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那匹马嵌进了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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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威、庄严打马往夜郎方向一路狂奔。

个把时辰后,他们到了夜郎界。滇王、王妃、夜郎王子他们都在边界等着。

一个天仙一样的女子搀扶着王妃。

“谢天谢地,王爷和王妃无事就好,”庄严和庄威松了一口气,从马上跳了下来,“幸得神仙保佑,我们才逃脱了范武杰那个遭天瘟的追杀哟!”

“神仙?”王妃笑了起来,“神仙在这里呢,是她救了王爷和我,也救了你们!”

蒙多王妃说完话,指了指扶着自己的诺苏梅朵。

“这——”庄威和庄严抬头看着诺苏梅朵,目瞪口呆,“这……这……”

“是的,没有王妃的这个侄儿媳妇,我们已经进了范文杰那两只虎的肚子了呢,那里还等得了你们的到来!”

“范文杰养的那两只虎?”庄威不解地问。“可是我们一路抵挡着范武杰和追兵,没见有虎往前来呀!”

“那不是真实的虎,只是两张咒符呢,”滇王回答,“你怎么看得见?”

“两张咒符?”

滇王才要把诺苏梅朵如何救了自己,又如何救了庄威和庄严的事说一遍,却听见夜郎那边的五尺道上有马蹄声响,一会儿就见夜郎王领着四五十个骑兵奔了过来,还有几匹没有人骑的马跟着。

“哦,庄威,庄严两个将军既然没事,父王也领兵到来!”狐仙的女儿对王子说,“赶紧带着大家回去吧!有什么事到了宫廷再说哟!”

“好的!”

蒙多懿德知道诺苏梅朵心里还有什么没放下,便在夜郎王到了后赶紧调剂好了马匹,催促大家上了马,赶紧打道回府。

“那个天杀的杀了我的虎还想跑?”这时有人在远处喊叫,“随随便便就走了那我范文杰还怎么在这世上混?”

大家回头时,隔着一道山谷,滇国那边的山头有一团白光往这边移动,起起伏伏,闪闪烁烁。

“范文杰那老魔头亲自追来了!”庄威和庄严大叫,“王爷、王妃,你们还是先走吧!”

滇王和王妃慌乱起来。

“范文杰的道法真的了得,梅朵儿可要当心呀!”夜郎王看着自己的媳妇说。

“没事!“诺苏梅朵头也不回地注视着山谷那边。

隔着一道山谷,诺苏梅朵远远便看清了,那边飞过来的是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的人瘦瘦小小,满脸胡须,那面孔,像极了一只猿猴。

