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小公子啊，您这是做什么，我们惜若身子娇弱，可接不住这么贵重的东西。”

春尹率先打破尴尬，冲进屋就把大元宝抱在手中生怕磕掉了哪块边儿。

“我说丑东西，这是我给惜若姑娘的，你抱着做什么？”卫青不满的蹙起眉头，语气直白莽撞，毫不懂事。

丑东西？

春尹脸抽了抽，愣是忍住了心中的怒意，能拿得出金子的人太少了，她不想与这样的人翻脸。

众所周知的秦人好武，这里的商业其实并不发达，这就导致了他们这里物价其实普遍偏低，光是卫青知道的，同样的东西在秦国和莫措完全是两个价格。

但是又因为这里没有田地，可供劳作的土地太少，又导致他们的粮食等物跟别国比起来高上好几倍。

秦国的商人，大多是别国混不下去的小商贩，想着来往两国赚取一下差价，这一高一低，秦国的经济水平，包括金银的流通都远不及莫措，哪怕是在一国之都的临雪城，在这里见到金子竟然比在宝鸡城还要困难。

秦人很穷，但他们毫不在意，只要有一双铁拳有一把利器，那他们的人生就很满足很惬意。

想到这里卫青有些感叹，这就是那个社会所能给人带来的简单淳朴的幸福，这里制度落后，阶级压迫，生活十分艰难，但同时，这里大多数人淳朴耿直，能够小心的在生活的强压下寻找自己的快乐。

矛盾却又理所当然的一个时代。

春尹不想失去这样有钱的一个客人，所以她忍住了对方给自己的侮辱，放下了心心念念的大金子，然后陪笑着退出了房间，只留卫青主仆和惜若在房间。

“不知少爷是想喝酒吃菜呢，还是想……”惜若一脸坦诚，没有任何害羞，仿佛下一句就会淡定的说出做那事来。

卫青及时的打断了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到桌子上。

那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墨青的宝玉，玉身已经被人盘的光润圆滑，上面泛着淡淡的油光，明明是块杂色的玉，可那杂色与玉身完美的结合，温润中带着冷邪，像极了宝玉的主人，外表温润内里阴险。

这是卫士雍的玉，临走时卫青亲自从他身上摘下来的，当然获得了本人的准许。

惜若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她想到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禾葭，你先下去。”卫青摆摆手，让禾葭去门口守好。

傻子都能看出来她们有事要聊，禾葭自然不会放肆，乖乖的跑出去关好门，就在门口望风。

“公子这是何意？”惜若语气平淡，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不必跟我兜圈子，卫士雍临走前将玉佩交给我，并告诉了我你的存在以及……其他某些人的存在。”卫青很坦诚，因为卫士雍不会不问，为了防止卫士雍查的太深，她干脆自己主动暴露一下。

有些人有资格与她见面，还有一些只需要乖乖的守好自己的位置，其他的根本不用多想，而惜若，明显就是第一类。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看上去没什么特殊之处的花楼为什么卫士雍会只放惜若一人在这儿守着，就连在不起眼的地方安排个接应都不做。

惜若不会武，卫青已经看出来了，哪怕一个人再能装，在遇到突袭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可是惜若没有，那块金子打向她的时候，她是真的手足无措，所以才会想着下意识去接，然后，还没接住。

“你是……什么人。”惜若的语气已经变了，从先前的温柔沉稳突然变成了冷静凌厉，一瞬间，气质都变了不少，真要比起来，卫青更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想想一个温柔的像邻家小妹妹一般的女人，雷厉风行的处理某些事情，多么强烈的反差，简直意想不到。

“我嘛，嗯，卫士雍最信任的人……之一。”毕竟原身还有个亲娘和哥哥，他们可都活着呢。

惜若不想信，可她不得不信，那块墨玉是卫士雍最喜欢的玉饰，听说是卫夫人送给他的定情之物，他一直带在身上，从不会让别人碰，能够拿着这玉站在自己面前还不死的人，不难确认他是卫士雍的亲信。

其实，卫士雍出征之前她有偷偷去见过，除了必要的汇报就是想再看他一眼，留下自己的祝福和祈愿，那日她就没有见到墨玉，还曾多嘴问了一句。

卫士雍没说，现在看来，想必是已经给了面前这个少年。

听闻卫士雍有个相貌英俊文武双全的儿子，难不成是这个？可是年纪对不上啊。

“你也不用琢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暂时都由我管着。”卫青自觉地从桌上顺起一杯茶，嗯，这里的茶还不错，不愧是头牌姑娘，待遇就是好。

“那您是……”惜若小心翼翼的问道，她面对卫士雍就是这样的态度。

“这次不知道卫大人要走多久，我打算明里暗里的都走一圈，你是第一个。”眼见着惜若点了点头，卫青又接上了话，“他走得急，有些事没有交代清楚，你们这个花楼怎么回事，他应该不至于无能到连个人手都插不进来吧，怎么救你一个。”

单刀直入，命中主题。

卫青有时候就是这么干脆利落。

惜若苦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墨玉，“公子有所不知，不是主子无能……而是这个花楼，确实不好安插人手，就连我，也是事先经过了多年的准备才找到机会进来的，这些年主子一直在想办法，可是这里远不像表面上那么松散。”

卫青没有忽略掉那个时间词，多年的准备，也就是说，卫士雍已经准备了很多年，甚至有可能人还在莫措的时候，他就已经将手插到了秦国这边？

“这里的其他人什么身份，你打听的怎么样。”卫青聪明的没有去问，问多了可就露馅了。

“我也只知道大概，这里除了莫措的高相国，主子，甚至包括燕赵两国都有位高权重的朝臣在这里安插了人手，都是在这里经营了多年不好下手的对象。”惜若有些苦恼，事情到现在，反映出她的办事能力确实不太合格。

“那山越和汉国呢？”

“山越应该也有，只是我不太确定，倒是汉国……我特意仔细排查过，真的没有他们的人。”

这个最弱下最不上进的国家，似乎就连这种暗地里的战场都不积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