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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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启明神色一正,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沈斌,半晌才淡笑道:“说说看,你的理由。”

沈斌点头道:“我是这么认为的,要想真正大干一场,首先就必须拥有对药厂的绝对控制权,而想要绝对控制,政府就必须从中退出。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现阶段国家的基层干部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基层干部官僚主义浓重,一个县级干部甚至比省级干部还会摆谱;服务意识淡薄,早就提出的‘建设服务型政府’至今还挂在嘴上,实践却是少之又少;组织队伍浮夸成风,公款消费、公费旅游、公车私用,这些现象在干部队伍当中极其突出。”

“让我说服自己相信这样的官员体系具备如何优秀的道德*行,说实话,我欺骗不了自己!”沈斌凝重说道。

“药厂经营得好将来必定会壮大,如果药厂中一直保留官方股份,等哪天真正壮大了,麻烦也就更大。三十几人的药厂在政府看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企业,他们还看不上眼,所以只是一个国资管理局的科长指染,等哪天真正壮大了、强盛了,说不定牛鬼蛇神什么样的货色都会冒出来,处级、厅级的官员打招呼塞个人员什么的,就算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沈启明仔细听着,微微点头,却没有打断儿子继续说下去。

“我就是这个意见,当断不断,否则必将反受其乱。”沈斌十分鲜明地表态。

在传承珠的资料库里有的是优秀方子,将它们改进一下制成中成药完全没有半点问题,守着这样的聚宝盆他当然不愿意同别人一起分享。人都是自私的,明知道药厂将来会壮大兴盛,他犯不着装糊涂将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

而且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现代的官场太复杂了,人际关系就如互相交错的网,动了一个节点,就可能同时牵动好几张网,这帮人要是活动起来,能量是十分巨大的。倒不如在药厂还未壮大前,提前将这一张张大网从中剔除出去。

干净清白的药厂才是沈斌希望的,否则他绝不会拿出新药的配方来。

沈启明还未表态,楚雁红却十分赞同儿子的说法:“我看小斌说得有道理,让官方参与到药厂中,一切就复杂了,本该依照市场行为的活动往往会带上政治色彩,你愿我不愿,大会小会不断,光会扯皮,最终损害的还是药厂的利益。”

一家公司想要持久的经营,最不该引入的便是官场经营模式,就算是国有企业,在计划经济时代之后也逐渐向市场走去。“国有民营”的经营管理体制逐渐成为主流,实现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这才是企业的长久之计。

当然,国有民营不是说进行全盘的私有化。纵然当前某些国有企业的行为已经天怒人怨,但以此为借口实行国有企业的私有化进程,却是有些张冠李戴。在国外,反垄断法一直都是针对私有企业的,没有听说过反垄断法对国家垄断进行过调查。

当前社会,之所以对国有企业怨念丛生,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管理层的奢侈挥霍,国有资产及利润没有合理的去向。如果国有企业的利润全部上缴用于民生工程,为社会造福,想必没有谁会说国有企业的不是。

关键是现在国有企业徒有其名,称之为“国有”,实为“私有”,乃是管理层的提款机。

国有企业改革的最佳改革方案莫过于改变国有企业的利益分配,真正为民所用,而非借着“国有企业垄断”的名义,提出只有打破国有企业垄断,使民资进入关键领域,才能根本转变国有企业的垄断属性,实行实质上的国有资产私有化。

在这个问题上,有很大一批国家高层充当着某些利益集团的代言人,层次之高,令人惊叹。试想一下,要将中石油、铁道部这样的大国家垄断行业私有化,普通的百姓有这个能力进入吗?更遑论大批外国资本正蓄势以待,就等着闸门打开。

在这里,就不妨走一走老路,“国有民营”早已提出,也是解决当前国有资产权贵化的有效办法。这可比实行私有化有道理多了。

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除非是完全的私营经济,否则与官方占上边的不管如何标榜“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在实际*作过程中仍避免不了“官本位”的影响,尤其在大型国有企业仍旧保留行政等级的情况下。往往只要上级领导一个招呼,下级企业便会为此微调甚至完全改变原有的经营路线。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也就成了空话。

国有民营恰似建立在空中的楼阁,所以,最最关键的,不是怎样的经营手段,而是经营后的利益分配!是权贵得利、利益集团得利,还是百姓得利!

