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勒索与脑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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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瑟尔也算是同时被优格泡泡和黑山羊做过了手脚的人,对“同类”的气味灵敏再正常不过了。

在母女俩向石像心无旁骛地进行宗教仪式的时候,艾瑟尔装作路人从她们身边赶车经过。

虽然只是一瞬,但艾瑟尔的眼睛进行细致的观察,脑子进行了初步的分析。

那个年幼的修女方方面面都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既没有给人以难以形容的错愕与恐怖,也看不出肉体上的畸变,但艾瑟尔总觉得女孩身上有问题。

而那个年长的修女就是个百分百的普通人,艾瑟尔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她对那个年幼修女的爱。

(常年与灵魂打交道的女武神,很容易养成对气场和情感的感知力)

这就很让艾瑟尔百思不得其解:怀抱着这样的爱意,哪怕真的心怀什么扭曲的目标,也不可能拿女儿用做召唤外神的媒介或牺牲的啊……

“先不管她们,我先摸摸城镇里的情况。”

艾瑟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抽打了一下挽马。

暮春的风儿被晨光烘热,安静地拂过了街巷上匆匆而过的人们,由于整个波兰都被迫卷入了与俄罗斯的战争,虽然战火离波滋南远在天边,但战争的波动已经绷紧了波滋南居民的心弦。

当地的实力派加紧了对资源的征集,艾瑟尔在泥泞的街边随处可见“以间谍之名”被吊死的人,这种诡异的景色加深了波滋南暗淡的民气。

所有人都低着头,看不清面容,或是脚步匆匆,或是步履蹒跚,仿佛都不愿意对上别人的视线似的。

艾瑟尔大概也猜得到这到底是源于什么。

借着征集军需的名义,附近的大小贵族可以罗织各种罪名和项目来处置民众与财货。

无论是城镇外被吊起来的农奴,还是城镇里这些被绞死的“间谍”,都是贵族豪绅们巧取豪夺的痕迹。

“这些豪强趁着国难,还真是干得热火朝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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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面的波兰,已经和另一个位面空有力量却使不出来的波兰一个样了。

波兰境内的平民与贵族豪强的比例,要比其他西欧国家扭曲的多,占了总人口的8%!

一些波兰吟游诗人曾说:“权贵如同芬芳泥土上长出的扭曲之树,连裁剪得貌似彬彬有礼都做不到,枝桠如同虚肿的群蛇般搅在一起,慢慢发丑,互相混沌。”

在极为漫长的时间里,这些贵族豪绅的阶层内部,都没有形成十分明确的等级制,即贵族阶层内部没有出现区分不同等级的各种头衔,也没有形成一套足够科学的文化和组织形式。

波兰那庞大的权贵阶层中,约有一半多是仅仅拥有10-20英亩土地的豪绅,这并不比普通的农民所拥有的土地多多少,另外一大部分豪绅也不过只是持有一、二个村庄。

而与这些经济实力微不足道的豪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波兰贵族中数量极少但可堪称欧洲最大地主的一批显贵。

这些土地的主人动辄拥有数百万英亩的土地,管理几十座城镇上百座村庄以及其上生活的几十万臣民。

“数量”与“质量”上的差别,造就了豪绅与显贵之间较为平等的法律地位与异常悬殊的经济实力之间的扭曲形态。

西欧各国对农产品的旺盛需求伴随着价格革命同时发生,谷物贸易的昌盛不仅让波兰的地主获得暴利,同时使得贵族阶层不需要像西欧其他贵族那样仰赖城市的资金。相反,豪绅可以对城镇制造业实施限价,禁止本地人经营对外贸易,而将特权授予外国商人,波兰城市的市政自治处处受到干涉,工商业的发展也随之受到扼杀。

最终整个国家满足于通过普鲁士的但泽和外国商人进行谷物出口与贸易,而把自己转变为经济结构单一,严重依赖农业生产的国家。

得益于这些经济基础,波兰没有产生强势王权的土壤,随着瑞典和俄罗斯的雄起,大腹便便的波兰也是“好日子到头了”。

在北方,瑞典已经横扫了波罗的海。

伴随着波兰军队在利沃尼亚的溃败,瑞典控制了普鲁士的沿海地区,并对谷物贸易课以重税,波兰地主们只能无脑扩大耕地面积和对农奴变本加厉的奴役来维持需求,这进一步削弱了“国家层面的波兰”的力量。

大祸临头了,波兰的国运已蒙上厚厚的灰尘。

防卫海岸与维持海军都需要国家的支持,波兰贵族只满足于通过但泽的外国商船运输谷物,对波罗的海沿岸的事务根本无力去掌控。

如今的波兰,既没有了波兰王国和立陶宛大公国联邦的磅礴之势,又无法摆平国内环境对自身的制约。

南边的乌克兰农民反对波兰地主的多次叛乱如火如荼,这些起义加上哥萨克的暴动,让俄国人趁机出兵攫取了乌克兰的膏腴。

到此为止,波兰已经丧失了五分之一的领土,人口也减少了三分之一,但“洪水”还远没到尽头,但这些也和艾瑟尔无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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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瑟尔将那些神色灰白的波滋南镇民抛之脑后,瞅了一眼马车上的甜菜。

“为波兰操那么多心没用,我还是先把甜菜给卖了吧。”

艾瑟尔之所以带着甜菜来,是因为芬努事先和派来潜入波滋南的斋殆武士交代了接头方式。

在买卖之地,只要带着甜菜进入波滋南都会被潜伏人员所留意。

直到艾瑟尔将马车赶到商铺繁多的地方,这种人心的晦涩感才有所消融。

至少,做买卖的话,根本无法杜绝视线和语言的交流。

艾瑟尔顺利找到了销货之处,装模作样地跟店员谈了价格,然后将一车甜菜脱手出售了。

艾瑟尔赶着车回到街上,还没等上片刻,一个身影跳上了车,轻声道:“谁带为人类带来睿智?”

