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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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谷这一射的结果是全场鸦雀无声,因为他这支箭整个穿过了覆甲的箭靶。

不懂的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被这个怪异的结果给震撼了,而明白的人同样也是震撼,他们心里知道这样做难度有多大。二石弓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能有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是萧谷在箭离弦的过程中加了力道,手指用内力在箭的末端弹了一下。

这有多难?

时机要恰到好处,而且力道不能偏,内力还得够强。

“你这不算!”张小六怒道,“二石弓绝对做不到这样,这是作弊!”

萧谷却悠然道:“为何不能算,我不是用弓箭射的?”

张小六哑口无言,想想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对,不知如何反驳,而且若是不按古制,按照现今七宝妙会规则的话,萧谷甚至可以不用弓,只要中靶就算数。回想起之前被萧谷重伤的一箭,至今他仍然直冒冷汗,这个晋王世子基础太扎实了!

王崔亭问道:“如何?若无异议,就可进入下一项比试。”

下一项应该是连射,萧谷都能做到这样了,可以肯定张小六接下来还是输,比得越多就输得越难看。张小六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他知道自己必输,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我认输!”张小六把弓一甩,扭头就走。

王崔亭笑了笑,转头问叶季玉:“新辽呢,刚才的话是否算数?”

叶季玉也叹了口气:“自然算数,新辽败了。”

由不得他不承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悔,这是会被天下唾弃的,干脆地承认还能留个信守承诺的名声。萧谷这一手他明白,但他自认做不到,箭离弦的刹那,最要求力道的准确,靶子还那么远,这不是你内力多强的问题,而在于控制的精确。

贾从心在场边也叹息一声,萧谷本身就是以武功闻名,现在还是让他过了第一关啊,如果新辽能再比试下去就好了,萧谷这样用弓箭会损耗很多内力。不过也不能苛求太多,一直输的话,会很伤新辽的脸面,他们这么多人聚集到这里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脸面声望。

“看来,你很了解你师兄啊。”贾从心看着旁边的童诗白道。

童诗白只是盯着萧谷看:“如果我说,在我师兄出师之前根本没见过他,你信吗?如果我说,他到现在都还不认识我,你信吗?”

贾从心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一笑道:“我们南吴该上场了。”

不过萧谷比他更快,直接看过来道:“你们南吴不试一试吗?”

贾从心一怔:“萧兄何出此言?”

萧谷道:“我看你们做了那么精心的准备,不来与我一战可惜了吧?”

贾从心淡然地笑了:“萧兄可真会开玩笑,不过你既然挑战我们南吴,我们也不能不应战,对了萧兄,你要不要休息?”

居然成自己挑战了?

萧谷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不需要了,只射了一箭而已,贾兄不愧是南吴名士。”

贾从心对萧谷的讽刺置若罔闻,吩咐叶白桂道:“去吧,你要小心,他的真正实力恐怕不比朝长衫差,只是比朝长衫欠缺了一些经验,开始的时候要谨慎守住,明白吗?”

叶白桂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气势凛然地就上了。

贾从心虽然花了很多心思,可事到临头还是很担心,主要是叶白桂太冲动了。

说实话,如果叶白桂能沉住气,对上朝长衫也不至于那么惨,这不是实力问题,而纯粹是经历得太少。朝长衫身经百战那可不是吹出来的,每一次浴血奋战都会增加一点沉稳,而萧谷经过一些历练也在成长,叶白桂的遗憾在于她总是输,对于胜利的渴望使她沉不住气。

现在叶白桂的心情也确实如此,她急需一个胜利证明自己,给自己信心。

与萧谷的战斗是最合适的,大唐的代表,也是一个年轻人,怎么说也不会比朝长衫难对付吧?至于那个什么神秘的萧谷师妹,哼,有没有她又如何,真当我不能获胜吗?

演武场上,萧谷与叶白桂一黑一白,萧谷身穿黑衣,身材颀长肃杀,一把木剑在手,木剑上涂着黑粉,若是剑刺中叶白桂,黑粉会留在叶白桂身上。

叶白桂白衣长枪,当然长枪是没有枪头的,被当成枪头的那一头涂着白色石粉。

“我听说过你,怎么样,和朝长衫的比试胜过没有?”萧谷打量着叶白桂问道。

叶白桂一愣:“是他跟你说的?”

萧谷笑道:“朝长衫还没有这么多嘴,不过我要打听的事情,自然会有人送来情报。”

太史台阁吗,很多会做人的官员都两头讨好,皇帝的事要办,也不能得罪晋王府。

“那又怎么样。”叶白桂冷笑,“你不是他,他当年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在家吃奶呢。”

叶白桂虽然恨朝长衫,可也不会做出贬低朝长衫那么愚蠢的事,朝长衫可是阵斩了她父亲,贬低朝长衫的话,那岂不是显得她父亲很无能?居然被一个废物给杀了。

萧谷并不生气,笑道:“没错,也确实如此,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是你出站,贾从心不是你师兄吗,怎么是你上而不是他,难道他还不如你?”