特殊背景下造就特殊模式,所以沈斌不认同将来的药厂中继续存在国有股份。实在是后患无穷啊!

民不与官斗,这话一点都不假,在强权面前民众永远都是弱势群体,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也算是眼不见为净。

沈启明沉吟一声,说道:“你的想法我明白,只是如何让政府同意退股,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到嘴的肉再吐出来,这是谁都不愿意的。药厂虽小,但本小利大,就算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却也年年有分红,当官的个个都是人精,尝到了甜头,又怎么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

“可以先谈谈,如果政府方面不同意的话,我们还有后招!”

“什么后招?”沈芸见自己一直插不上嘴,可算逮到机会说话了。

看了她一眼,沈斌淡笑道:“如果他们不退股,那么干脆我们退,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也可以卖不少钱了,足够另起炉灶!”

“好!好!好!”沈启明忽然大笑起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经过刚才一席话,他发现儿子真正长大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啊!”沈芸领悟过来,不由惊诧地叫道。

你们政府不卖股份,总不能阻止我老沈家卖吧,近来药厂业绩一直不错,争相购买的大有人在,药厂换东家,政府也没什么话说。

沈启明心情变得大好,看儿子一脸笃定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还有什么倚仗,否则决然不敢唆使自己卖药厂股份。

“说说看,你的腹案是什么?”他鼓励着道。

沈斌忽然腼腆一笑,与刚才果决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只见他嘿嘿一笑,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张药方。

这是一张只有十味中药的方子,正是淬体膏的配方!上面详细注释了各种中药的配比,连加工方式,或是熬煮,或是浸泡都写得详详细细。考虑到方子是用来制作中成药的,在拿出来前沈斌特意更改了中药的配比,进行了很大程度的稀释。

“这是什么?”沈启明脸上露出狐疑之色,接过来一看发现原来是张药方。在场之中楚雁红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啊,当下又将方子给了她。

楚雁红双目一扫,顿时被这张方子吸引住了。过了好久才一脸复杂地看向儿子:“这张方子你从哪里得来的?”

沈斌一笑,扭扭捏捏道:“是你儿子自己胡乱配的。”

“胡说!”楚雁红眉目一瞪,当下就要呵斥。

她可不会轻易被欺骗,沉*中医数十载,第一眼看到方子的时候就知道这张方子不简单,别说十味中药的选取十分有讲究,就是彼此间的搭配也十分精妙,这样的方子没个几十年的研究根本写不出。

沈斌说这是他的杰作,她怎么可能相信?

“别糊弄妈,我还不了解你么,平时让你多看点中医方面的书你还要死要活的,就这方子的水准别说是你了,就算你老妈也未必写得出来,你还胡乱配的,有这么巧合么,如果让你胡乱配都配出个神方子来,那要那么多中医国手来干什么?”

楚雁红一脸鄙夷地瞪了沈斌一眼,和她来马虎眼,这也太小看她了。

“可这真是我自己配的。”沈斌一脸的委屈,虽然方子实际出自传承珠,但医学方面的资料早已印入大脑,沈斌说这是他配的,也并无不可嘛。

“呵,照你这么说,几个月不见我的儿子倒是有长进了?”楚雁红一脸不信。

沈斌一脸的不好意思:“哪里呀,这么夸你儿子,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可不是夸你,看来我的儿子都快成老油条了。”

“这不遗传了老妈你的优良基因嘛。”沈斌将功劳全部往楚雁红的身上推。

“别,老妈我承受不起。”

看着母子俩一唱一和的样子,沈启明淡淡聆听却不插嘴,倒是沈芸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嘻嘻道:“妈,这方子真是哥哥自己配的,我亲自见他上市场买的中药熬制呢。”

