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验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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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樱哭着摇着头,“万一我好不了呢。”她在成亲之前几乎从未出过闺房,没有见过几个男人,更别提有人碰她,所以她直到昨夜才发现自己是不正常的,只要仇愆碰她,她就会呼吸困难,全身冒汗,几乎要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病了,所以她没有信心会痊愈。昨夜他们彻夜未睡,都在努力尝试,但每次仇愆都会被人樱的濒死状态吓到,最终不得不停止行动。

仇愆心乱如麻,如果只是因为自己不能和妻子圆房,他根本不会在意,可他心里还惦记着许给越宁和仇徒的继子。先不提越宁和仇徒听说过继给他们个孩子之后的欢喜的神情,就说自己娘亲的那一关,她是多么期望仇家有个香火。如果知道人樱有这么个毛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但此刻是对着人樱,他不能让人樱更痛苦,所以他说:“别灰心,总会有办法的。但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你会纳妾吗?”人樱哽咽着。她虽然从小就见别的男人三妻四妾,甚至自己的爹爹也有几房没有生养但很得宠的小妾,但她心底深处还是希望有个人对她从一而终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在新婚第一天就要问出这锥心的问题。

仇愆皱起眉头,“我不知道。”他亲耳听过自己的娘在知道大嫂不能生的时候要给仇徒纳妾的话,所以他不敢保证有一天娘是否会逼自己做这件事,他更不敢保证在娘要求自己的时候,自己能否像大哥一样拒绝娘亲。

“不知道…”人樱咀嚼着仇愆的话。

仇愆懊恼地站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人樱错愕地抬头看他。

他一怔,忙道:“回西苑,不是你家。”他忽然感觉自己刚才过分的悲观说出来的话影响了人樱,毕竟昨夜只是第一夜,她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孩子,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兴许今夜就好了呢?所以他搂住人樱,安慰道:“别怕,总会好的。”

万一呢?人樱心想,却不敢说出来。

但此刻心乱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仇赁夫妇和仇徒夫妇。他们并不知道真相如何,只知道那白绢是千真万确的东西。究竟会是怎样的原因?

“相公,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越宁抓着仇徒的手,却发现他比自己的眉头拧的还要深,根本没有听见自己说话。她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再叫仇徒。

那边平氏被仇赁拉出屋门,嘴却不停,说:“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没问明白呢。到底是人樱有问题还是咱们儿子有问题,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儿子!”

“那是我不关心吗,你没见儿子都想钻地缝了吗?肯定是他不行呀。唉,反正这事谁也别提了!”仇赁拧着眉头,没想到本来高兴的一个事变成这样。

平氏想了想仇愆刚才的模样,也觉得可能是他的问题,但她并不想相信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只能嘴上不依不饶地说:“怎么能不提,我还想抱孙子呢。”

仇赁睨她一眼,她翻翻眼睛,说:“就再给他们几天时间罢。”

是夜,仇愆和人樱用过晚膳,对坐半晌,气氛渐渐暧昧。

一天了,仇愆觉得自己已经和人樱说了许多贴心体己的话,现在她也喝了点小酒,应该是可以了吧?

看着人樱微微红晕的脸颊,仇愆轻咳一声,“娘子…可以了吗?”

人樱娇羞地低下头,如蚊细语一般道:“嗯。”

仇愆心中躁动,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可不料,赤诚相对时,人樱还是一阵心悸,草草收场。

两人背对背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些距离,都没有说话。人樱默默流着眼泪,仇愆暗暗皱着眉头,心事重重。

第二天一家人一起用膳的时候,所有人都很识趣地没有开口过问这件事。只是平氏说了一句,明日回门,有些话还是先放一放。

仇愆和人樱并不知道两位老人心里以为是仇愆的问题,还道是他们顾忌人樱的面子才有此吩咐,一时间,人樱竟控制不住地感动地落下泪来。这一掉泪,仇愆的“罪名”在二老心中便是坐实了,便更不敢再提抱孙子的事。

渐渐地,仇老夫人憋出病来了。

这天,仇徒夫妇刚从校场回来就看见静初嬷嬷在院角和一个男人鬼祟地推搡着一锭银子。仇徒认出那是平氏惯来用的郎中,便对越宁交代道:“娘子,一会儿你跟着嬷嬷,我跟着郎中,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越宁虽然不解,但还是点点头。等嬷嬷和郎中分别后,她跟了上去,来到了平氏的屋外。那里有几个侍女在打扫,为了不被发现,她借着墙角翻上了屋檐。

悄悄翻开一块儿瓦片,越宁向里面瞧去。只见平氏虚弱地摆手叫静初过去,道:“崔明怎么说。”崔明就是那个郎中。

静初说:“夫人,他说少爷没有问题。”

“没问题?”平氏意外道,“那是杜…”

“可是怪在崔大夫说二夫人身子也没问题…”静初抢先一步道。

“哦?这说的我一头雾水了。”

静初犹豫片刻,道:“崔大夫说这是心病。需要心药医。”

“心病?谁的心病?如何医?”

