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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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无忧愣着,当听见她风平浪静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时,心疼已经远远超出了当时的好奇。冷无忧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很凉,却让他不顾一切的想保护她。

“离开了那座伤心的城市,但我发现有了莫翩然的孩子。我也有想过做掉他,但今天躺在手术台上,害怕,从未有过的畏惧,我怎么能这么残忍。我们受过伤害,可孩子是无辜的。”翩翩再也说不下去,哽咽的泪肆意横飞。

翩翩趴在餐桌上痛哭着,冷无忧起身,凑近她,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的覆住,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背:“别哭了,翩翩。”为何她一哭,他的心也跟着痛?

“翩翩。”他轻喊着她,从未如此喊过一个男人。

“无忧。”她低语,冷无忧一怔,所有人都喜欢叫他sea,但没有哪个女人敢直呼他的中文名,可翩翩喜欢,就像是她的专属似的。翩翩颔首,楚楚可怜的睨着他:“我想喝酒。”

“不,对你胎儿不好。”

“无忧,无忧。”她一遍一遍轻喊着:“若人生真的无忧,那该多好。”冷无忧无奈的笑了笑。

叠叠层层峥然的吉他声,几分悲凉悠然而入,迷人的声音像网一样麻醉人心。翩翩撑起下巴,入迷的聆听着,很久没有这样沉下心,静静的听着,冷无忧走上台,取过金发美女的吉他,原来男人弹吉他的模样也让人着迷,偶尔间,四眸对视。

——somedancetoremember,somedancetoforget。

她记得老鹰那首歌,歌词是这么唱的。

还有谁对着同一个手机号码写短信?重复的打着,你好吗?我很好。

她说,我很好。

一条又一条,却从来没有发出去过。你好吗?我很好,这么长时间,其实她一直都不好。

玻璃杯爆裂的声音,恍然不觉自己摔碎了咖啡杯,她俯身拾起,却不料被玻璃碎子给扎伤。

琴声断裂,他担心的放下吉他,急忙的握起她受伤的手,红色的液体爬满了整个手指:“翩翩,你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疼….”她轻呢:“无忧,我很疼。”

他抱起她,胸前油然升起几分怒意,可看见她懦懦的眼神时,又被无奈的压回,她不该这么对待自己的。

冷无忧将她送回花店,可她拉起他的手臂:“无忧,我很疼。”

“没事,会好起来的。”

“可我还是疼。”美丽的眸子像融融的水晶:“我心疼,哪里都很疼。”

他当然知道,但冷无忧第一次觉得很无奈,翩翩就这拉着他的手,怎么样都不肯放:“该死,翩翩,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怕。”

她怕疼,怕冷,也怕黑,离开莫翩然的每个夜晚,她都是这样辗转难眠,无法入睡。

翩翩感觉到,床边的位置微微下陷,他在她身边睡下:“你要是怕,我陪着你。你若是相信我,我愿意一辈子都这样。”抚摸她柔顺的发丝:“翩翩,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再害怕。”

她背对着他,身子紧紧的靠近冷无忧温暖的胸膛。他闭眸,她很软,呵呵,他淡然一笑,他冷无忧还从未这么自制过,想起她的那句话,女人又似水,像个易碎品,若不轻拿,就会破碎。

“无忧…”翩翩喜欢那样轻喊着他。

他低语:“翩翩,忘掉那些不痛快了,与其带着仇恨痛苦的生活,不如释怀,让自己面对新的一切。所以,原谅自己吧。”

翩翩记得有人告诉她,那时的我们,年少轻狂,你都那么不快乐,为什么不肯原谅自己?