楚雁红看着女儿,语重心长道:“小芸你太单纯了,你有亲眼看到他写方子吗?买中药熬制,不见得方子就是他写的。”

沈芸一愣,貌似自己真没亲眼看见哥哥写方子呀!只见那天沈斌发抽似的买了好几袋中药回来,接着就是一番熬制,搞得整个房间乌烟瘴气,当时还以为他中邪了呢。

“所以说啊,姜还是老的辣,小斌你可欺骗不了你妈。”楚雁红得意道。

“那可未必。”沈斌轻笑一下,“姜的确是老的辣,可蒜就是嫩的鲜了,这总是有道理的吧。你不能否定你儿子的才华啊!”

“就你这样看些中医书籍都要死要活的,也有才华?”楚雁红连连摇头。

要说沈斌在其它方面有才华,她并不否认,可说到中医这方面,她是知根知底的,断无可能!

“妈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是千万父母共同的心愿。你儿子少时不懂事没能明白你的苦心,让你失望了,但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是么,有朝一日儿子我大彻大悟决定继承你的衣钵,你倒是质疑起我来了,这是非常不可取的。”

楚雁红一怔,笑道:“算你说得有理,可我上上下下也没能看出你哪有大彻大悟的迹象啊。”

沈斌嗤鼻一笑:“智慧这种东西岂是能随便看出来的?要是不信,你考考我?”

“真的?”

楚雁红眼睛精光一闪,她倒真希望儿子能继承她的中医之术,可这希望毕竟是渺茫的,不是么。

“真的假不了。”沈斌一脸自信。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考考你!”楚雁红说罢,心里打起了腹稿,准备编题来考他,过了一会,说道:“有一妇人晚上睡觉,头、脖子、背后等太阳经部位大量出汗,舌苔呈白,病机何在?”

沈斌一听问题,脑海中便自动搜寻,几乎一瞬间的工夫就有了答案,答道:“厥阴不合!”

楚雁红眼睛一亮,又问:“如何治疗?”

“糖醋水一杯!”

楚雁红又问:“有一方,党参、白术、白芍、茯苓、黑附子能否与当归养血膏合服?”

沈斌想了想,答道:“前方是附子汤,经方。但后方不知道是什么,妈得说清楚。”

楚雁红一笑:“倒是我疏忽了,后方有当归、党参、熟地黄、黄芪、炙甘草、茯苓。”

沈斌一愣,心说,你就说当归补血汤加熟地不就完了。什么补血膏!不是方子能不能合用的问题,是是否与病机相应的问题。他摇了摇头:“阴寒证者,熟地不宜。”

“不错!”楚雁红点了点头,又问:“所谓脉盛弱,是指脉鼓动力度,还是脉形的振动幅度?”

“这要靠自己体会,不应该妄生分别。我说老妈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没有用的问题上打转,明明不是两个东西,却偏要别人做取舍,阴险啊!”沈斌鄙夷地看过去。

楚雁红见自己的陷阱没有成功,倒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样子,越是漂亮的女人就约有心机啊!

思忖片刻,楚雁红决定出一道难题给儿子。便问:“精亏血虚禁灸?”

“有邪不禁,无邪禁。”

继续追问:“精亏血虚如果施灸会有怎样的后果?”

“热无所藏,反成躁扰。”沈斌不慌不忙道。

“如果有寒邪呢?”

沈斌自信道:“如果有寒邪,则与邪同归于尽。”

精辟!一针见血!

见自己难不住一个毛头小子,楚雁红咬了咬牙,问道:“何谓无根脉,是无胃气,还是命门无脉?”

这是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何为“胃气”,在《黄帝内经》中曾指出“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胃气决定人的生死,胃气是人赖以生存的根气,胃气将绝,则五脏真气败露,生命重危。

沈斌想了下,答道:“关上无根无胃气,尺上无根无元气,是少,但不能说无。”

问了这么多问题,楚雁红终于信服了,看来自己的儿子真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了,就他现在的学识,基本就是一中医行家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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