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菀从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一件封箱底的衣服，看上去整洁如新，是件青绿色的衣服，柳清菀将它抖开，修长过膝，不加任何修饰的外套倒显得朴实无华许多了。

“你穿这件吧。”柳清菀递到她的手里，柳清菀松手后，宋筱果迫不得已抱着那件衣服，露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谢谢柳姐姐。”宋筱果四下看了看，突然想起一件事“柳姐姐，你有没有看到我哥给你的胭脂？”

“你哥？不是你给我的吗？”柳清菀正在收拾箱子，突然转过头惊讶的看着宋筱果，柳清菀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眨呀眨，融化了宋筱果冰冷的心，怪不得宋墨喜欢她。

宋筱果一猜就是宋墨不好意思错过机会“我？”

“对啊，你哥说的啊，你给我买的，谢谢你的礼物，不过你这样突然送我东西，我还挺不好意思的。”柳清菀继续收拾衣服，拿出一条黑色的皮带递到宋筱果手里，这是配套的。

“不是……”宋筱果还想替宋墨解释，又怕宋墨又要絮叨自己，于是决定闭嘴。

“等有空了我约你出来，带你逛街。”柳清菀对她许下承诺，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只有一盏灯在上方摇摇晃晃散发出幽然的白光。柳清菀将门拴上栓，走过来，在落地镜子的那个地方的上方有一圈铁丝状的东西，靠在墙边的地方有一个水绿色窗帘，被贴在墙上挂着。

柳清菀将它从墙壁上放下来，似裙摆状搭在地上，环绕成半圆，宋筱果佩服的看着她。

“谢谢柳姐姐。”宋筱果还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不过……”

“不过什么？”柳清菀拉着宋筱果把她推进帘子里面，将帘子拉严实。

“没事，我突然忘了我要说什么了。”宋筱果从帘子里面探出一颗脑袋，帘子挡住了她从脖子往下的部位。

柳清菀忍不住摸了摸宋筱果的脑袋，宋筱果咧开嘴朝她笑着“穿好我们就去吧。”

“好。”宋筱果钻了进去，透过帘子可以看到宋筱果一件件的脱着衣服，柳清菀拿起桌子上的报纸从中间折上一折放在一旁。

重新拿出那个胭脂盒，打开。把自己的那个用完的也拿出来对比，颜色好似有些不同，这个新型的有闪粉，看着更加喜爱一些，柳清菀站在镜子面前，与宋筱果只有一帘之隔。

她拿出刷子蘸取一点胭脂往脸上的四周铺散，金亮亮的感觉很是好看。柳清菀破天荒的涂上自己的小口红，正在抿嘴之际，宋筱果从里面走出来宛有名花倾国两相欢之感。

“这样可以吗？”宋筱果站在镜子前转圈，柳清菀满意的点点头“宋筱果，你穿这个衣服简直太好看了，这件衣服给你了，你穿上比我好看好多。”

“谢谢你，不过我怎么能要你的衣服，这不行的。”宋筱果连忙摆手拒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然也沉醉了。

柳清菀态度坚硬，将胭脂盒放在桌子上“拿着，你就当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妹妹。”

“要是你是我嫂子该多好。”宋筱果低头默默的说了一句，然后偏头看着柳清菀，柳清菀只听见呜呜隆隆的一句话“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成为姐妹这样挺好的，柳姐姐。”宋筱果咳嗽了两声说道。

“好了，我们走吧？”柳清菀化好妆容，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后半句话用在此处怕是与柳清菀本人不相符合，应该曰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雷厉风行。

“好。”宋筱果点点头，换下的衣服被柳清菀拿出来，搭在椅子上。宋筱果暗暗下决心回来一定记得自己洗，要不然就太尴尬了。

宋墨带着手套清理干净死者身上的树叶。

死者被水浸泡的通体发白，褶皱明显，微长的头发掩盖着闭合的眼睛，口唇发紫，头面部肿胀的不成样子。

“抬上车，带走。”宋墨淡淡的说上一句，于是转身上车。留下金明威孤单的身影在身后徘徊，宋墨看着镜子笑了笑下车决定帮忙，在金明威的注视下，宋墨竟然与他一起抬着送上车。

“你们回来了？”柳清菀跟宋筱果刚刚出门。

宋墨本来想揉揉鼻子，后来想到自己刚刚帮忙抬了尸体，瞬间放下手问宋筱果“这是谁的衣服？”

“好看吗？”宋筱果转了一个圈。

宋墨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不好看！”