静初眯起眼睛,她可是趴了好几天墙根,对西苑小夫妻的夜生活了如指掌。她说:“是二夫人不让碰。是她的心病,老奴亲眼看见二公子一碰她,她就吓昏了。”

“这样没出息?”平氏难以置信地挑起眉头。

“嗯,老奴也觉得稀罕。”

“可有的治?”毕竟是自己选回来的儿媳妇,如果能像个正常人,自然皆大欢喜。

静初答道:“有是有,就是有点臊得慌。”

“嗯?”

静初脸一红,四下看了看,虽然没有人,却还是俯首到平氏跟前与她耳语。

“咳咳。”

越宁并不知道平氏听到了什么,只是见静初嬷嬷在她耳边说了点什么,她就要了命的咳嗽起来。

静初急忙转身去倒水,递过来说:“夫人您别急。也不是非要用这种办法。”

平氏喝了点水,压下去口气,道:“那崔明还说什么了?亏他也说的出来!”

静初接回水杯,难为情地接说:“他说这方法要是还不好用,就只能等二夫人自己开窍了。”

“等她开窍?”平氏气得揉揉太阳穴,这都过去多久了?一个月了罢?一点红都没落,是个能自己开窍的人么?但一想静初说的办法,急忙摇摇头,说:“罢了罢了,再给她些日子。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两个儿媳,一个不会生,一个不让碰,真是家门不幸……”

平氏念念叨叨地平躺回去,越宁在上面听着不是滋味,放好瓦片,悄悄离去了。

回到东苑,仇徒正站在院子里等她,瞧她进来,便迎上去问她怎么样,她看看周围负责洒扫的小厮,给仇徒使了个眼色,将他拉到了房中。

仇徒说:“怎么了?你有什么收获?我跟着那个崔明回去,倒是什么都没发现。”

越宁看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双手托腮,郁闷道:“你都不知道我听到了什么。”

“嗯?”

越宁将自己在平氏那里听到的消息转述给仇徒,仇徒听得一愣一愣的,问:“还有这样的事?”

“谁说不是呢。平时看师弟也是个体己的,怎么做那种事会把人樱妹妹吓成那样。”

仇徒咳了一声,“那崔大夫说的治疗之法到底是什么?”

越宁推搡他一下,“不是说了没有听到嘛,但是看静初嬷嬷和你娘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法子。”

“哦?”

“唉,娘说了,先再等等看。”越宁情绪不高地说。

仇徒摸摸鼻子,“嗯…这事确实也急不来。兴许哪天……”弟妹她就接受了呢。

越宁伏在桌上,玩弄着仇徒的手指,忧心地说:“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清闲日子,这下好了,娘又该天天说我不能生了。”

仇徒一怔,“怎么会。”他揽住越宁。

“怎么不会,刚才她就在那边说了。什么造孽啊,两个儿媳,一个不会生,一个不让碰……”越宁学着平氏的神情,仇徒瞧着可乐,揉揉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我替我娘给你赔不是。”

“才不要你替她赔不是。”越宁犟着鼻子,“本来就是我不会生。”

仇徒叹息一声,对她呢喃道:“是为夫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越宁缩进他怀里,“我没怪你。我就是心疼人樱,只怕明天娘就该找她训话了。更心疼师弟,保不齐哪天娘就会让他再娶一个。”

仇徒握着她的手,“不会的,弟妹她总会好起来的。”

当天夜里,平氏就带着两个验身的老妈子,将不明就里的人樱叫到一间厢房里。一验身,发现人樱还是完璧之身。平氏算是放了些心,因为崔明说这心病有可能是受了什么那方面的刺激,她就想得多了些。

瞧人樱缩在床上轻轻啜泣,平氏道:“你也别委屈,总得验验才放心。证了你的清白,对你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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