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的消息准确度还是挺高的，冯亦的女友秦瑶就读金融系大二一班，挺有名气，出动都是前呼后拥的，很多男生老远就看到她，老远就叫她的名字。
秦瑶只是保持不主动不退避的微笑，看似大气温婉，但每个动作都刻意地保持不错的角度。比起乔诗涵对异性的绝对高冷，她倒是很懂得怎么适时给个拉拢。
肖楷楷出现在秦瑶附近，将她的行为轨迹都记在手机里。
只是肖楷楷尽管努力低调了，可她还是忘记自己的变量——
她的漂亮，不是一顶帽子，一套朴素的运动服就可以掩盖的。
寻找猎物的男生们不可能注意不到学校里出现了一个新的美女。
在肖楷楷耐心等待秦瑶和男生实质性亲密行为的证据时，她被搭讪了。
在操场的看台上，她盯着跑步的秦瑶，突然几个身影就围住了她。
肖楷楷仰头，几个男生笑眯眯地望着她：“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呀？以前怎么没看过你呢？”
肖楷楷皱眉，始终注意着秦瑶：“你保证学校里的人你都见过吗？”
“不能保证。不过像你这么漂亮，我一定留意过。”一个长相偏韩系脖子上夸张地挂着挂饰的男人蹲下来，双手托脸，截取肖楷楷的视线。“怎么可能没见过你呢？”
肖楷楷往左边看，他的脑袋往左；她往右边看，他的脑袋往右。
肖楷楷被激怒了，她目光带煞气地盯着这个讨人厌的小白脸，“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还是死心吧。”
其他人跟音箱回音一样，坐在肖楷楷两边，起哄吹口哨。
“是吗？我不信。”小白脸搭讪无数，肖楷楷这句搪塞人的话在他听来实在不新鲜，都可以免疫地一笑带过。他刚要伸手搭向她的肩，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她喜欢的人，是我。”
所有人循声望去，一个身着黑色运动衫，单手插口袋的男生慵懒亮相，他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将其完美的五官衬托的气质出尘，雅痞和运动风的反差搭配，时髦到不行。他似乎很随意，可又好像是故意在和肖楷楷做情侣装……
肖楷楷看到他想起昨晚，稍微好点的头疼又疼痛百倍了，某人比小白脸还要讨厌百倍！
她推开小白脸的腿去看秦瑶，操场上她的身影竟然不见了。
徐默然缓缓走过来，小白脸受到挑衅地站起身将其上下打量：“你是谁？”
“我是她喜欢的人，我叫徐默然。”徐默然看向肖楷楷，“这朵花名花有主了，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采吧。”
小白脸看看根本不拿正眼看人的肖楷楷，又看看徐默然，冷哼：“我不信。我看你也是来跟美女搭讪的吧？”
徐默然推开坐在肖楷楷右手边的男生，自己坐下，身体往她身上撒娇地倾了倾：“我知道，昨晚你生气了。打你那么多个电话你也不接，发你微信你也不回。”
肖楷楷欲往旁边挪，怎奈左边的男生根本占去了她可以挪的位置，她索性想要起身，却被徐默然死死地握住双手被迫扭身对他！
“楷楷，我和那个秦瑶真的没什么的。昨晚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发誓。”这些油腻腻的表忠心情话从徐默然的嘴里说出再配上他认真到浮夸的表情，也是醉了。肖楷楷瞪大眼睛，整个人发毛，随后下一秒差点笑场。
她完全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吗？！
徐默然提到秦瑶，像是点燃了敏感炸弹一样，小白脸等人立刻骚动起来。
“同学，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你昨晚看到的肯定是真的！”
“就是！秦瑶漂亮，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和很多男生都有牵扯的。我们都知道！”
“是啊是啊，就比如那个中文系的许凯，他追秦瑶追的最猛，两个人晚上经常在实验室里见面。我都撞见过！”
“……”
……
通过他们此起彼伏的爆料中，肖楷楷看到徐默然不易察觉的得意勾唇，明白过来他这是玩的哪出。
末了，肖楷楷气势汹汹地牵着徐默然扬言要和他一刀两断，这才掏出他们一群男生的包围圈得以清净。
两人来到教学楼下的长廊，肖楷楷甩开徐默然的手，“我不是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吗？！”
“我保证，拍照什么的你自己拍。我绝对不掺和。”
肖楷楷想到刚才差点被笑场的跳脱演戏：“麻烦你下次有什么行动前提前告诉我一下。”
“以我们的默契，不用吧？”徐默然笑着重新抓过她的手。
肖楷楷再次甩开：“那可不一定。昨晚我就很不默契地打扰了你和校花的好事。我到现在都后怕我如果再晚一步，会看到什么辣眼睛的场面！”
徐默然压抑住要飞扬的嘴角，眼睛里的笑都澎湃地溢出了。
肖楷楷被他憋笑的样子给惹恼了，“你笑什么！”
徐默然摇头，开始捂肚子。
肖楷楷伸手去打他：“我问你呢！你笑什么！”
他抓住她的两只手，一把拉进怀里：“喏，你看哈，今天你撩那些男生说会考虑他们。我们两个是不是扯平了呀？”
肖楷楷一怔，意识到他在变相说她吃他和乔诗涵的醋。
“谁要跟你扯平啊？滚开！”
“不滚。”
