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董晴憷疯狂的踩，五常老人渐渐的冷冰住了他的慈祥。轻声说：“这是你的选择，我没有办法干涉。结果，将由你自己来承担，尽管我真的不想让你，做一个试验品。”

是真心的，出于对吴惠的愧疚，五常老人真的只是想让董晴憷踩踏红色的光圈，这样出了问题，自己也能够妥善解决。现在，五常老人只能用非常抱歉的心情，等待着命运对董晴憷的宣判。

光圈全部踩过，空荡荡的空间出现原本的样子，这里是一间屋子，地面上刚刚消退的阵法铭文还残留着天地法则的气息，董晴憷深深的吸，这种味道太诱人。

“你已经进入到了圣灵境，有什么要说的吗？”

“圣灵境？我没有任何的感觉。这次我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破境，会有问题吗？”

看董晴憷的样子，一点点的担忧都没有。

“圣灵境的修为，灵珠上会浮现四颗星，你现在已经是五星的修为，难道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变化？”

胡乱踩圈的结果，在上一次的试验中，试验人当场暴毙，灵珠炸裂的情形还没有出现，五常老人有些不能理解。

“变化？当然会有，不过是……我不想说，可以吗？”

“这是你的机缘，当说不当说的在你。”

“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还是为老人家呢，无趣。”

董晴憷笑靥如花，脸颊上酒窝在她的笑容里，果真如花朵一般美丽。五常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看到的是枯涩的花朵，未来得及盛开，就要面临枯萎。

只是一个恍惚间，五常老人问自己，这样对她，是不是真的是对的。

恍惚间的事，一定会在恍惚结束后被坚定取代。五常老人开始为下一位试验品做准备。董晴憷呢？来到了一处石窟。石窟中有十个人，算上她。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都在努力的掩饰自己心事重重的样子，都失败了，被董晴憷一眼看穿。

董晴憷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

天上的云层有些厚，阳光很难透下来。云层下的交战很热烈，双方都不肯后退一步，仿佛各自的身后，已经是了悬崖峭壁，无边大海，总之是死无葬身之地。

战场的外围，观看的家伙们是死灵，六神无主的样子的死灵们聚集在一起，越来越多。他们没有攻击的意愿，尽管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到了用手去抓，都能染上血的颜色。

非常厚的云层之上，三个人面面相对。他们是符离，流饱和清癯，亡灵天下的三宝。

符离的手里捏着两张符篆，上面的铭文一点点的被流光点亮，已经到了激发的临界点，却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出现。

流饱用的是剑，阔剑，重力攻击的剑，在他的手里如绣花针一样轻巧到漂浮。不停的挽着剑花，似乎像是一柄刀在蓄力。

清癯？他是一位修者，传统的修者，依仗着法宝法器对敌。现在他的头上悬浮着一张弓，只有一双手在拉弓搭箭。清癯的后背，剑柄向上悬浮着五柄圣子剑，双手中各有一张符篆，流光不停的样子，给人以凌厉之感。相比之下，符离的手段太过低调，太弱软弱。

“符离，我想着今天已经很久了，非常好，这一天终于来了。”

说话的人是流饱。枯瘦如柴，永远没有营养摄入的成年人，所以他的个子矮，瘦小，永远是一个孩子的模样。像是没爹没娘的孤儿那样。

“阴浮王不希望有今天，所以我也不希望，你们对今天的希望，真是让我非常的失望，还有阴浮王，他也一定会对今天发生的事感到失望。”

流饱说：“只要失望的人里面有你，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问你清癯，你的想法也和他一样？”符离问清癯。微微点头，清癯说：“我和他的心思，你一定知道很久了。为什么要用些言语让彼此面子上难堪？”

符离说：“因为我想听到，你们反叛的是我，而不是亡灵天下，不是阴浮王。”

“我从来都没有反叛过亡灵天下，师父养我教我，给我这莫大的本事，我怎么会反叛他？”

清癯这样说，流饱也这样说，符离说：“既然反叛的是我，那就反我好了，为什么要闹到现在的样子？下面的人，都是亡灵天下的弟子，何不让他们看一看，不要打一打？”

清癯问：“看一看？看什么？”

流饱说：“打一打？打什么？”

“看一看我们三个人打架。”

