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楚卿娇还是像之前那一次一样，毫不犹豫的说了好。

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只要问的人是他谢含璟，那她就愿意，无休止，无限次数的愿意。

马车悠悠进入皇宫，宫门口的侍卫们跪拜在地，这是从前秦衍才能得到的礼遇，齐声的纳礼声充斥在甬道中，马车如西风卷过，不见停留。

“他们这样拥护你，你不卖个面子下去给他们施恩？这些可都是皇城禁军，与他们交好有利无弊。”楚卿娇耍弄着谢含璟的头发靠倒在他怀中，有一搭没一搭道。

谢含璟一把握住在胸前作乱的柔夷攥在手心里，爱不释手的把玩，恨不得每一根指节都把玩的手熟，他不太在意，“不过是守宫门的卒子，还不值得我费心思。”

“那可不一定。”楚卿娇借着谢含璟的力边坐起身子边：“卒子也分亲疏，有时候这些放在下面的小卒可比那些跻身朝政里的高官有用的多。”

谢含璟没说什么，只听着楚卿娇说，楚卿娇伏回谢含璟怀中，呼吸着他胸口的那股清香气味，并没继续，只是未能瞧见的目光充满幽深。

邑国如此，相信霸秦也是如此。

明面上看起来那些高官的确才是真正该结交的权利拥有者，可他们大多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一个比一个精。

想从他们嘴里挖到什么可是难上加难，比起这些比猴还精的老油条，这些宫中戍卫可要好说话的多。

他们没那么高远的眼界和境界，大多给些蝇头小利就能让他们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

别觉得这些人口中吐不出什么信息，楚卿娇对这个可是大有感触，毕竟逍遥台里的消息可全都是从这些小卒口中说出来的。

这些人在天子脚下当差，平时就算不留意听也能从进进出出的权贵们口中听到些影子。

尤其是这样守宫门的士兵，天天站在宫门口实际上也掌握了进宫的咽喉。

谁是满脸平静的进去，一脸哭丧的出去，谁是被急匆匆的传唤，权贵文官深夜进宫，和武将深夜被传召，这些都各自有不同意味。

就算探听不到那些机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这些小卒，其实很值得交好呢。

宫门一道道的穿过，马车声在宫道中很是少见，毕竟能乘马车进宫的人实在太少，楚卿娇闭眼休息，听到马蹄声渐停便知道该是到了地方。

御书房中不知道点的是什么样的香，平日里看不到什么烟气弥漫，可不管什么时候来都充斥着股威严和厚重的味道。

楚卿娇与谢含璟停在门前，高大的门左右打开，好像将人压的很矮。

“等会你别说话，若有什么我来对付。”谢含璟面色染上些严肃，面对秦洹终究是不同的。

想来刚才在外面发生的事已经尽数传到了秦耳中，此时他该是很怒的。

谢含璟攥着楚卿娇的手紧了紧，正要朝里面走，身边的楚卿娇忽然噗嗤轻笑了声。

谢含璟停步，“怎么？”

楚卿娇并不遮掩，笑的大方道：“只是忽然觉得好笑，两个芝兰玉树般的儿子，一个觊觎权势，暗度陈仓，一个沉迷女色，为了女人演戏，你说他惨不惨？”

楚卿娇不好在御书房门口直呼秦洹大名，朝门里扬扬下巴，笑的像只偷到鱼吃的猫儿。

“胡闹。”谢含璟揉揉楚卿娇的头，将她欲说没说的话推回，正了神色往殿里去。

二人相携，就连影子也是左右交织在一起，秦洹伏在书桌前看折子，看到桌面上慢慢出现的影子心情就沉下来。

大门在背后关上，殿中少了光影暗下来，秦洹抬头，幽深的眸子落在楚卿娇身上，似乎是在用眼神表达他的不满。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作胚，攀附上我霸秦王爷就舍不得撒手。”秦洹搁下折子，面色寒着，“你心比天高，也不怕折在了道上。”

要说也是皇帝，此刻骂出的话尽是粗贱，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楚卿娇，她也配不上用什么有说头的字眼，挨骂都只配得上这样粗俗的。

谢含璟当然听不下去，将楚卿娇拉至自己身后护着，仰头直视秦洹冷声道：“父皇明知一切都是儿臣运筹，何须将气发在娇娇身上。”

“逆子，你还敢说话！”秦洹气怒，原本秦衍的气就在心头为散，哪想到这个儿子又为了个女人和自己顶撞，真是一个胜一个有出息。

楚卿娇默默看着父子二人对撞，心里忽然被撬了一下，明白过来。

为何谢含璟并不畏惧此事，不怕秦洹因为这个让他前功尽弃，他在马车上不说，她现在才忽然想到了。

秦衍为何会败的这样快这样彻底，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太完美，太聪明，太善筹谋，能将自己想要的都牢牢抓住，能把不想让秦洹看到的东西都藏个干净。

同样都是抽缪算计，谢含璟也有如此心机，可他不是秦衍，不是那从不最初任何出格举动的完美的太子殿下。

谢含璟会为了女人动心思，不像秦衍，不遗余力惦记的都是霸秦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