“再说一遍，滚开！不然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如果你不怕被发现，卧底计划失败的话。”徐默然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奶凶奶凶的肖楷楷，厚脸皮到底。
肖楷楷怒气陡然，但不过是上下翻飞间又烟消云散了，她定定地打量他的志得意满，灵活的眼珠三百六十度转动后，挑眉问道：“既然你抱都抱了，不如我们提上行程，亲一下怎么样？”
说着，她就踮起脚，努力让自己的个子高一些。
徐默然虽然听到她的提议心跳瞬间漏拍了一下，不过很快明白肖楷楷这是以退为进，故意想借此来逃脱。他将计就计：“好啊。”
他捧过她的脸颊，目光温柔地落在她两瓣红唇上，忽地抬眸：“秦瑶？”
肖楷楷才不会上他当，眼疾手快地要对他靠近过来的脸施展铁头功。偏这时徐默然比她更快一步地往后仰去。
肖楷楷的额头就这样重重地砸在徐默然的胸口。
徐默然本能地咳嗽了一下，苦笑调侃：“咳咳，夫人，我的心脏都要被你砸出血了……”
他低头想问某人还有什么花招时，突然被凑近，紧跟着感觉到嘴角一软。
徐默然整个人猛地呆住，肖楷楷趁机钻着他的出神，挣脱开来。
所谓知己知彼，除了百战百胜的可能就是像这样的互相牵制。
只有出奇招，才有获胜的机会。肖楷楷告诉自己，不就是肉碰肉嘛，她主动，就不是被占便宜。
恩，舍不得清白逃不出狼窝。
肖楷楷努力地做着心理建设，一步步踩稳脚下的路往前走去。
她想好了，如果徐默然从身后追上来，她就要奋不顾身地开跑。
不过，肖楷楷竖起耳朵，屏息地走进了教学楼里，也没听到徐默然从后边追上来。
她伸手摸摸嘴上触碰到的温度，垂眸捂着酥酥麻麻的胸口，如释重负外的失落又是怎么回事？
晚上，两人来到被爆料的实验室里守株待兔。
平时只有化学系的同学光顾，还不是每堂课都光顾的实验室，入夜后真是约会的绝好地方。清净，没人来打扰，有种干了坏事还不用担心被发现的神秘感。
徐默然和肖楷楷躲在拐角处可以看到实验室的位置，盯着安静的走廊，肖楷楷斜眼旁边用长臂按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徐默然：“你不是说拍照让我自己拍的吗？”
徐默然恩了一声：“我就是纯粹来凑个热闹的。”
“……”他什么时候能词穷，她就奇了怪了。
肖楷楷看手表，他们已经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秦瑶和那个许凯的身影。她不由担心，今晚很有可能一无所获。
对面窗户外的夜色，宁静而安好。
一轮弯月四下有星，散开的银辉像仙女的嫁衣，诉说耳边的蜜语。
“就这样和你待着，什么也不做，也挺好。”徐默然忽然开口说道。
肖楷楷扭头，他注视着窗外的星空，神色亦如月光宁和。
六年前，她也这样感觉过。
有时候早就写完了他给的练习题，但故意不说，盯着题目像是在很认真地思索，其实余光注意的全是他。
两人并肩而坐，就算什么都不做，她也觉得挺好。
那时候，她放在心底，不敢说，等到她终于要说了，他走了。
如今，他说出口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明明挨得他很近，她并不觉得自己是真的了解他的。那天他的跑走转身，是她触及不到的秘密。
肖楷楷伸手遮住他的额头，和他的脸，只露出他的眼睛。
他直视她：“做什么？”
那个黑衣人帽檐遮得很低，她站在铁梯的下方，并没有对上他的眼睛。可是那种锐利……
徐默然推开她的手，歪头无语解释：“我为什么要去袭击你说的那个人？破坏秦瑶的资料？我可是最希望你和平解决掉冯亦事情的人。”
“可能你还有别的目的，别的我不知道的目的。”就像我不知道关于你，那六年的空白。
这时走廊那边传来了动静。
肖楷楷扭头望去，是秦瑶。
她赶紧拿出手机去拍：“咦，就她一个人……”
“别急。”徐默然按住她的肩，低声道。
果然，没一会儿，一个身形颀长的男生出现了，也跟着进了实验室。他大概就是中文系的许凯了。
肖楷楷猫着腰和徐默然过去，拍到两个人实质性亲密的画面就大功告成了。
好死不死，肖楷楷没注意到自己的鞋带开了，她的小碎步踩到了鞋带猛地一个踉跄，发出响声。
这一声响，可是犹如平地一声雷，实验室里刚要亲亲我我的秦瑶和许凯立刻分开，只听教室里传出一声低喝：“谁！”
跑走是来不及了，徐默然把肖楷楷拉到一旁，抵在墙上立刻就吻住。
许凯走出来，借着昏暗就只能看到和他们一样的情侣来这里“偷情约会”，重叠的影子。
肖楷楷看到许凯重新折返回教室里去，很快，他和秦瑶就一起走了出来，匆匆离开。
他们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和徐默然的脸。徐默然……
肖楷楷瞪眼，想推开他。不想徐默然闭上眼睛，整个人压上来，仿佛现在才要刚刚开始……
他的气息将她包裹，动作温柔而霸道。
整个走廊，甚至是整个楼层，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肆无忌惮，温热的气息绵长而颤抖。
肖楷楷的瞳孔里，清晰地倒影着他微皱的眉头，和放松的渴望。
她出神间，毫无防备，就这样被他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嵌在他的拥抱里……内心的倔强和本能在来回拉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