叶白桂长枪一挑:“少废话,咱们一较高下!”

长枪如龙,直挑过来。

萧谷从这一枪里感觉到了对手的急躁,似乎一枪就要解决自己似的,他不明白叶白桂为什么这么急躁。看得出来,叶白桂功力是不错的,稳扎稳打的话并非没有获胜的可能,只要是比武就难说胜负,不是谁比谁高一线就能稳稳获胜的,就如同下棋一样,疏忽在所难免,就看谁更稳健,少犯错。

他当然不明白叶白桂,作为晋王世子他隐忍过,风光过,却不像叶白桂那样一败涂地过。或许他不理解叶白桂的心情,但此刻还是能加以利用的,急于求成的人,你不必跟他硬拼,慢慢他自己就输了。

避开“枪头”,萧谷用木剑贴上枪杆,轻轻一打,然后趁着长枪还没调整过来的时候进击。这次的进击力道并不用死,木剑也挥得轻松写意,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冒险,就等着叶白桂真正露出破绽的刹那。

叶白桂果然越来越急躁了,枪舞得密不透风,数朵枪花朝萧谷袭来。

萧谷照样用剑轻松化解。

贾从心心里微微叹气,还是太急躁啊,复仇的包袱拖累了她,暂时没什么问题,可越往后就越麻烦。没看见吗,萧谷根本就是在等她败,剑招也越来越飘忽,仿佛是毒蛇在等待着机会。

还好,他们早就有了准备,叶白桂并不需要坚持太久。

童诗白已在默念:“第五剑,第六剑,第七剑……”

在数到第十剑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而贾从心也睁大了眼睛,一副紧张的样子。

他们下一刻全都呆住了,为什么?

童诗白扭头冷冷对贾从心道:“她不相信我。”

贾从心摇头叹息:“她并非不信你,而是太骄傲,你不知道一个屡败屡战的人对胜利是多么的渴望,她很难容忍自己的胜利有瑕疵,或许……等她明白过来自己不能胜的时候就好了。”

童诗白冷笑:“等她明白?恐怕早已落败。”

她此番找到贾从心,就是要说出师兄秘密的,师父传授给师兄的是一套特殊功法,这套功法她也见过。凡此类修炼法诀无一不是强调调息,各人都有不同,而她师兄萧谷使用的这种调息节奏,就是每十剑一个循环,连接第十一剑的时候,此刻内息是最弱的,完全可以用强力压制。

一旦萧谷在这个节骨眼被压制,这口气就再也上不来。

所以第十剑他都会给自己留下回转的余地,一般人也不知道有这个机会。

可是叶白桂却没有用,她到底在想什么?

叶白桂就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如果这都赢不了,她凭什么报仇?

但是她失望了,刚才没有利用萧谷的弱点抢攻,而现在,反倒是自己的气息越来越乱。萧谷不想冒险,稳稳地等待胜利,但怎么看都像是有些戏耍她的感觉,让叶白桂更是愤怒。

观礼者更不理解,一个个心中疑惑,南吴这是怎么回事,上来这么一个人。

还没几下呢,自己的阵脚就乱成这样,若是真的对决早死了吧?

贾从心在场边大喊一声:“白桂!”

叶白桂这才惊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若是因为一时之气坏了大局,恐怕父亲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吧。于是她开始把全身内力爆发出来,努力再与萧谷相抗衡,等待下一个十剑,不管怎么比,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在旁观者眼中,叶白桂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了,她现在完全丧失了自己的节奏,消耗的内力远比萧谷要多,一点都发挥不出长兵器的优势,而在所有人眼里,萧谷的内力比她要强。但场边的贾从心却是松了口气,叶白桂终于是走出这个阴影了,就算是暂时的,也对她极有帮助。

一旦胜了这局,她的心境就会改变。

萧谷,接受失败吧!

刚才的前十剑,贾从心也发现了萧谷的调息节奏,童诗白没说假话,萧谷的节奏点就在这里,只需要在这个时候猛压一下影响萧谷的调息,他的内力就会一时上不来,然后再穷追猛打。

三剑、四剑、五剑……重新再数,叶白桂用巨大的消耗又等到了萧谷的调息时刻。

就是现在!

叶白桂虽然气息凌乱,却忽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白色长杆刺出数朵枪花,攻击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这是要拼了,所有人都明白,如果叶白桂这一招拿不下,她就该认输,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萧谷明显已经很让着她了。

他们却不知道萧谷心中的惊讶,对付居然猜准了自己的调息节奏,挑选这个时机做最后一搏,显然不是无的放矢。这种冒险的行为就算再强的高手也不会做,因为内力的调息是看不出来的,除非你对这个人非常的熟悉,那么叶白桂到底是赌对的,还是有什么其他底气?

