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忙着看着几人的反应。
乔父继续吃着他的饭，一言不发。
乔母盯着她，若有所思。
而她的狗哥哥，正给嫂嫂舀着汤，一脸宠溺，完全忽略了她的话。
呜呜呜，这卑微的家庭地位。
世上只有妈妈好，这句话真的没错。
她看向乔母，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老宝贝，你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乔母瞥了她一眼，“什么时候拉出来溜溜？”
“妈你听你这话说得合适吗？亏你还是一个大学教授，用词一点都不严谨。”
“不过他应该年底有些忙，等以后有机会在带来给你们看吧。”
乔朔再这时又作死的开口，“乔染这不会是你杜撰出来的吧，果然是单身了二十四年的人了，这么饥渴。”
乔染，“……”
怎么办，好想打他。
“你最好现在对我好点，我对象身手可好了，三两下就能把你撂倒，你这个菜鸡。”
说着，还对他竖起了中指。
乔朔走的是商业路线，乔家的生意又不是太大，遇到绑架的机会也几乎没有，身手自然不如顾希。
可他从小和乔染一起上的空手道，身手还是不错的，至少每次都能把乔染给打趴下。
乔染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道，“嫂嫂，我真的好佩服你，能忍得了他这张毒嘴。”
温蔓摆摆手，一脸无奈，“我能怎么办，某人死缠烂打，我只能接受。”
乔染，“……”
乔染：为什么我在这句抱怨中听到了宠溺？！
呜呜呜，突然又好想顾小希。
******
放假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大年二十八。
云城算是个三线城市，所以这种过年的习俗还完好的保留着，至少一上街，就能感受到处处洋溢的新年气息。
乔染自从回到家开始，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在乔母的逼迫下，终于脱掉了穿了六天的睡衣，洗了个澡，出门去找刚刚回来的曹雪。
刚进入曹家，就感觉到氛围不对。
曹雪就像没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人，拉着乔染就进了卧室。
乔染则是点头问好，跟着她走。
啪的一声，门被关的声音很大。
乔染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怎么，叔叔阿姨又吵架了？”
不怪乔染用个“又”字，曹雪的父母，和她的哥哥嫂嫂一样，很爱吵架。
但她们的吵架，和乔朔温蔓那种**似的小打小闹不一样，是真的剑拔弩张的吵架。
乔染隐隐知道，曹雪的爸妈两人之间没什么感情，当初也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在一起，曹家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只能算的上是普通人家。
曹雪妈妈是服装店老板娘，爸爸是开了个小工厂，但生意并不好。
曹雪早已习惯父母吵架摔东西骂人的场面。
乔染还记得，高三的时候，有一次，她整个上午都没来。
几人本来以为她是睡过了，怕被班主任骂不敢过来，要等到下午才来。
可下午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她还是没到。
差不多第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她才背着书包走进教室。
因为曹雪是她的同桌，她清晰的看见了，她脸上淡淡的手掌印。
应该是上了粉底，所以看上去并不明显。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曹雪情绪这么低落。
下课后，她一个人趴在桌子上，乔染隐隐的感觉到她在抽泣。
她一向不太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用手搂着她。
差不多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几人去食堂吃完晚饭，她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走吧，乔染你陪我去操场走走。”
乔染挽着她的手，两人走在塑胶跑道上。
那天好像是阴天，加上已经进入了冬天，所以天黑的很早。
在无声的寂静中，乔染只听到一声抽噎。
“乔染，你说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父亲啊？”
乔染没说话，只是听着她说。
“他昨晚喝多了，又打了我妈妈。今天早上不让我上学，把门锁上，下午我又要去上学的时候，他直接打了我一巴掌，把我的书包抢走，要把书都烧了，我妈妈拼死夺过来，拦住了他，让我赶紧去学校。”
“你说我都高三了，他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曹雪的爸爸有躁郁症，这点乔染是知道的。
她的妈妈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即使自己被家暴，都不愿意离婚。
曹雪的爸爸很爱她这个女儿，妈妈自然也爱她，但两人之间却没有爱意，完全是靠她连接起来。
曹雪有时候总会认为，自己是妈妈的累赘，要不然她本应该活的更好。
这也一直是，曹雪这么努力工作，一定要争气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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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我都习惯了，我爸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只是吵架，也不动手打人了。毕竟每次打人，我妈妈都会拿刀捅他，他也占不到便宜。”