那只猿披着一身道袍,手中一把古铜宝剑寒光闪闪,肩膀斜插着的浮尘摆摆摇摇,胡须掩映的嘴唇一开一合在絮絮叨叨念。

“不好,这家伙念叨的是五雷神咒,我得主动出击!”诺苏梅朵看着范文杰那把古铜剑尖划过的轨迹,回头向夜郎王子说了一声,便身子一纵便从上往下向着白马过来的方向跳跃。

身着新婚的红色斗篷,这个狐仙女在青翠的大山间飞成一团红色光斑。

那边,范伟杰接近夜郎边境了,红与白的两朵光斑似乎都在加速全力要相互对撞。

溪水那边是一道高耸的绝壁,绝壁顶端稀稀疏疏垂下了几根藤蔓。

那个貌如猿猴的道士骑着匹马刺斜里过来,马蹄在水面上一刨就飞到了夜郎这一边。

诺苏梅朵和范文杰便在溪水这边的夜郎境内相遇。

范文杰的口里念叨着,右手里的青铜剑比划完毕,却叉开左手的五指,露出了掌心。

掌心中画满红色的弯弯道道里,可以认出的汉子就是五个“雷”字。

“这家伙出手了!五雷一出,足以使山丫里的几十个人全都灰飞烟灭。”诺苏梅朵这样想着,往腰上一模,便执鞭在手。

范文杰伸出的手掌缩了回去,手掌在空中转动了一圈聚足功力就要拍出,却不提防诺苏梅朵突然出现在他的前边,手中鞭子横空出世带着风声猛然一甩。

那匹马正抬着头要往上冲。

只听咻的一声,诺苏梅朵的皮鞭已经到了。

道士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皮鞭扫向坐下马的胸脯。

往前冲的白马突然改变了方向,马背在前,马肚在后,横着的身子推着范文杰,一路撞向溪水那边的绝壁。

天地间轰然雷响,那匹马哀鸣了一声,哐当一下嵌进了对面绝壁的岩石里。

白马上的猿猴确实了得,在白马就要撞上绝壁的那一瞬,一飞冲天,就势抓住一根老藤,然后几腾几纵,往山崖那边落荒而逃。

诺苏梅朵飞身上了对面的山崖。

山崖的那边,范文杰已经不见了踪影。

诺苏梅朵知道嵌进绝壁的马也是咒符幻化的,也没有理睬它的死活,便一路腾挪着回到夜郎地界。

看来她担心着夜郎这边。

诺苏梅朵回到夜郎境内后大家开拔了。她和蒙多懿德骈马走在了滇王和滇王妃的后边,一路听着滇王讲述国破家亡的遭遇。

原来范文杰本来是哀牢国师,从小在缅国舅家长大,法力和武功高深莫测。

范文杰继承了哀牢国师,哀牢与缅国和滇国都保持着友好。

去年老滇王在位,范文杰便来到滇国。

这个哀牢国师对滇王说:“哀牢一直仰仗滇国而存在,可是要我管理这么个国度啊,还真是力不从心哟!大王若不嫌弃,就让哀牢并入滇国吧!大家都尊大王为王,好不好呀?”

“什么?”滇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年老了,耳朵确实不太好使。

“哀牢王把国家让给我治理,可我真的在国事上一窍不通,我承认自己不是这方面的料,只希望大王允许我们哀牢并入上国,让哀牢人都遵从大王的统治管理!”

“那你----”滇王听清楚了,却还是不信。

“我啊,闲云野鹤惯了,平生只爱道法,叫我治理国家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呢。”哀牢王范文杰说得情真意切,“如果能把哀牢托与大王,哀牢王和我也就放心了我的百姓,就能潜心修炼法术了。听说巴王能降虎移魂、撒豆成兵,夜郎的长老可以降蛇降蝎,呼风唤雨。如果学到了这些本领,加上我自身的金蚕大法,一定可以让我们滇国风调雨顺,或者将来不仅可以保境安民,还能开疆扩土。大王您看怎么样?”

“哦,那么哀牢王和你以后都干什么呢?”

“哀牢王还是暂时坐着那个位置吧,过几年记忆自然并入滇国,我只喜欢修炼道法,待我长久苦修得道时,希望大王让我在碧鸡山上凿一石庐居住,听说那里每月的十六日早晨,圆月未落而朝阳初升,前方太阳升起,后面圆月未落,是修炼不老之身的地方哟!要是大王看得起我,就在年头岁末或平时的大祭祀时,让我作为主要司仪,为我大滇国祈求长远之福如何?”

“哦----”老滇王还在沉吟,“好是好,不过听说你们哀牢人有缅国那里传过来的习俗,用活人祭祀;我们祭祀却只用三牲,我不想看到那样残忍的场面啊!”

“还是大王宅心仁厚!其实自从我做了哀牢王,活人祭祀的习俗早就没有了呢!以后哀牢国不复存在,都成了滇国了,一切自然都依大王做主!”

“那好,我就封你为国师,掌管滇国的灵台地理祭祀祈福之事!”

范文杰听了,立即从座位站起身来,对滇王行了君臣之礼。

就这样,范文杰做主,把哀牢国的地盘并入了滇国,服从滇王管理。

哀牢国师范文杰,当真开始周游列国,去了身毒,去了缅国,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到各地讨教道法去了。

不过半年后,范文杰就回到了滇国。

这时的老滇王更加衰老。

他问范文杰:“国师不是要长期苦学道法吗?怎么就.....”

老滇王的话还没说完,范文杰就赶紧躬身行礼:“下臣是要长期修炼道法,可现在却有急事向大王您汇报哟!”

“国师想说什么?”老滇王问。

“我在身毒学得了祈雨的法术,眼见滇国这一个多月都没下雨了,掐指一算,这雨要三个月后才能下呢,”范文杰说,“那样的话,对滇国来说可是灭顶之灾呀,我怎么忍心自己国家的人遭受不幸哟,只能提前回来,为滇国祈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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