“三个人打架？”

“你们两个打我一个，或者是我一个打你们两个。”符离说：“胜和败，根本不关下面的人，为什么他们要替我们来打一打，让其他的人看一看？”

“你知道有人在看？”

“我知道你们两个人联手，也没有信心打败我。所以当着这些观众，你们让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人，在等待着屠杀亡灵天下的弟子。”

“激将法不是次次能够起作用。”流饱说，清癯也在说，但是他们两个人明显的生气，怒气已经大到了符离不用看都能听到。

怒气的声音？紧张，也应该有声音吧。

符离说：“亡灵天下还是要存在的，不管是你清癯还是你流饱，总归是有一个人要来领导亡灵天下继续前进。”

“为什么不是你？难道你已经认定自己要输掉？”流饱问，清癯却是说：“不要听他胡说，他是在耍心机！”

“耍心机？为什么你的修为在增加，智商在减退？”符离说：“为亡灵天下留下更多的弟子是耍心机？为你们留下更多的资本是耍心机？难不成这里的事情结束后，你们要各回各家颐养天年？”

清癯两位面面相觑，被符离的话说住。本来两人出师无名，已经是被大义谴责，现在又说错话，一时真是有些被难堪住。

“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要让阴浮王辛苦打下的基业，被你们白白的浪费在这里？”

“那你想怎么样？”

符离说离开，他选择离开。

“你要去哪里？一个离开太过简单了些吧？”

“放心，我会去五云界。阴浮王已经离开了这里，我将会追随他。”

“你说离开就是离开？我不信。”流饱说：“第一，分出一缕神魂交给我；第二，自废修为根基，我给你一世富贵。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选择。”

“看来，总是要打过一场才能让你死心。”

已经在符离手中许久的符篆，分解在他的掌心上。一青一白两柄无柄短剑出现。符离凝视短剑，流饱那如绣花针一样的阔剑当空一划，一道幕布出现，把流饱挡在后面。幕布上浮出雕塑出来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法器。

清癯背后的五柄长剑倏忽一下将清癯包围，剑与剑之间生出道道剑气，一个五行剑气大阵组成，头上的长弓也被拉开，已经搭好的箭矢在拉弓的手松开之际，已经来到符离的面门前。

流饱选择防守，清癯在防守的同时选择了进攻。

转瞬之间的选择都没有那一青一白的无柄短剑速度快。

青剑刺入流饱布下的幕布，微微停顿后穿透了幕布，被流饱的双指夹在自己的面门前。

白剑的刺入更加的容易，因为清癯分出一部分精力去进攻，所以清癯被白剑迫退。一步退步步退，白剑将清癯追赶。

发出灵力，双指间的青剑被夹断。两截青剑未等下落，重新刺向流饱的双目。对于流饱来说已经是惊天之变，他只能避其锋芒，于是他也退，被青剑追赶。

亡灵天下的三宝，一个照面之后，两宝被两张符篆追赶，去了天那边。淡漠的符离，衣袖挥，驱散掉脚下的云层，看到了下方犹如炼狱一边的修罗场。

晴好的阳光落下，照射在鲜血四浮的战场上，将阴霾净化，令杀戮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厮杀的人都停下来，仰望天空中宛如神邸一样的符离。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符离，背身阳光下，他就是太阳的使者，前来净化这方天地中凭添的屈魂。

膜拜，活着的人要膜拜，可是当他们跪下的时候，发现那位被膜拜的人已经走了。

我们是被遗弃了？

受到损伤的身体，里面的心也被伤了，交战双方的人都是这样想，都是这样的感伤。

他们出现了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的事情是什么意义，为的是什么？

阴符宗的弟子后退，他们想要找到流饱，问一问，为什么自己会被天神遗弃。

祭灵堂的弟子围聚，他们在等待清癯，问一问，现在的战斗要打到什么时候，可不可以就此停下。

只有亡灵宗的弟子还在战斗，不是他们想继续打，因为他们存在的意义出现了，灵族的白部出现了。这是他们的使命，亡灵宗的弟子必须要消灭灵人，不能让这里的死灵再多一个。

灵族白部攻击，没有给岚败五打过招呼。外围观望的他们也等不来岚败天的指示。观望？现在是最好的出手时机，岚败五难耐的等待着大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