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凯不适合车间，从他上班第一天，就表现的格外水土不服，用他的话说，这种管理模式，往小了说是个人英雄主义，往大了说是法西*斯统治，是非曲直的判定标准全凭王广智的喜怒哀乐！

杜启凯没有知难而退，他是一个斗士，遇到不公，总要斗斗看看！于是，他隔三差五就找王广智辩论一番，这小伙儿最大的优点就是一般不生气，这一点正好克王广智，三言两语之后，王广智说蹦就蹦，而杜启凯就一句话：“王主任，你要冷静！”

王广智很冲动，但是一点儿不傻，两个人职位不对等，一旦吵起来，丢人的是他，所以蹦了两次之后，发现根本唬不住杜启凯，他迅速冷静下来，并咬牙发狠，一定要让这小子心服口服！

王广智是冷静了，但火气不消，憋了一肚子的火总要找个发泄对象，于是，张宝胜和苏东荒倒了大霉，自从杜启凯来了之后，俩人就没好过过，王广智明摆着找茬，找茬的理由大都无中生有，下不了班是常有的事。

苏东荒无所谓，他住公司宿舍，几点下班都没事儿，张宝胜惨了，他住市里，每天要坐班车，赶不上班车只能溜达着去坐公交车，苦不堪言，一个月之后，张宝胜苦着脸找到杜启凯：“你小子怎么这么倔，差不多得了！”

杜启凯一脸的不甘，眼看着大家跟着遭殃，他心中有愧，只是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跟小人斗你不能光明正大！能屈能伸才是王道，你先表面上服个软，让他麻痹大意，再慢慢找机会~~”苏东荒将杜启凯拉到一边小声劝道。

杜启凯痛定思痛，决定服软，不仅如此，还很无耻的表现出被征服的状态，这让王广智得意的差点儿飞起来，逢人就说自己如何擅长管理，不急不躁循循善诱，生生将一个暴躁的年轻人改造成材。

折腾了一个多月，终于消停下来，大家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到杜启凯在王广智面前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纷纷赞叹他的高尚品格，为了大家的安宁不惜做如此牺牲。

此时已经数九寒冬，晚上接近零下十度，寒风呼啸，装置上根本无处遁身，虽然穿着棉袄棉裤，外面还裹着军大衣，还是冻的站不住人。

车间有个大热水罐，既背风又暖和，没事儿的时候大家就聚在那里取暖，深更半夜，一暖和就容易打盹，但盹的很浅，稍有风吹草动接着醒过来，这种情况大多数人都理解，值班长每隔一段时间就出来溜达溜达，过来溜一圈大家就明白什么意思，一个个起身，该巡检的巡检该干活的干活。

要说总有人招人厌，值班长徐智坤就是这种人，用杜启凯的话说，这人爱装逼，装起逼来凛然不可侵犯！在他的班上，任何人不准靠近热水罐！徐智坤开会的时候拍着桌子喊：“我不管别的班怎么样，在我的班上，就是不能在热水罐边上坐着！有人跟我说光坐着暖和，不打盹！告诉你，我不信！等你打盹被值班领导抓住了，什么都晚了！”

徐智坤狠就狠在，在他班上，不光不能靠着热水罐坐，任何地方都不能倚靠，只要是上班，必须挺直腰杆来回巡检！他可不是随便说说，月底考核的时候，一条一条清清楚楚！

王广智就喜欢这样的属下，管理严格，不近人情，他的原话是：我让你们干管理，就是让你们得罪人，你都当好人，坏人我来做？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般都是盯着张宝胜。

张宝胜班上，素来管理宽松，即便迫于压力，他也从来没严苛要求过，只是慢悠悠的提了一句：“以后热水罐那里少去坐，机灵一点，别让人逮住！”