她闭眸,心疼的泪水顺着眼睑而下。是的,她该原谅他们,也原谅自己。

冷无忧思索了几天终于做出了决定,那日清晨他连忙赶到干妈的花店,翩翩由于怀孕,身体不适,便在家里休养着。一大早,整个花店只有干妈一人。

“干妈,我要娶翩翩。”

语毕,迎来李秀琴惊愕的神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冷无忧再清楚不过了,他极其冷静的说:“干妈,我知道你有太多的不解和疑惑,没错,我和翩翩认识时间并不长,但从我第一眼见她,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我想保护。你说过,她的故事并不一定是我喜欢听的。没错,她现在还怀了宝宝,没错,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在意这一切。我也是男人,我也会在意。但我心疼她,心疼远远超出了当时的好奇。那时只想知道她为什么时常忧伤,她就是那样的女人,美丽,动人,带着点点孱弱。我想保护她,想她快乐。”

李秀琴一怔,知道冷无忧性情不拘,却从未见过这小子如此认真过。

“干妈,我每天闭上眼睛想的都是翩翩,想她在干什么,她疼,我也疼。我想陪在她身边,让她忘记过去……”

“可是。”李秀琴有些迟疑。

“干妈,相信我,在翩翩还没敞开心扉的接受我时,我不会动她的。我相信只要对她好,她有一天回头也会待见我的。就算她是个冰窟窿,我也会想尽办法捂暖她的。”

“可是,你确定你不时一时冲动,一时同情翩翩吗?”

“不,相信我,干妈,我从未那么认真过,认真的想让一个女人开心。我想娶翩翩,想给她一个家,给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家。当他哇哇坠地时,他也有父亲的疼爱。干妈,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翩翩需要的,正是这个。”

“怎么了?”冷无忧望着有些盯着自己发呆的女人,有些闷闷。

翩翩回神一笑,清亮的眸子漾着波光:“你真的愿意我买一送一?”其实他明白他所谓的送一是肚子里的孩子。

他一愣,随即微笑,握住她的手,指间的婚戒交相辉映:“不,是送三个。”

“厄??”她不解。

“你,小起,小舞。刚好三个,都是我的宝贝。”四个月的时候,她去做过B超,没想到居然还是双胞胎。冷无忧随即就给他们取好了名字,翩翩起舞。所以一个叫小起,一个叫小舞,还霸道的命令着,他取的名字,谁都不准改。

翩翩摇摇头,这个霸道的家伙。

“你总是威胁我。孩子的名字我也应该参与的”她有些委屈的扁嘴,有些愤愤不平,孩子是她的,可他时常这么霸道。她的眼底有水光流动:“无忧,太阳这么大,扶我进去吧”她真的不太喜欢这么强烈的阳光,她几乎都睁不开眸子。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们也不甘寂寞的踢着她,似乎也在抗议似的。

向来锐利的眼神一下子凝滞了,他瞪着翩翩那张粉粉嘟嘟的小嘴,怀疑刚才目睹的是种错觉。她不该那么美丽,让他总是无法放手。那卷翘的眼睫毛犹如碟扑般轻颤,然后轻轻张开。

终于,她开始了新的生活。夕阳渐渐降临,天边开始泛红。

“我喜欢这里。”翩翩坐在露台,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望着不远处美丽的日落,忍不住概叹。冷无忧合上笔记本电脑,好笑的看着眼前较劲的何翩翩。

“先生,晚饭准备好了。”小佣人走了过来。

“等等,”翩翩转过头,笑咪咪的望着他“我突然想吃你做的三明治。”

“你又像怂恿我去为你做晚餐?”

他是中了邪,居然还是心甘情愿的为她做晚餐。

“我饿了。”她微笑,眼里带着几分迷蒙,“我真的饿?西红柿,土司,记得不要加辣椒,还要蒸十分钟,嘻嘻”习惯这样与他撒娇。

冷无忧无奈的摇摇头:“还有什么要求?”

她一笑,歪着脑袋故作苦恼状的轻叹着:“哎,还是不要忘了加奶酪。你知道,你的记心一直都不太好。”

“味道还不错。”翩翩扬扬手中的三明治,“要不要试试。”她忽然皱眉,抓紧了他的手。

“怎么了?”