反正他们猜中了,这确实是萧谷最关键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枪花所笼罩。

旁观者目瞪口呆,这一下就能逆转过来?

从开始就一直强势的晋王世子,也将要输掉了吗?

场边的贾从心和童诗白都闪烁着眼睛,胜负在此一举了,萧谷,你还逃得过去吗?

苏樱惊呼出声,二十个大唐士卒也放出凌厉的目光。

枪影消失,众人只看见萧谷一手夹着对方的枪头,另一手的木剑却指着对方的咽喉,居然赢了!

叶白桂呆呆站着不会动,又输了?怎么可能?

萧谷忽然道:“我功法的调息节奏,是谁告诉你的?”

叶白桂不说话,闭上了眼睛,就仿佛在说:“杀了我吧。”

这样都赢不了,她是真的绝望了,这些年来的苦练一点用都没有,父亲会失望吗?

萧谷看她不说话,继续道:“我的调息习惯你猜得很准,不过实战并非练功,不能等一口气快绝时再换气,这就是经验,而且高手调息速度都很快,你虽然了解过我的底细,但可惜的是太过想当然,故而有此一败,若是一开始不那么急于求成,也并非没有机会。”

叶白桂终于说话了:“手下败将,无言以对。”

萧谷忽然冷笑:“胜负乃兵家常事,这次输了下次还能赢回来,可是你们使用这样的手段置我于死地,事后就不怕遭人唾弃吗?”

“你说什么?”叶白桂又睁开了眼睛,她一点都听不明白。

萧谷夹住长杆的手忽然一用力,杆的一头随即粉碎,那本来没有枪头的一端,竟然露出了点点寒光!谁都不知道,攻击的一头居然藏着利刃在里面,这是七宝妙会所不允许的。

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崔亭身上,王崔亭冷汗不断,这肯定是被人给调换了!

“怎么会这样?”叶白桂不可思议地看着枪头的利器,忽然转身去看贾从心。

贾从心很沉得住气,不动声色。

但萧谷和王崔亭都已经看出来了,绝对是他,这一轮南吴已经输了,他还一副镇定的样子绝对不正常。

萧谷放开了枪头道:“你输了,下次再遇到时,我不会再客气,希望你有所长进。”

叶白桂低下头,失魂落魄地走出去,这次她不仅是输了,还丢了人,全身阵阵发冷。她的师兄,是要把她弃掉来换取萧谷的性命吗?如果她这轮真的杀了萧谷,那么叶家的名声也会因此败坏,父亲绝对不会原谅她这个女儿。

失魂落魄地走过去,贾从心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有些太想当然了,希望你振作……”

“你别碰我!”叶白桂把贾从心的手甩开,“我父亲是世间名将,我希望做他那样的人,你懂吗?”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谷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而是看了看南吴阵营中的童诗白,然后转向其他使团的才俊:“还有谁?”

没人吭声,虽然萧谷只有一个人站在这里,但他所站的地方仿佛就是大唐,仿佛身后就站着气势磅礴的大军。败了两个,还有胆子上的就剩洛月红珠了,但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上也不是对手,白白给这个武宝增加成色而已,她暗暗抓紧拳头抑制住内心的冲动。

南吴离场,新辽离场,接下来继续进行比武,却谁也不敢再对上萧谷。

局面已经很清楚了,这个武宝就是萧谷的,没人再敢去抢,他们来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人家大军还压在边境上呢,能对抗的又倒了两个,其他人添什么乱。

当天的武宝争夺结束,很多人心里都不觉得有什么意外,那位大唐晋王世子本就是以武功闻名,他爹是当年赫赫威名的战神,儿子能差的了吗?王崔亭却被弄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武宝比试上居然在木质兵器里藏着利刃,这让人们对七宝妙会的信誉产生了怀疑。

当然,高手不需要利刃就能伤人,可你破坏规矩的做法就不地道。

很多人也知道这事情和王崔亭没关系,但他不敢查,南吴也威胁着清河呢,你查出来又能怎么样,清河不敢与南吴激化关系,这个黑锅你就老老实实背着吧。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事就渐渐淡化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比试,人们的目光很快被转移。

而此刻的大唐国都长安也在风起云涌,大唐皇帝和晋王府的矛盾终于激化了。

这个矛盾由来已久,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宣德帝对萧谷离开长安时无视诏书的行为不满,边境大军的调动更是让他愤怒。朝堂百官依然还是见怪不怪,虽然萧谷的行为违制,但那是晋王府,大家就可以理解了,相信皇帝这场怒气还会不了了之的,也就是气氛紧张了一点。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一个契机就要出现了,这将导致天下大势的巨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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