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由资本主导的社会中，即使是超凡者也不可能完全脱离物质需求的限制。

虽然包括观星塔在内的绝大部分官方超凡组织都在极力避免神秘力量的扩散，但不可否认的是，一切与超凡相关的记录、材料，乃至于超凡生物的遗体、器官都在各界有产者的追捧下成为了昂贵的奢侈品。

于是，为了满足日常必须的用度以及进阶升级的需要，不少“野生”超凡者选择参与进灰色产业的链条中，各凭本事争取高额的利益分成。

从事这些行业虽然同样是违法行为，但比起直接杀人越货总归更容易掩人耳目。

监控司和侦办司最近也开始留心这方面的犯罪活动，但比起危害更大的其他恐怖袭击，总归没办法在这些擦边球上投入太大精力。

但综合两边的情报，布鲁诺提及的这起走私案也许没那么单纯。

他和阿尔文合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分头行动联合执法。

由侦办司出面继续追查走私案的线索，争取查清那批神秘失踪的货物到底流向了何处。

至于灰喜鹊造船厂这边，则交给阿尔文顺着已经打开的缺口继续跟进，希望能找到工人失踪事件与走私案及食尸鬼袭击案之间的关联。

“如果有新的线索，请务必第一时间联络我…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虚灵界的通道。”

布鲁诺起身，分别向华生医生以及福克斯点头致意，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咖啡店。

至于华生医生，则端起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陷入了莫名的纠结。

…老实说，对于任何一位成熟的超凡者来说，“虚灵界”都不是什么陌生的词汇。

甚至从存在定义的角度看，虚灵界的存在正是这个世界一切超凡力量的来源。

是神国与凡人之间唯一的纽带。

也是万物的开始与归宿。

但于阿尔文这个穿越者而言，要通过虚灵界通道与其他超凡者的灵体进行交流却有着诸多不便。

不是他不想，实在是不能啊…

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还得从这个世界的超凡分级理论说起。

从第二纪元黄昏之战结束后，四位主神便瓜分了人类世界的信仰。

们分别统管着各自的领域，在凡人中拥有数量庞大的信徒。

狂暴海对岸的东大陆是“大地母神”与“黑夜女神”的地盘，这里暂且不提。

在斯迪姆帝国所在的西大陆，“机械之心”与“红衣上帝”无疑是最主要的两种信仰，从中演化出的“观星塔”和“祈光教会”则分别承担对应着各自超凡组织的角色。

两大组织之间虽然在工业革命初期发生过一些摩擦和冲突，但总体来说还算和平，但即使如此，各自麾下的超凡者所选择的晋升路径却也截然不同。

具体来说，祈光教会所属的教徒都是通过“凝聚信仰”的方式向高阶攀升，而观星塔的学员们则依靠“灵体改造”获得更强的力量。

按照超凡者能够撬动的神秘力量强弱划分，效力于观星塔的调查员们由低到高大致可以分为“工程学徒”、“设计师”、“元件学者”以及“永恒之火”四个层次。

而祈光教会的信徒则对应着“苦修者”、“审判者”、“主教”以及“圣人”

虽然两者本质上都是先以化身灵体的方式脱离物质世界的桎梏，再各凭手段从虚灵界汲取养分，但前者是通过“知识”的积累不断改变自身灵体的存在形式，而后者则是通过同类的“虔信”聚少成多，提高自身灵体的质量，万不可混为一谈。

这也是为什么祈光教会热衷于扩张传教，且内部担任要职的修士往往都是强大的超凡者。

而观星塔则始终保持着隐秘、避世的风格，组织里排得上号的强者都是一些整天沉迷研究、实验的教授了。

这些老学究通过不断积累“知识”，经年累月地改进灵体，并以此加快从虚灵界获取能量的速度，从而提升位格、掌握神力，乃至无限延长用以继续研究的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学者用来改造灵体的“知识”，并不单指通常意义上记录在书籍上的各种公式、定理，也包括历史、天文、化学、生物甚至不为人知的秘辛、经历等等信息只要与“机械”或者“改造”沾边，最终几乎都能反馈到进化灵体的工作之中。

换言之，在所有晋级之路中，机械之心是对未知抱有最大好奇的路线！

而作为观星塔的一员，阿尔文在成为超凡者并第一次尝试进入虚灵界的时候却也因此遇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麻烦。

与所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同，作为穿越者，他灵体中自带的种种记忆、经历（包括改造技能的系统）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本身就是最大的“神秘知识”！

可以说在器量与位格这方面，阿尔文一开始就超过99%的同类！

当绝大多数调查员还在每天为如何改造自身灵体而苦恼的时候，华生医生却从第一次进入虚灵界开始，就面临着许多顶级超凡者都不曾遇到的困扰他的灵体实在太过显眼，以至于无时无刻都承受着来自某些伟大存在的注视…

举例来说。

如果普通人的灵体只是一团与自身体积相近且颜色各异的光团，那么一般隶属机械之心的超凡者的灵体则表现为搭载着各种装备的机器。

“工程学徒”可能看上去近似于全副武装的单兵机甲，比普通人整个大上一两圈。

“设计师”则几乎相当于坦克或装甲车，不仅大小超过不同人数十倍，且坚固结实，不易破坏。

到了“元件学者”这个层次则开始产生质变，体量大约相当于一艘战船或飞艇，绝对算得上庞然大物。

至于“永恒之火”…

传说那已经是接近“机械之心”本身的存在，知道的人不多，亲眼见过的更少，故暂时不做讨论。

那么，华生医生的灵体到底有多“大”呢？

据他本人保守估计，如果单纯从外型上类比，你完全可以把它当成某rts游戏中出现的星灵大主教座驾那艘名为“亚顿之矛”的巨型战舰全长超过75km，以一整颗人工恒星作为驱动能源，单论大小，完全可以与神话传说中的“方舟”媲美。

只能说，幸好虚灵界虽然与物质世界重叠并且无处不在，但具体空间位置与比例却并不固定，否则对于目前还完全无法自由控制自身灵体活动的阿尔文来说，每次进入虚灵界都绝对称得上灾难！

至于“开着”亚顿之矛去送信？

阿尔文总觉得或许还不等他接近观星塔总部，机械之心就会先跳出来跟他干一架…当然，现阶段一定是他被伟大的神明大人追着一顿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