“痛。”她低唤,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冷无忧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抱住她,才发现她的座椅上染了斑驳的液体,她轻喊着:“无忧,好像羊水破了。”

阵痛持续了一天,翩翩直觉自己在恍惚中渐渐昏沉,只知道无忧那宽阔的怀抱一直都不曾离开,那双温暖的大掌更是抚摸着她脸上的冷汗,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掐着冷无忧的手臂:“翩然,疼。”

冷无忧一怔,没料到昏迷中,她嘴边依旧喃喃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莫翩然?虽然素未相识,却在他心里留下淡淡的阴影,于是他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男人会让翩翩如痴如醉的爱着。他又有多羡慕那个男人,也多想知道被翩翩爱着会是怎样的感觉。

恍然间,翩翩听见冷无忧在她耳边低吼,何翩翩,你若是你敢离开我,我不会管这两个孩子。

这个混蛋,居然拿孩子来威胁我。可是脑海里却浮起模糊的记忆。

脑海里,那两个孩子哇哇坠地,他们会有柔软的棕发,在手里可爱地蜷曲,美丽的棕眸,笑的时候,眼角还会微微眯起来。

也许脾气会和莫翩然一样,都有些倔强,但一定会帅气,美丽,恍然间,翩翩嘴角微微上扬。

她的小起,小舞会好奇的去摸她父亲的酒瓶,然后不小心打碎那些珍藏,却一脸无辜的笑。

两个人会一起比玩电脑游戏,也会不停的打扮着自己,只要有两个小家伙在,家里一定会被闹腾不行。她笑着。

她真想看着这两个宝贝成长着。翩翩就这样静静的沉侵在自己的梦境中,她的两个小宝贝,一个叫小起,一个叫小舞,翩翩起舞,呵呵。

翩翩却不知手术室里已经忙成了一团,手术室外冷无忧几乎快疯了,不停的踱步,祈祷,没事的,翩翩,一切都会没事的。可不知手掌已涔着一片冷汗,他紧握着双拳,心底低语,翩翩,你要是敢离开我,我绝不会原谅你的。

——回来,翩翩,回到我身边。耳边似乎是莫翩然低沉而迷人的声音。

翩翩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额头的冷汗不停的渗出,迷糊中她不禁喃喃,翩然,我不想离开你,不想,不想。

他真的忍心就放她走吗?

他真的愿意吗?她以为自己是快乐的,但为什么在梦境里还会浮现那个男人的面容。怀胎十月,没有莫翩然的日子,她假装很快乐,冷无忧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笑,陪着她哭,陪着她寂寞。

但她真的忘的了吗?

我喜欢你

那一夜,在山顶的顶峰,他从身后紧紧拥着她,一起眺望着那美丽烟火,绚丽的绽放,后来她才发觉,或许他点燃的不是烟火,却是她的心。

——回来,翩翩,回到我身边。

那一晚,他为她亲手带上那条薰衣草项链,俯在她耳畔悄然说,知道薰衣草的物语吗?悄然等候爱情,是的原来他们一直都带彼此回眸。

可是她现在在哪里?

在梦境里吗?可她周围是一片朦胧的迷雾,她像是迷途的孩子,在找回来的路。莫翩然在哪?为什么他还是要丢下她,那想念那双温暖的大手,可他明明说着,宝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可莫翩然现在在哪里?

宝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你们不能结婚。

——你们是亲兄妹。

——复仇,只是为了复仇。

不,不,记忆里莫翩然决绝离开的背影,不要离开我,梦境里莫翩然的面容愈渐愈远,他说,宝贝,我要走了。

不,不,他们有了两个可爱的宝贝,他怎么还舍得离开她。不要离开我,她呢喃着。

记忆飞驰,如天地间风起云涌,浮光掠影,急速的重叠变幻的画面。不,不要伤害我。啊!~翩翩醒来时不停的喘息着,这是哪里?

“我讨厌等你。你知道我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冷无忧握紧住她的双手。翩翩一怔,他是谁?这男人为什么会抓着自己。

“你不要太过分。”他狠狠的叹气,看着身边两个可爱的小宝贝,居然还是龙凤胎,当时手术室乱成了一团,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这女人居然一脸无助,茫然的看着自己:“翩翩,我等了你那么久。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翩翩连忙挣脱冷无忧,害怕的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冷无忧一怔,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再次握住她的手:“翩翩,你怎么?你不记得了,伴晚我陪着你一起看日落,你说想吃三明治,我亲自给你做。后来你发动了,我立马把你送进医院。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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