理解和尊重是相互的，大家都很自觉，不给张宝胜找麻烦，不再有人往热水罐边上聚，随便找个相对暖和点儿的地方凑合一下。

苏东荒带着杜启凯和祁鹏程，没事儿的时候就躲在精馏塔再沸器旁边，一侧用篷布一挡，寒风吹不进来，里面温暖如春，三个人坐一起吹牛，杜启凯古道热肠，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粗中有细，祁鹏程咋一接触感觉话不多，熟悉以后便滔滔不绝，人很实在，性格比较随和，说话办事儿很有分寸。

三个人年龄相当，性情相投，短短时间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铁三角的称呼不胫而走。

某天夜班，杜启凯去徐智坤班上替班，这一替替出了大*麻烦。替班之前，苏东荒专门叮嘱杜启凯，千万不要让徐智坤抓住小辫子，所以不能靠着再沸器蹲着，扯篷布更是想都不要想。

杜启凯满口答应，他也不想招惹徐智坤，老老实实的坚持了半个班，到后半夜实在有些顶不住，站着都打盹，看着徐智坤刚刚巡检过去，估计他一时半会儿转不回来，杜启凯便想坐下来稍微眯一会儿，然而没想到徐智坤打了一个回马枪。

徐智坤专门来抓杜启凯的，他一门心思积极表现，班上的人对他防备森严，早已经抓无可抓，好不容易有个替班的，这是给他送战功来了！第一遍转过来，看到杜启凯强弩精神，他假装没看到，一言不发溜达过去，十分钟后，他从原路绕回来，果不其然，杜启凯靠着再沸器睡得正香！

徐智坤掏出手机咔咔咔拍了三张照片，杜启凯没有察觉，徐智坤上去踢了他一脚，厉声喝道：“起来！”

杜启凯一个激灵，蹭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徐智坤的大黑脸，心里一沉，暗道这下完了！杜启凯连忙脸上堆笑，凑上去低三下四的解释道：“领导你看，我这一迷糊打了个盹儿！”他还心存侥幸徐智坤能网开一面。

“你这叫打盹儿吗？就差给你一张床了！在床上也没你睡的香！无组织无纪律！都像你这个样，车间别干了！下班别走！自己去跟王主任说！！”徐智坤横眉立目，梗着脖子训斥道，一脸的嫌弃和厌恶，训完转身就走，一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卧槽！不就是打个盹吗？又不是作奸犯科十恶不赦，被这孙子这般鄙视和嫌弃！杜启凯心头无名火起，望着徐智坤的背影喊道：“你该怎么报告怎么报告，该怎么考核怎么考核，摆一幅臭脸给谁看？”

徐智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杜启凯面前，神情激动，脸红脖子粗的对着杜启凯吼道：“你骂谁呢？我问你骂谁呢？”

杜启凯一脸无语，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望着激动的浑身哆嗦的徐智坤，无奈的说道：“我骂你什么了？你别动不动就蹦，也不知道随谁，这点儿事儿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我就问你，你说谁摆臭脸？！！”徐智坤气的有些失去理智，他这个人比较倔，刚愎自用，再加上总拿自己当个官儿，平日里班上的人争辩几句他就大发雷霆，逐渐养成了颐指气使的习惯，现在被杜启凯这么赤*裸裸的生怼，瞬间暴怒。

“你听错了，我没骂你，消消气，上个班气成这样不值当~~”杜启凯耍起了无赖。

徐智坤气的说不出话来，伸手点着杜启凯，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我不跟你犟，下班咱去办公室说明白！”

下班后，长白人员都上班了，徐智坤气呼呼的拉着杜启凯去办公室对峙，出乎意料的是杜启凯认错态度极好，不停的反思自己的错误，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为辜负了王广智的信任而深感愧疚，极其诚恳的要求王主任严格考核自己，以儆效尤！

王广智很满意杜启凯的态度，龙颜大悦，不疼不痒的批评了几句，表示这次该怎么考核还是怎么考核，下不为例！

徐智坤一肚子委屈说不出来，他本来想趁王广智大发雷霆的时候火上浇油，将杜启凯辱骂自己的事情说出来，没想到杜启凯这厮早就把王广智的秉性摸得透透的，进来就跪了！眼看王广智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他的话好几次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你有什么事儿？”注意到徐智坤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广智扭头问道。

