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是来买东西的！就凭本小姐我有银子！”那小姐似是找到了对付程小青的理由，讲话也有理起来：“而且——田家大小姐的我，想要看你一个小丫头的东西，需要理由么？”

“哼…”程小青冷笑：“一来，我不是这铺子的伙计，你有没有银子，银子是不是堆成山——关我何事？”

“你…”主仆两个鼻孔都大了。

“二来，我不是你家丫鬟，管你是田家大小姐还是王家大小姐，与我——何干？”程小青帅气侧身，把自己的鄙视表现得十成十。

“你、你…”主仆两个讲不出话来。

“哎哟哎哟，怎么了怎么了？我这才一会儿没看，怎么就闹起来了？”掌柜的扭头见着这剑拔弩张的场景，马上上来打圆场。

“你问她！你们铺子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想看个东西，就对你吹胡子瞪眼的？”那小姐指向程小青，认定了掌柜的必然能治住程小青。

程小青不说话，两眼灼灼看着她们，抱着背包不肯放手。

那小姐更为光火：“你看，她还瞪我！”

掌柜急得跺脚，跑过来接程小青手中的背包，脸却是朝着那对主仆，讲出讨好的话来：“小姐您先消消火，消消火，您想看什么，马上给你拿出来！”

拉一下，没拉动；扯两下，没扯过来，掌柜的这才回头看程小青，见到的她是一幅坚毅而决绝的表情，嘴唇绝强地抿着。

“哎呀，青姑娘诶，当我老头子求求你啦，你就先放手吧！”掌柜一边急切一边还要压低声音：“得罪了客人，我们都不好做！以后还指望她们来买咱们的货呢！”

终于松手了，掌柜的笑开了眼，巴巴递过去给那小姐：“请！您慢慢看没关系。那丫头不是我们铺子的，不懂规矩，您别和她计较…”

“好儿，接过来呀！”那小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恢复了高贵不可攀的模样。

那唤好儿的丫头用双手把背包呈上，供小姐细细观看。

“也不怎么样嘛！不就是大的钱袋多了两条带子？”

掌柜的不敢再离开一步了，紧跟在旁连连应和：“样式是和钱袋有些相似的…”

“看这颜色，黄成这幅德行，鸡蛋黄呀？怎么看呢？”

“是、是，这黄色是有些不讨喜，若是您喜欢，可以给换成别的色儿！”掌柜的不放过任何一个推销的机会。

“还有这一串，啥玩意儿？圆不也是，扁也不像，窝在角落里，难看死了！”

“对、对，您要是有意，换成别的花样。”

“还有这抽绳，怎么用红色呀…”

“没关系没关系的，您要是喜欢…”

程小青转过头去，看向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视线慢慢模糊起来，思绪则回到当年的办公室。

“她是怎么当的业务员，这么大的补充条款竟然没有重点给我解释？知不知道我老公是谁，我让他告死你们！”

“原来是新来的，怪不得没头没脑！”

“这种菜鸟谁敢要啊，换个有经验的给我接手…”

当年，程清也是这般站在大堂中，任人指着鼻子骂不敢还口；经理压着她的头去给客户赔不是，一屋子的同事指指点点…

前世今生两种话语重叠在一起，程小青脑袋一片空白，眼眶里不知不觉盈满了泪水，眼前的人流变成灰白的影像。

原来在哪个世界，她都只能低着头，任由自己的尊严变得一文不值，随人践踏。

“这种东西，本小姐如何会喜欢？当我是好宰的肥羊吗？”那小姐一顿数落之后，头一撇说出这番话。

“…”掌柜的也无语了，不买你还惹这么多事？

扭头看见掌柜细微的反应，程小青倒是有些看开了，活在世上，谁人不是在讨生活呢？她微微抬头，努力想将泪珠子逼回去。

就有这种人，生来以为贬低他人为乐的。为她流泪，不值得！

恍惚的灰暗光景中，忽然出现一抹亮色，越闪越近，最后停在了几人面前。程小青用力眨了眨眼睛，看见了一个熟人。

于霜儿笑嘻嘻说：“什么好宰的肥羊？香香你在说你自己吗？又再说上次花重金买了幅赝品画还到处炫耀的事那？”

“才、才没有呢！我只是在说这个钱袋…”说罢这话，香香又赶紧转移话题：“霜儿你身子可好了，今天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于霜儿一笑：“还好我逛到这儿来了，要不然就见不着好朋友咯！”

“怎么会？我们不是常常见吗…”香香疑惑着，还没说完话，便看见了于霜儿拉起程小青的手，亲热道：“你不会怪我没去找你吧，小青？”她的脸色瞬间猪肝化。

程小青摇摇头：“怎么会呢？”

“你们，你们两个认识？”香香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错！而且很熟。”于霜儿答完又加上一句：“刚刚说得好朋友是指小青，不是说你哦香香！”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好笑地看着香香，把她囧得气结。

“咦，你怎么拿了个这么大的钱袋啊？能装多少银子那？”于霜儿一脸大惊小怪样。

程小青拉拉于霜儿的手：“这不是钱袋啦，是我们铺子新出的女包，和他们背的书包一样，是有肩带的。不过，香香小姐嫌弃难看…”

“怎么会？多精致啊！”于霜儿抢过香香手中的包，前前后后看了一番：“好看好看，我喜欢！”说罢自己个又亲自背上，转了一圈：“小青、莲心，怎么样？”

今日于霜儿穿的是一身浅色一群，背上这艳黄色的小包，再把背后垂着的青丝往胸前一撩，一印一衬，相得益彰，端的清纯可人明丽鲜亮。

于霜儿的丫头莲心站在后头，也是个有眼色的：“小姐背起来就是好看，在人群里也能一眼就显出来了！”

“恩，很有气质！”程小青也搭腔。

“掌柜的，这次新出来的包，记得每一样都给我留一份！改天过来拿！”于霜儿一张口就是大手笔：“香香，你不要？这么好看呢…”

“哼…”香香扭开头去。

“也对，毕竟有些人眼神不太好，又廉价又难看的假货就当成宝似的，真正好看的又实惠的东西，自然看不上眼了。对吧，小青？”

程小青知道这是为她出气呢，便笑着点头了。

那香香气得面色通红，却不敢瞪于霜儿，双眼朝着程小青刷刷射箭：“我又没说不要，只是这黄色土不拉几，不喜欢罢了！”

“有么…？”于霜儿看看包，道：“这黄色才好看那，要是换了其他颜色，我还不要了呢！是吧，小青？”

香香的眼刀子也跟着再次射过来。

“恩，这亮黄色啊，最挑人了，只有你这样白净的肤色，才衬得起来。黑黑的丑小鸭，自然不敢挑！”被香香两次三番瞪，程小青也燥了，看准她不会指桑骂槐吗？

其实香香并不能算黑，只是在于霜儿和程小青这两个肤色白皙透亮的姑娘面前，难免有些逊色。

斗不过于霜儿，香香认栽，谁让人家身份比自己高呢；只是连程小青这丫头似的存在也敢这么公然贬低她，这就叫人无法忍受了：“你——你给我记着！我们走！”

程小青不禁想到了灰太狼的口头禅：“我一定会回来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