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芷跪在边上，她的腿有些发麻，可她也不敢动就这么一直跪着，侧着看皇帝的龙袍从自己的眼前晃过。

她也算是见到了国宝了，这龙袍，搁现代故宫博物馆里瞧一瞧吧。

“儿见过父皇，父皇安康。”

唐元晟见到了皇帝倒是乖巧，就连声音也柔和不少，不在像对她说话似的那么霸道蛮横。

皇帝一抬手，唐元晟起了。

转头看向，仍旧跪着不吭声的沈白芷。

唐元晟不知道沈白芷的心里正在yy他，怕她出糗，伸脚提了她一下。

沈白芷这才想起来问安。“民女沈白芷见过皇帝陛下，陛下福寿安康。”

皇帝笑了下，说：“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是个怎样厉害的女儿家。”

沈白芷听着话音，慢慢抬起头，脑子里面慢慢过着皇帝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分析。

“长的还算可爱，多大了？”

沈白芷行礼再度磕头，“回禀陛下，15了。”

“多大？”

皇帝似乎没听清，再问了一遍，唐元晟帮她解释说：“父皇，她今年十五岁，过了年就十六了，儿臣刚才知道也吓了一大跳呢。”

皇上点了点头，又说：“抬头，让朕仔细瞧瞧，不必那么大的规矩，听那些黄门官吓唬你。”

沈白芷慢慢地勾起了嘴角笑了下，也抬起了头，虽然不敢直视皇帝，却还是落落大方的看着他衣服上绣着的盘龙纹。

“你这丫头有趣，笑什么？”

沈白芷回：“民女笑说书人讲的很对，皇帝果然是什么都知道的。”

皇帝笑，觉得同沈白芷说话有意思。

“你这丫头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沈白芷顿了顿，有些哀伤的说：“回陛下，没人了。”

皇帝皱着眉头，“一个人都没了？”

沈白芷行礼，“回陛下，我六岁的时候是荒年，家里过不下去了，逃荒路过云水县的时候，用一瓢米将我卖给了夏家做童养媳，去年哥儿去了，婆母也去了，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沈白芷说的仔细，皇帝听着难受。

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皇亲贵胄，大概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世上还要这么悲惨的人生。

“你的户籍上人可不少。”

沈白芷又解释，“家里的姑娘们是民女一个个捡回去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皇帝惊奇了，这么苦的一个姑娘竟然还读过书。

“上过学？”

沈白芷摇头，“遇上贵人师父多教说几句话，十分粗浅。”

沈白芷的回答早就在心里过了一百遍，这来的路上她就将皇帝能够问的问题全都想明白了，为的就是回答的时候不会显得太过笨拙，让皇帝不喜欢。

毕竟这样大的场合，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紧张。

“有意思的丫头，站起来回话。”

沈白芷听话准备起来，可是跪了太久腿麻的厉害，她使劲儿起了一下，没站起来，顺手拉住了唐元晟的衣衫。

唐元晟被他弄得一愣，抓着他的手将她扶起来。

皇帝喝了一口茶，瞧着两人的模样，想起前几日寒贵妃念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