徐智坤还在犹豫要不要讲，杜启凯抢先说道：“王主任，这事儿我还得跟徐值长道歉，他批评我的时候我顶了两句，就怪我年轻气盛，现在特别后悔，徐值长批评我是为了我好，也为了车间好！”

“小杜啊，你这小暴脾气还得控制控制，车间有车间的管理规定，服从永远是第一位的！”王广智苦口婆心道。

“主任您说的对！”杜启凯心悦诚服。

“行了，你先回去吧，记住，不能再犯，这个月卡考核给你扣三十分，没意见吧？”

“主任您是照顾我，我睡岗又顶撞值长，全扣了我也没意见！”杜启凯诚惶诚恐道。

“考核不是目的，关键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出去吧！”王广智语重心长的说道。

杜启凯出去后，王广智问道徐智坤：“他骂你什么了？”

“也没什么，说我不用摆臭脸给他看~~”徐智坤本来不想说，但一张嘴心里的委屈就有些控制不住，还是告诉了王广智，他这个人招人厌归招人厌，却不会添油加醋。

“这也不算什么骂人的话，徐智坤我说你不是一次两次了，在管理过程中，不要那么蛮横，现在的环境跟以前不一样了，大学生越来越多，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一定要注意沟通的方式，以理服人，以德服人，这样别人才会对你心悦诚服，你看杜启凯刚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什么样！”在王广智看来，驯服杜启凯成了他管理生涯的一大亮点，逮着机会就炫耀一番。

“他把你当猴耍呢，表面上服服帖帖，背后谈论起来狗屁不是~~”徐智坤心里诽谤道，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样，没有人敢当着王广智的面戳破这个事实。

“话说回来了，管理方式要适当转变，但要求一点儿都不能放松，现在安全环保各方面的检查越来越多，公司计划每个车间提一名安全员，这是个机会，好好把握！”王广智暗示徐智坤，徐智坤是他手底下最好使的一把枪，指哪打哪，像机器人一样，丝毫不讲情面。

徐智坤原本还有些委屈，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激动，车间安全员，那是仅次于正副职的第三把手，某种情况下可以说是正职的心腹，权利甚至比副职都要大，真要干到这一步，他一点儿遗憾都没有了！

“您放心主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徐智坤信誓旦旦的表态。

几天之后，车间里已经有徐智坤要干安全员的小道消息流传，徐智坤表现的很装，面对询问很淡定的说：“不要听别人瞎说，一切都要听车间的安排！”话虽如此，可每个人都能看出他眼睛里隐藏不住的得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徐智坤很大度的原谅了杜启凯，他感觉当上安全员就是对杜启凯最大的反击和讽刺！

这无形的逼装的，让杜启凯火大，“我一定要好好治治这孙子！”杜启凯一拍桌子，忍无可忍的说道。

“傻逼！吓你爹一跳！”祁鹏程被杜启凯吓的一哆嗦，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傻逼玩意儿，你较这劲儿干什么？”苏东荒也忍不住骂道。

“不行，我受不了这装逼货！还不如弄死我呢！”杜启凯目光闪烁，显然已经有了计策，无论俩人怎么问，一个字儿也不透露。

第二天，杜启凯找到王广智，主动申请调到徐智坤班上，他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我感觉自己自制力太差了，我要调到徐值长班上，接受监督检验！王广智高兴的语无伦次，他把杜启凯夸了个底儿朝天，甚至专门组织了一次全体员工会议，对杜启凯这种迷途知返积极向上的行为大加赞赏，号召大家都要向他学习。

徐智坤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安，小心翼翼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个憨货好像真的下决心改头换面，上班的时候就像一台永动机，一刻也不闲着，干完活就打扫卫生，扫地、擦玻璃、擦泵子。。。

