷失自我。这是我从你书中体味的。你喜欢沉溺往后追忆中。

林丽的幸福终点是你追求的目标。我也知道你很喜欢她。你似乎把我们两个放在你心中虚拟的战场上进行角逐。你苦恼的根源吧。

许，你很狡猾。你假借他人之名向林丽写情书。何不以鼓足勇气好好享受爱带给你的真实触觉。花开不多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莫遣佳期更后期。

这张我年底留给你的纸条是我要表达对你的爱意。去年花是已亡人，何不怜取眼前人。慎之切切！故局重演。你是可以避免的。

我是你的读者，瞳孔。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你我的距离，一水之隔千里之遥。而伤痕，很近…很近…

楚湘女

2005年2月12日夜

信纸上，沾染着泪水风干的痕迹。那些痕迹沿着洁白如玉的纸张，曲折绵延地脉络。虬枝嶙峋的骨节忽而束缚许瞳的脖颈。

许瞳感觉血液里面布满忧伤。一年前，青梅竹马。一年后，视为陌路。龟虽寿，终为土灰。此生何必？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许瞳为此感伤，感伤的时候，不想让人知道，不想公开展览。只愿做一只受伤的狼，在荒芜的角落里慢慢舔着流血的伤口，许瞳慢慢低下头把自个埋在自闭的空间。

享受着一个人的清净，忍受着不断升级的伤痛。

许瞳元神大伤。

手脚颤抖地端着信。折叠。呵呵…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许瞳想我们俩不可能共此时了，头依靠着冰冷冷的墙。

你在大洋彼岸的西八区我在大洋彼岸的东八区。缘分已灭。手中的信慢慢不由自主地被撕碎，连同心伤。

许瞳脑子和身体暂时分开。不知手中是何物？碎了的信被丢在身旁的纸篓篓中。许瞳长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班内很混乱。

同学们有的在混乱的局面下安心做习题，有的在混乱的情况下细心促膝长谈。许瞳站起身，走到林丽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臂。

同学们转瞬陷入坟墓般的寂静。这是有史以来，同学们看到许瞳的最大胆的举动。不待林丽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拉到走廊里面。

林丽面红耳赤，定定神，看着许瞳满脸毫无好不正经的面色：“受刺激还是间歇性发作？二选一？”

许瞳说：“我想认识你——不是认识，我的意思是重新审视你，以前的我夜郎自大，现在自愧不已。”

林丽微微笑：“好吧？寡人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面子上姑且原谅你小子一回，只此一回永绝后患。我叫林丽。林黛玉的林。知道林黛玉不？就是在红楼梦里面的那个。邓丽君的丽。知道邓丽君不？就是唱甜蜜蜜那个。”

许瞳笑微微：“我。此乃虎落平原成之辈，小人物一个，名字不足挂耻。姓许，既非徐志摩的徐，也非徐霞客得徐。而是许文强的许。瞳孔的瞳，两字许瞳。或许这个名字你听到后颇为惊讶，大为感慨世上不光有唐伯虎这种好名字存在，而且还有许瞳这种名字存在。如雷贯耳吧？”

林丽自言自语道：“驴鸣刺耳，毁伤我听觉。厚颜无耻，摧残着我的视觉。我的第六感都被你误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