“这是柳姐姐的衣服，你竟然觉得不好看！”宋筱果指着宋墨大声的说道，宋筱果故意让柳清菀听见，于是得意洋洋的面对着宋墨。

“对人不对衣服。”宋墨跟她一样大声说着。

“好啊你，那个胭脂……”听到宋筱果要找事的节奏，宋墨连忙转移话题。

宋墨打开后备箱，水滴从车后方开始往下落“宋筱果，这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是的，就是他。”宋筱果凑近看了看，金明威默默的叹气，又要再次去刷车了，昨天刚打扫完。

宋墨打趣的说道“你看你把他给勒的，身上全是痕迹，一道道红痕，还有这里，你快把他的手臂跟大腿勒成两节了。”

金明威跟警局的几个小警察联合起来一同将这名死者抬出车，放在实验室呆着。

宋筱果忍不住再去探望，不小心她的手上的纱布挂在了死者的衣服扣子上，一下子把他的衣服给扯开了。宋筱果抬头看柳清菀，柳清菀正在整理失踪人口的信息，没有看到自己，宋筱果松了一口气，正当自己想要帮他重新扣上扣子的时候，宋筱果被他身上的痕迹吸引了。

宋筱果没有帮他把衣服扣上，而是把所有扣子都解开来。

宋筱果如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往宋墨的房间里赶去，柳清菀转头之时就再也不见宋筱果了。

宋筱果本来想急促的敲门，看到门没关严实。

“哥，你过来一下。”宋墨正在喝茶，宋筱果就闯进了他的屋子“你又怎么了？”

“你跟我过来一下，还有这个人的家属找到了吗？”宋筱果双手撑在桌子上问道。

“还没有。”宋墨摇摇头。

宋筱果刚刚看到死者身上的尸斑，可是不只是尸斑“我初步判断不像是溺死，而是死后被别人扔进河的。”

“你确定吗？”宋墨放下杯子，认真听她讲述。

宋墨的杯子跟家里的相同，他就喜欢这种镶着金边的青花瓷样式。

“我现在不敢确定，这个需要很多的测试，家属没有找到，我不敢盲目的对他进行下一步措施。”

“你怎么看到的？”宋墨持有一种怀疑的态度，站起身，但又一次为自己悲伤，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拿下这个案件，不知道家属是否还信任自己，宋墨望向窗外，希望这次是假的。

宋墨多么不想这次的案件是谋杀，自己现在需要一个缓和期。

“你跟我来。”宋筱果拉着宋墨的袖子，宋墨低头看看，确认宋筱果的手是干净的。

宋筱果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尸体了。

“死者呢？”宋筱果对宋墨提出疑问。

宋墨打眼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况“死者被谭黍离推进去了。”

“她干什么？”宋筱果迷茫的看着宋墨，自己还没观察完，自打一开始，宋筱果就特别不喜欢谭黍离，自从知道谭黍离喜欢她哥哥之后，她就更加讨厌这个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女孩。

宋墨早就熟悉这个程序了，对无知的宋筱果说道“清理死者啊，等待家属认领。”

“谭黍离，将尸体先抬出来。”宋墨打开玻璃门，朝里面呼喊道。谭黍离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拿着水龙头在忙活着。

“抬出来？还没清理完。”谭黍离一转头看到的是宋筱果，宋筱果态度冷淡“先不用清理了。”

“好，那我推出来。”谭黍离迅速的结束死者的一系列清洗铺上白布，将衣服放在烘干机里。

谭黍离推着车子出来，宋筱果掀开白布，身上的尸斑一块块的裸露出来，再往下有几处伤痕，宋筱果将白布掀开，宋墨皱了皱眉头，一个男人能让宋筱果看的明明白白也是……无可奈何。

这个男人肥胖不已，被洗干净的身体跟头发已经吹干，看上去也就是40多岁的样子，腿部多处伤痕，初步诊断不是河里的石头所致，应该是创伤性的。

头部有一处伤痕应该是石头尖锐的部位所致，伤口很浅很小，不如身上的创伤伤口大，腿部有一个地方竟然有大片的创伤血肉模糊。

谭黍离刚刚只是以为是河里的某种东西造成的。

“这死了还没有超过12小时。”宋筱果按了一下他身上的尸斑，发现根本无变化“指压尸斑，不褪色，而且他身体已经僵硬了。”

“这里怎么弄的？”谭黍离刚刚帮他清洗身体竟然没有发现，现在才看到死者的小脚趾缺了一个，另一只脚缺的是中指的部位。

宋筱果无奈的看了一眼谭黍离“这名死者身上有多处缺损，你看还有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