艾瑟尔一边继续赶车,一边回答道:“唯有帝皇——逻辑。”

身后的斋殆武士见暗号对了,便想确认这位教友的身份:“您是阐师还是太师?”

“我是御使——艾瑟尔。”

身后的斋殆武士差点吓得从车上掉下来,艾瑟尔转过头,看向那个裹在袍子和兜帽里的吸血鬼,笑着问它:“如果我们这回的敌人不但有外边的混沌,还有雷魔托尔,你会与本御使一同抗敌吗?”

为了在政治上丑化北欧诸神,在帝皇正教的语境中,卡尔从雷神被芬努恶意修改成了雷魔,而奥丁则被冠以“瞎眼疯魔”的恶称。

正在这个时候,艾瑟尔将马车拐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四周感觉不到他者的视线。

吸血鬼少年将兜帽往外拉了拉,将自己的狼耳与红眼展现给艾瑟尔看,然后郑重起誓:“我,沃尔夫在此起誓,白昼朗朗,黑夜茫茫。神魔邪魅,无所遁藏;异徒乱党,畏吾神皇。正教长明,万世光芒!”

玛德,芬努真的把我乱写的那些背景故事当做教义讲给了这些斋殆武士啊……

绿灯誓言改一改,教给身为“黑夜之子”的吸血鬼,嗯,出奇的合拍啊。

艾瑟尔正想让这个名为沃尔夫的斋殆武士回道藏身处,把蝙蝠战衣穿出来,让艾瑟尔满足一下缝合怪的恶趣味。

一个属于贵族的呵斥声从隔壁的街巷传了出来:“交钱是应有之意,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你这个蛮子腔调的外乡人!不会是瑞典的间谍吧?把你这套甲给老爷我脱了!”

艾瑟尔和沃尔夫立马攀上墙头,看向另一侧的街巷。

一名青年正让六个身着锁子甲的狗腿子手拿钉头槌,将一个身着高贵白甲的北欧汉子团团包围。

很明显,一个地头蛇闲逛时随意找外乡人勒索黑心钱的一幕。

艾瑟尔拉住了想要去解围的沃尔夫,“先等等,让铳弹再飞一会儿,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而且——”

而且,艾瑟尔敏锐地通过侦视术察觉到对方的气场和英灵战士极为相近。

康捺·安丁,是作为侦察先锋而派到波滋南的英灵战士,他正在集市收集各种边边角角的讯息的时候,被想要勒索的波兰贵族的狗腿子给盯上,当做了敲一笔的对象。

西欧出身的康捺,生前是十分瞧不起波兰,现在贵为英灵战士的他竟然被这帮子东方蛮子勒索,真是无语。

现在他身负侦察任务,没空和这帮蛮子起冲突,喝退他们,然后离开就好了。

“我不想动武,你们这些波兰酒糟子,给我死开!”

说罢,康捺就要转身离去。

眼见这个外乡人如此目中无人,为首的青年怒意炸开,一脚踹起地上一团的马粪,那团马粪精准地撞在了康捺的后脑勺,并且微微崩散。

“嘿嘿!准吧?准到绝不会弄脏老子看中的盔甲,再给老子摆出那傲慢样子,我就踢中你的正脸,老老实实脱下来,否则——”

青年没能将“否则,就让六根钉头锤敲烂你的脑门”这半句话说出口,因为——

下一秒,青年的头就“吭”的一声飞了起来!

青年迷糊地轻哼了一声,然后他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刚才站立的小巷的鸟瞰图。

就好像自己突然升空了一样?

趴在墙头的艾瑟尔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道:“真是一出好戏!”

原来,是康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了身边一个手持钉头槌的帮凶,用那个帮凶的身体作为“棒槌”,一个扫击直接抡断了青年的脖颈。

脖颈被骤然而来的压力打断,青年的那颗头颅……失去了支撑和连接,直接被冲击力的余波甩向了天空。

而地上的康捺用快要把人体捏爆了的力量握紧了手里的人体,等待着青年那颗头颅的下落。

剩下五个贵族狗腿子惊得目瞪后代,他们的肉体缓缓后退,但精神还未清醒认识到究竟发声了什么……

康捺一条踏烂了倒在脚边的无头尸体,眼睛盯着那颗正下落的头颅,愤恨地念叨:“不可饶恕,居然弄脏托尔大人赐予我的圣甲!一落下来,我就要砸出你的脑浆!”

然后,艾瑟尔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了,何谓“踢到铁板,反而被踢出脑浆”的生动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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