徐智坤渐渐放松了警惕，不出意外的话，安全员任命这几天就下，公司这次人事调整变动很大，考察了很多人，不仅每个车间配安全员，公司各个职能部门，生产部、安全部、技术部都要招人，前段时间姜总招来的那批本科生成了重点考察对象，令人悲催的是，苏东荒竟然被莫名其妙的排除在外，王广智向公司领导推荐了三个人，杜启凯，陈文辉，马坤。

三个人各具特色，杜启凯用他出神入化的演技彻底迷惑住了王广智，陈文辉在学校的时候便已经入党，据说还干了几年学生会主席，说话办事成熟老道，马坤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滑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就靠赤*裸裸的拍马屁征服了王广智，来了不到三个月，请领导吃了四次饭，顺理成章的搭上关系。

当于凤娇把这个消息告诉苏东荒的时候，苏东荒有些意外，他觉得自己干的不错，被黑成这样确实有些无语。

于凤娇买了一个小冰箱，让苏东荒帮忙扛上来，女生宿舍打扫的就是干净，房间里香喷喷，宿舍里就于凤娇一个人，两个室友都不在。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上班？”看苏东荒有些郁闷，于凤娇有些不解的问道。

“其实在哪里都一样，我对咱公司没什么依赖感，我挺喜欢滨海这个地方~~”

“为什么？”于凤娇非常不理解。

“这里多好，地广人稀，就像世界的尽头一样~~”

“我感觉你不像一个年轻人，无欲无求的，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于凤娇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有？我来咱公司是想好好干的，以为晋升空间会很好，只是没想到工厂也这么多黑幕~~”苏东荒无奈的解释道。

“咱公司发展挺好的，只是滨海这边刚刚起步，姜总和杨工忙的团团转，很多方面根本顾不上，具体的事都放给车间主任和部门主管全权负责，这些人一个个就像土皇帝，只手遮天为所欲为！”于凤娇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就是不明白王广智为什么总是针对我？”苏东荒感慨万分，在为人处世方面，他一向如鱼得水，他知道症结在哪里，但他不可能在王广智面前委曲求全，他有做人做事的底线。

“他一直看不上你们这些大学生，你别看他现在对陈文辉这批学生态度和蔼，他很明白，公司重视学历的基调已经定下来，他才会见风使舵呢，不然你以为怎么年纪轻轻就当上车间主任？我估计姜总根本不知道你这个人，虽然你是杨工招进来的，估计杨工也把你忘了，王广智不提，没人想起你！”

“我再干干，不行就换个地方~~”苏东荒笑着说道，他虽然有些郁闷，却不会被眼前的虚名妄利迷住双眼，他还年轻，踏实的潜伏下来多学些东西不是坏事，条条大路通罗马，从一开始就苦心经营专走捷径，未必是一件好事。

“那个经常来找你的漂亮女生是不是你女朋友？”于凤娇突然很八卦的问道，她坐在床头，双手向后撑，上身微微后仰，原本并不太丰满的胸脯在这个姿势下显得有些波澜壮阔，修长的双腿交叉缠在一起，将白色的牛仔裤绷的紧紧的，很是诱人，说话的时候，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东荒。

“不是，我们一个村的，我还是她小叔呢！”苏东荒解释道。

“你骗不了我，她可没把你当小叔！”于凤娇笃定道。

就在这时，于凤娇的电话突然响了，她走到窗户边接起来，“我在宿舍呢！”“不用，你自己留着吃吧，我这里有！”“你不用上来！”

苏东荒打算等于凤娇挂了电话就借机离开，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徐智坤的声音：“我不进去，放你宿舍门口，你自己出来拿！”

苏东荒看着站在窗边一脸无奈的于凤娇，立即意识到，这个电话是徐智坤打的，而且他马上就到宿舍门口，苏东荒下意识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装模作样的收拾冰箱的包装箱。

徐智坤没想到于凤娇的宿舍门开着，更没想到苏东荒在里面，他拎着一袋苹果站在门口，一脸尴尬的看着忙活的苏东荒，于凤娇笑着说道：“我说了不用你非要送上来，进来坐坐吧！”

“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没什么可感谢的，就给你买了点水果！”徐智坤反应很快，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说道。