“现在两人年纪这么大了，我妈妈也不愿意离婚，两个人也这么大年都过来了，就这么过下去吧。”
曹雪自己工作后也问过妈妈，为什么不离婚。
妈妈则表示，自己这么多年和爸爸的打打闹闹中，也算有了感情，就这样吧。
虽然她无法理解，但仍是选择接受。
乔染看她这郁闷的样子，转移了话题，“对了，那个穆北陵之后，有没有骚扰你啊？”
曹雪叹了口气，“我那天晚上把礼物还给他之后，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年下弟弟真的太黏人了，我感觉就是因为他无所事事的原因，才会有这么多的时间用来把妹。”
“反正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两个人，既然知道结局，为什么还要开始呢。”
乔染看着她，抿着唇，“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没有结局呢？”
曹雪静默了片刻，才道，“乔乔，虽然说顾希的家境比穆家还好，但你们乔家本来就也不错啊，在咱们云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康家庭，这种灰姑娘嫁给王子的白日梦，我上小学之后就不做了。”
“灰姑娘的水晶鞋只能穿到午夜十二点，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这么委屈自己，膈应别人，我可没这么爱他，受得了千夫所指。”
乔染闭上眼，终究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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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日子惬意又舒适，乔染没事儿的时候就去找高中的同学聚聚，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躺在家里看小说，保持着一天一次的频率和顾希视频。
乔染正在楼下帮忙包饺子，桌边的手机声音响起，乔染捞过来一看，是顾希发过来的视频，她攥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抖，眼睛也不眨地盯着上面的视频请求，心口慌乱起来。
“我接个电话。”说完连手也没洗，攥着手机跑到了楼上。
把门反锁好，乔染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有一种**的感觉，就像高中偷偷谈恋爱不敢让家长知道那样。
乔染点了接听，手机切入的镜头是两道精瘦的锁骨，像两道连字符，胸口敞开，隐隐可见男人紧实的肌肉线条向下无限延伸……
她看得脸颊发热，语气正经，“顾小希你把衣服穿好。”
男人低笑，“我现在一个人在家里呢，屋子里开了暖气，热。”
乔染眯着眼睛，慢慢悠悠的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控制住你自己，外面的狐狸精太多了，你千万别被乱花渐欲迷了眼。”
“好。”他淡淡的声线里含着薄薄的笑意。
“咚咚咚。”
乔染听见有人敲门，慌得把手机藏着了被子底下，又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了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的年纪了，为什么还是本能的偷偷摸摸，难道这就是高中年级主任的魔力？
“乔染你快下去！”乔朔连乔染那句“请进”都没说出口，就擅自进来了。
“你麻溜的，就因为你这中途跑路，你嫂子被临时拉去包饺子，你说说你，唯一会做的就是包饺子了，赶紧过去，你嫂子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包饺子的活儿还是你去干吧。”
乔染被他一番义正言辞的话气的连脾气都懒得发了，“乔朔你是不是个人？”
她伸出自己还带着面粉的双手，“我这双手是用来指点江山的都能去包饺子，嫂子凭什么不行？！”
“哦。”乔朔淡淡道，“因为你嫂子肚子里有了我们乔家的种了。”
“什么？！”乔染激动，“我马上要有小侄子小侄女了！”
“哥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去。”
乔朔走后，乔染重新把手机拿出来。
顾希开口调笑，“乔乔我之前只是听说你家庭地位低，没想到这么低。”
乔染正在兴头上，也没计较，“顾小希，我要做姑姑了哦。”
“这么喜欢小孩？”
“还行吧。”她随意道，“我只喜欢别人家的孩子。”
“嗯？”
“你想想，自己的孩子多可怕？”
“你先得辛勤耕耘让我怀孕，我得十月怀胎，这十个月你得禁--欲，多痛苦。”
男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低笑，“是挺痛苦的。”
乔染继续道，她语气很淡，“然后我这十个月还不能喝酒不能蹦迪，更可怕的是分娩的时候，我的天，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疼，之前发烧我宁愿吃药都不会去打针的，我对针管子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
“你看看现在社会新闻上的，多少人为了生孩子，自己的命都没了。”
“就算我成功的把孩子生下来，我还要担心孕胖，说不定还有产后抑郁什么的，我本来就是个事儿逼，要是得了抑郁症，那得烦死人的，估计你到时候肯定想抛妻弃子。”
顾希刚想开口，就被她打断，“而且，最最可怕的是，我要对那个孩子负责任啊！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责任了，之前我上学的时候，老师讲到监护权，就说这个监护权与其说是权利，不如说是一种义务，多可怕，那小孩万一不小心犯了什么错，这责任都得归咎于我，啧啧啧，太糟心了。”
顾希抬眸看着她，唇畔的弧度意味不明，“所以，这也是你不想结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