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老者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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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里,护国大将军府上。

“不知几位是如何计划的。”晏和坐在上首,下位坐着护国大将军和温家两父子。

温渝礼拱手看向晏和,却被太子殿下的威压所震慑,他征战四方,已经很久没有被其他人所压制过了,但上首的男人一袭黑衣,明明是温润的长相,却给了他极强的压迫感。

他连忙将头低下,“回禀殿下,臣欲假意投诚,若由父亲来出面风险太大,摄政王为人狡诈,生性多疑,以我投诚最为合适。”

晏和轻点头,“必要时刻和东宫外的暗卫联系,他们会从旁协助。”

“潜伏在那人身边,套出他下一步计划,我们也好有应对之策。现在朝中大臣大多倒戈,只剩你们这些忠臣还守着江山,孤必定不辜负你们。”男子的话掷地有声,响彻在屋内,众人起身一起跪拜在地,“臣等愿追随殿下,守护江山社稷。”

几人又商榷了些计划后温家两父子便顺着暗门离开了护国大将军府。

“最近和孙媳妇相处如何啊?”

晏和听见外祖这话就知道免不了要说上一阵:“尚可。”

他堵上话头,却看见老者焦急的跺脚,老人扛过大刀有力的手账一把拍在了晏和肩上:“你可得抓紧了,最好过些天就能带孙媳妇见我!”

晏河轻轻仰首点头,裂便从屋外闪身跪在了晏和面前。

“殿下。”

晏和伸手递给他几张银票:“托手下人去城里买下苏糖的首饰。”

裂接过银票后收好,眼神里没有一丝贪婪:“明白。”

闪身,人便离开了护国将军府。

“孙媳妇还会做首饰?不错不错。”老者满意的点点头,似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孙媳妇更加欣赏。“对了,上次孙媳妇的面包你带了吗?”

晏和从包里掏出来几袋面包和一瓶果酱,又将汉堡给自己留上几块后全掏了出来递给外祖。

苏糖这是怕自己在外面吃的不好给他带了多少东西,可他平时的饭量也没这么大啊。

晏和看着桌上掏出的一大堆吃食默默的扶了扶额,叮嘱外祖:“这些可不能多吃,尤其是汉堡,不能多吃,汉堡给小辈吃就好。”

“知道了,有就行,上次自从我把东西带给你外祖母吃过后她便非说还想吃,可这我是真在京城里找不到,这下好了,一下有了这么多。”老者看着眼前桌上的吃食满意的笑了起来。

只见晏和又将皇城布防图拿出,老者看见这图后也收了调笑的表情,面容严肃开始计划者到时候的兵力。

林家书铺

林大娘刚刚将木盒收起来就看到苏糖火急火燎的从门口冲进来。

林大娘忙上前去扶住苏糖:“姑娘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还没交代吗?”

苏糖刚本来准备去趟玉料店买些玉石准备做上些小耳饰的,但刚走到店门口她突然想起店主之前让自己把做好的东西带给他看,就忙不迭地跑回林家书铺。

苏糖跑的脸色通红,胸口上下起伏,气喘吁吁地开口:“大娘,这簪子我还得用用,可能要从你这先拿走了。”

“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就是姑娘的东西,你直接拿走吧。”林大娘将盒子递给苏糖,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姑娘喝杯水缓缓。”

“多谢。”

出了林家书铺后苏糖慌张的心总算是稳定了些,她抱着木盒就往玉料店铺走。她这忘性大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改。

玉料铺子的门今日不想之前那般半掩着,而是敞亮大开。

“掌柜。”苏糖在门口喊了一声忙着擦柜台的老者,这倒是没变,每次来都能看到老者擦着什么。

老者回头,苏糖却是震惊于老者今日的神情,不似之前那样了无生气,对任何事物都百无聊赖,而像是有了希望,有了盼头。

“我将做的东西带来了,您可以看看。”苏糖将盒子放在柜台上,诚挚地看着老者。

老者放下手中抹布,用帕子擦干净手:“姑娘真将东西带来了。”

其实在上次苏糖走后他便没想过苏糖还能来,当时也是他考虑不周,别人设计制作的东西怎么能让他一个外人看。

可没想到今日这姑娘竟是真的将东西带了过来。

老者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

他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眼里不乏欣赏、赞叹,但却像是带着一层叹息与失望。

“不是,这不是他的做法。”老者无力的摇摇头,看着盒子里的首饰出神。

“您没事吧,我这首饰做的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的话您尽管指出,我会虚心接受的。”苏糖见老人摇头忙问着,如果有做的不好之处她也想能听取别人的意见提升自己的技艺。

老者取下手上的翡翠手串,拿在手上一颗颗捏着。

“并非是你的作品有问题,这套首饰设计和做工都是极好的,只是它的制作工艺和设计并非是我记忆中那人的手法。”老者叹了口气,眼神深邃而沉重,盯着手中的翡翠手串,似乎透过手串在看向他记忆深处的人。

苏糖见老者这般猜测他可能以为她当时说的云游的师傅便是他的故人呢,不过这师傅是苏糖编造的,自然不会是老者的故人。

但听老者这样说,这位故人的制簪技艺当是极好的,若是能跟这位大师学习一番,自己可能也会有显着的提升。

“掌柜,您说的这位故人现今在哪,我倒是很想跟着他学习些制簪技术。”苏糖将木盒盖好,殷切地看着老者。

手上捏翡翠珠子的力道骤然变大,老者看向苏糖,眼里全是怀念与不舍。

他用枯藁的嗓音费力地说出了几个字:“他离开了。”因为他的懦弱,二十年前,就带走了所有东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只给他留下这一串翡翠手串和一封信。

信里一句都没有提到他,只是说让他一定不要寻找自己。

他说自己累了。

老者像是脱力一般跌坐在椅子上,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在对苏糖倾诉。

“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老人说着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手中的翡翠手串,这船翡翠在一众玉料中那般普通,在老人的手上却是那般耀眼,那般令他爱不释手,爱到眼里只能容下这串翡翠。

“当年我初见他,便觉他惊艳,我们二人一同学习、出游,颇有伯牙子期之感,后来更是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感情似乎更加升温,可我当年只觉恶心。我懦弱,逃避,无法接受世俗的偏见,更是在他向我敞露心扉时用恶毒的言语刺激他。”

“结果第二日,他便离开了。”

他伸出枯瘦干瘪的手拉开最上面的抽屉,拿出那纸四周已经翻折的信纸爱惜的摩挲着。

“起初我并没有甚感觉,以为只是少了一个知己,总有一日一切都会在时间掩埋。但日子越来越长,我却想发了疯般的思念他,有时只觉心被死命的揪住喘不过气。”

“每每梦回,都是和他一起的场景,我这时才真正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可为何偏偏是在他离开之后。”

老人说完后便没在开口,只是看着手里发黄的信纸,一动不动呆滞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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