苏东荒抬起头，假装刚刚看到他，惊讶的说道：“徐值长，你来了！”

“嗯，昨天于凤娇帮我改了半天的表格，总不能白白麻烦人家，正好去镇上，给她买了点水果表示感谢~~”徐智坤解释道。

“噢，应该的，徐值长是讲究人~~于姐买了一个冰箱，我正好碰见，就帮她搬上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苏东荒也笑着解释道。

“听你的意思，你帮了我忙，我也得做个讲究人呗，要不要也给你买点水果？”于凤娇开玩笑道。

“不用，沾徐值长的光，你分我俩苹果就行！”苏东荒笑着说道。

“哈哈，拿去吃，都洗好了！”徐智坤笑着从袋子里掏出两个苹果递过来。

苏东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一个，咔嚓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说道：“一个就够！于姐，没事儿我就回去了，这箱子你还要吗，不要我顺路帮你捎下去~~”

“不要了，拿下去吧！”

苏东荒抱起纸箱，扭头对徐智坤说道：“徐值长，我先下去~~”

“行，我正好有点儿工作上的事儿跟于凤娇商量一下，商量完接着走~~”徐智坤没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很多余。

苏东荒从于凤娇宿舍出来，暗道好险，看样子没引起徐智坤怀疑，他现在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招惹这些小心眼的家伙，明摆着徐智坤在追求于凤娇，带着一股鬼鬼祟祟的劲头，以他的秉性，如果怀疑自己跟于凤娇有什么不清不白的，那自己直接辞职算了，香精车间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对于徐智坤追求于凤娇这件事，苏东荒有些意外，徐智坤在管理上相当绝情，这种人应该非常理智，他肯定知道于凤娇的背景！不管怎样，想要在公司好好发展，这个女生绝对不能碰！从徐智坤提个安全员就感恩戴德的表现来看，他想在公司好好发展，所以他的表现有些难以理解！

苏东荒认为，徐智坤之所以如此冒失，于凤娇有很大关系，这个女生不管对谁都很好，很容易让人产生其他想法，单从身材容貌上来说，她称得上青邑石化第一美女，对大多数男人来说，这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显然，徐智坤没能例外。

晚饭时间，祁鹏程找苏东荒吃饭，“今天姜总找我谈话~~”祁鹏程说道。

“谈什么了？”苏东荒问道。

“就是随便聊了聊，别的什么都没说~~荒哥，你听说前面要招人的事儿了吗？”

“听说了，车间不是推荐了杜启凯、陈文辉和马坤？”

“我也听说了~~”祁鹏程的神情有些异样。

“怎么了？有想法？”苏东荒笑着问道。

“嗯，在车间里干的够够的，荒哥，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不淡定又能怎么样，这事儿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苏东荒笑着说道。

徐智坤提安全员还得几天，其他人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其中杜启凯被调到设备部，陈文辉被调到生产部，马坤被调到土建室，令人意外的是，祁鹏程被调到了安全部，四个人在车间干到月底，下个月正式上任。

为了庆祝调离，杜启凯和祁鹏程专门组了个饭局，两个人不停的替苏东荒打抱不平，看到苏东荒真的不在意，两个人不再拘束，喝了个酩酊大醉。

“妈的！总算离开这个狗日的集中营了！”杜启凯灌了一口酒，恶狠狠的说道。

“得了吧，要不是王广智推荐，有你什么事儿！”苏东荒鄙视道。

“一码归一码，哪有免费的午餐，老子这一切都是舍弃了尊严和脸面换来的！”杜启凯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你确实有够不要脸的，跟马坤有的一拼！”祁鹏程调笑道。

“我跟那孙子不一样，我低三下四委曲求全，是为了找机会揭露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差不多行了啊，别整幺蛾子，你小子别没事儿找事儿，老老实实的去你的设备部！”苏东荒警告道。

“哼哼哼！”杜启凯冷笑连连。

苏东荒以为这厮只是吹牛逼，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整了一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