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赶到观星塔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威廉这边突然死亡使得福克斯小姐之前提到的入梦工作无法进行，另一方面，这起事件本身似乎又印证了福克斯此前对于案情的推测。

故此，他也将这些推论与布鲁诺做了分享。

“所以，现在的状况让我不得不同意福克斯…福克斯侦探的说法，也许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是玛丽沃特森精心策划后的结果。”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个十年前就已经死掉的女人到底想把我们引到向何处…她到底还有什么盘算。”

布鲁诺抓了抓乱成一堆的头发，只觉得好像把握住了什么重点，但又说不分明。这种隔靴搔痒的感受让人抓狂，但好在彼此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员工，布鲁诺身为队长并没有像年轻的毛头小子一样被情绪牵着走。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给阿尔文介绍现场情况。

“今晚早些时候我提审了嫌疑人威廉，他这些天都被关在地牢上层，除了偶尔咳嗽之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变化。我在审问过程中发现他对十年前的谋杀案似乎有所保留，所以就想找入梦师进行入梦调查，没想到就在此时，对方的病情突然加重，几秒之内就丧失了生命体征。”

“这期间威廉应该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吧？”

“没有，包括他死亡之后，除了典狱司的同事，就只有我和两个手下曾和他有过接触况且观星塔的地牢一直处于被特殊能量场隔离的状态，即使在这里死去也不应该夜族化才对。”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威廉身上是否存在着某种我们没有见过的超凡特质，导致他死后尸变成了食尸鬼，这种特质是否可能扩散，是否影响到地牢里关押的其他囚犯！”

在进入地牢之前，阿尔文已经把他的担忧汇报给了高层，隔离调查的命令相信很快就会下发，但在那之前，他们必须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

“放心，中层和下层的地牢入口已经全部封闭，上层通往观星塔的通道马上也会关闭很抱歉这种时候也把你叫下来。”

布鲁诺一边向华生医生道歉，一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对于他的做法，阿尔文表示充分理解作为掌握着神秘力量的超凡者，如果他们真的也发生夜族化异变，那么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失去了理智的制约，失控的超凡力量会造成比普通夜族更夸张的破坏！

“不用在意，事实上我之前在警局的确和威廉有过接触。”

阿尔文说话间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福克斯小姐顺手卖了，不过布鲁诺随即说起威廉食尸鬼化之后的事情，正巧转移了他的注意。

“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立刻对审讯室进行了隔离观察，奇怪的是威廉夜族化的进度和模式都与观星塔记载的资料有所出入。”

布鲁诺递过几张照片，继续说道：“这些是尸体最初发生的变化，除了手指变细，骨节突出之外，死者身体的绝大部分并没有发生异变…这是大约五分钟之后的情况，尸体双手已经完全变成了利爪，毛发开始脱落…这是十五分钟左右，表皮开始腐烂，下颚骨骼增生，外形进一步发生转化…这是刚才拍摄的，大概半个小时时间，尸体完全呈现出食尸鬼的特征，并且意识复苏，重新开始活动。华生医生，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很奇怪…这完全不符合正常环境下食尸鬼转化的规律。”

捏着照片反复对比，阿尔文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般来说，食尸鬼这种低级夜族如果是从尸体发生转化，深埋情况下根据土质不同需要一天到两天，即使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也至少需要半天以上，没道理短短半个小时就变异到这种程度。再说，食尸鬼的转化应该是整个身体同步进行，不太可能像这样，一部分一部分发生变化。”

“没错，刚才典狱司的同事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看来威廉的夜族化果然有问题…实施上，奇怪的地方还不止如此，在完成夜族化变异之后，已经变成食尸鬼的威廉表现得也有点儿奇怪。”

布鲁诺在前引路，没过一会儿两人已经走到那间被隔离得审讯室前。

隔着窗户，之前在马蹄铁巷有过一面之缘的克莱门汀仍挂着防风镜，端着相机对房间里猛拍。

布鲁诺带着阿尔文凑到近前，一下就发现威廉双手抱头蹲在角落发抖的身影。

…尽管从手臂的缝隙向里看，彻底食尸鬼化的面孔已经找不出嫌疑人曾经的模样，但那种极度人性化的恐惧和颤抖却还是立刻撞开了阿尔文记忆的大门。

“虽然只是感觉…但他现在的样子，和我之前在下水道见到的那只食尸鬼很像。他似乎还保留着一些身为人类的理智。”

“这么说，他们来历相同？”

“怎么可能…一个十年来东躲西藏的杀人逃犯和灰喜鹊的船工会有什么交集？额…等等，你怀疑造成他们变异的原因是玛丽沃特森？不对啊，那么第一个牺牲者梅根太太为什么没有发生变异？”

“这说明这种新型食尸鬼感染其他物种的方法与其他夜族完全不同也许他们不通过啃咬的方式传播瘟疫，也许，他们受到了某种药物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