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眸带审视的看着这两个人。

“都要死了，还不算亏？呵，终归还是年轻，还不懂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四季交替，今年树上生长的叶子，与去年的，也不是同一片，更何况人？”

“前辈，便是人，那也和人不一样。”

白发女子冷冷一哼，“那今日，我非要让你们一个人生，一个人死，你又当如何？”

“不会如何，结局都一样。”

栾景沐十分笃定，倒显得那女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就这么肯定？”

“若是连这个都不能肯定，那我与她，又何必沦落至此绝境？”

若是苏锦湘对他的心意有假，如今的她，应当还在京城，或是江南，高床软枕的享受着，锦衣玉食的被人伺候着。

何必还要到这么苦哈哈的地方，为了找他，几次差点丧命。

白发女子左右来回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一个衣衫褴褛，却难掩盖风华，一个灰头土脸，那一双眸子，依旧灿若星子。

即便身处绝境，他们从头至尾都不曾怨天尤人。

想到这里，她不禁冷笑了一声，若是当年，他也能这样不离不弃。

她又何至于此？

男人呐，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东西。

爱的时候，捧在手心，对你千般宠，万般爱的，生怕弄碎了你。

可若说不爱了，就好像一夜之间，便能将他对你倾注了多年的感情，尽数收回，连渣都不剩。

只留你一个人，活在回忆的苦果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苦苦煎熬。

“罢了，这么多年来，你们还是第一对逃过我手里毒鸦阵的人，既然命不该绝，那我便给你们留一线生机吧！”

女人的嘴角，微不可闻的一勾。

她手中佩戴着一串银制的铃铛，只见她抬起手腕，轻轻这么一晃。

眼前浓密到不见一条道路的草木，竟然硬生生的向两边移开了一条康庄小道。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上来，这条生路，过时不候。”

栾景沐不知道女人肚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前面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

小糯米团子已经有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了。

之前，她还隐隐约约有点双下巴，这段时间，日渐消瘦，下巴都尖了，腰也细了一圈，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

栾景沐是真的心疼。

“咱们跟她走，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鱼死网破。”

栾景沐一边牵着苏锦湘的手，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

他的内力，只是暂时没有了，不代表，他不能用非常的手段再调出来。

要是真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步，那也得让这个怪女人给他们陪葬。

苏锦湘点头，“嗯，都听相公的。”

他们两个万万没想到，这个怪女人，竟然能听得懂大盛的官话。

不仅能听懂，说起来字正腔圆，还挺标准。

“用不着鱼死网破，我若是真对你们起了杀心，就算毒鸦阵对你们不管用，我也有一万种法子，让你们悄无声息的去死。”

栾景沐：“......”

苏锦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