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从欢低头，吃自己的烧烤。

女鬼絮絮叨叨，“小悬，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我可怜的小悬...”

女鬼的身形已经很淡了，一看就是死去多年，没什么怨气，唯有一点执念维持形态到现在。

聂从欢在心里默默的评价这只女鬼。

卫衣男点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一张没精神的脸，低头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他的每一口都吃得很慢很慢，吞下去以后需要停留很久才开始吃下一口。

聂从欢本来想打包回去吃，可是那女鬼的话太多了，不停的在旁边哭诉。

聂从欢将这个男人和女鬼的故事听了个大半。

周围很热闹。

这是附近最受欢迎的烧烤摊，人们一边喝着酒一边畅聊人生。

唯独有两个人的桌子上很安静。

人越来越多，有熟客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位置了？”

“哎呦，没有了哦！”老板看了一眼身后的顾客，突然发现有两个人独自使用了一张中桌。

“你们等一下哈。”老板笑道。

他转身过去，看了卫悬一眼，心里一怵，往聂从欢的桌子去了。

“嘿嘿，妹儿。你介不介意跟别人拼个桌啊？人有太多了，坐不下咯！”

“哦，行。”聂从欢点了点头，“我跟那个男生拼吧，我快吃完了。”

老板一看，哎，那人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应该不会同意拼桌吧？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聂从欢端着自己最后一盘烤肉往卫悬的位置过去了。

“您好，拼个桌可以吗？”

卫衣男抬起一双溢满了痛苦的眼睛，点了点头。

聂从欢坐下了，眼神往他的旁边移动。

她的眼神与女鬼对上了，用手指扣了扣桌子。

这个女鬼长相很正常，身形瘦弱，看起来生前过得不太好。

女鬼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聂从欢，迟疑的问了一句，“你...你能看见我？”

聂从欢点了点头。

女鬼飘到了聂从欢的身边，一脸哀痛的道，“他是我儿子，我想要跟他说几句话。你能不能帮我转达给他？”

聂从欢又点头。

卫悬感到自己的胃里泛酸水，他又想吐了。

一杯水突然放在了他的面前。

“喝点水再吃。”

是与他一起拼桌的女人。

卫悬愣了一下，颔首，“谢谢。”

他端起来抿了一口，清凉的水浸入胃里，那种难受的想要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减少了一些。

卫悬低着头吃了一口青菜。

聂从欢眼中闪过了一丝挣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最终决定演个戏。

“小悬，对不起。”聂从欢缓缓的道。

卫悬猛地抬头，看向聂从欢，“你...你是谁？”

很多年没有人叫他小悬了，这个女人他不认识。

聂从欢伸出了手，轻轻的握住了男人受伤的手指，一脸心疼的道，“是妈妈。”

卫悬呆住了，眼中只有这个女人。

鬼上身吗？他妈早就死了！

“小悬，妈妈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做那些菜给你吃的。

是妈妈害了你，你不要折磨自己了。妈妈看着你这样，很心疼。

妈妈很害怕，害怕你也会走上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