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米莉追问了半天，但到了最后挂断电话的时候，王哲也还是没有告诉她，自己究竟还有什么额外目的。当然了，比如说调查父亲当年经历的真相这种事情，似乎也不大适合跟别人说，哪怕是像米莉这样亲密的战友。

王哲更宁愿自己一个人去试试看。

然后，没过几天，王哲就该走了。元宵节还没到，但他必须回学校准备转专业的面试。

“你们学校到底咋定的日子，怎么都不让人好好把年过完？”在机场送别王哲的时候，他妈妈再一次忍不住抱怨道，“你也是，没事转什么专业啊！”

王哲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行啦，老妈，我当然是有我的考虑，有我的计划，才会选择转专业。今年虽然没办法完整地过个节，但明年肯定可以啊。”

“登机时间没多久了……那你快过安检吧，一路上自己小心。”

“好的，再见。”

王哲转身走到安检口附近，排起了队。

书灵飘到他面前，吐了一句槽：【明年一定可以回家过年——这话，貌似又是一个大大的flag？】

因为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不方便说话，于是王哲就像是挥手赶苍蝇一样，一巴掌把书灵拍飞了。

然后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又飘来一个霸气侧漏的声音：“孙子，等等！”

王哲转过身，从队列里走出来，朝着叫嚷的人迎了过去。到面前时，他叹了口气：“爷爷，您不是说今天不来的吗？”

“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但老夫突然想起来，有一些要跟你说的话。”

“您请说。”

“这里人太多了，咱们换个没人的地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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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登机时间还有十分钟，而王哲被爷爷拽着来到了航站楼的一个角落里。此处距离安检口不远，但来往的人很少。

“爷爷，您要说什么就赶紧吧，再耽误时间就真来不及了。”

老头吹眉瞪眼：“飞机赶不上还有下一趟，我现在要说的，你小子静下心认真听好！”

“您其实完全可以早一点说，没必要赶在……”眼看着爷爷的表情罕见的认真起来了，王哲连忙改口，“行行行，您说，现在还有点时间。”

老头郑重地问道：“你现在，和你那个干妹妹到底什么关系？”

“你说米莉？那就是正常的干兄妹关系啊……”

“实话实说，你们真没搞对象？”

“硬要说的话，确实有一点那方面的趋势，但我真的没有搞对象的打算，她应该也没有……吧？”话还没说完，王哲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米莉讲过的几句台词，于是陈述句被硬生生加上了个疑问语气的结尾。

“米莉，跟你一样也是个贤者？”

“没错。”

老爷子点了点头：“果然如此。那你们慎重一点，是好的。”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们要续命，靠的是调动别人情绪，但你们自己的情绪不能被随便调动。”

王哲耸了耸肩：“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啊。”

“但你没谈过对象，所以不清楚这种事对情绪的影响有多大。如果真的谈了恋爱，你会变得更容易情绪化。”

“虽然没谈过，但我在小说里写过很多次，我知道的。”

“还有，比谈一个对象更糟糕的，就是处好几个对象。按我们那辈的话来说，就是耍流氓。”

“无论是哪一辈的人看来这种事都是耍流氓啊……”

老头望着自己的孙子，沉重地道：“但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很清楚。文学大师的日记里都会写，有生之年就想多睡几个女人。像你这样年轻的小男孩，没几个不会有这种龌龊想法。老子太清楚了。而且你自从成了贤者，连样貌都变好看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已经在这方面的路上走得很远了。可是你爸爸讲过，越是用单一的手段去续命，到最后越是活不长久。”

王哲不由问道：“为什么？”

“你的路子容易被人摸透，一旦有了仇家会很可怕。而且走这种简单的路子，你一辈子都只能当个贤者，不能成仙。”

“成仙，就是那个一亿秒的小目标？”

“自从那个大富豪那样说了之后，你们是不是就用小目标来代称了？”

“或许是吧……”

“那就是了。不过除了我刚才说的以外，你要留意的还有很多事。尽管我不是贤者，但从你爸爸的嘴里，我也是得知了一点要诀的。”

王哲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忙问道：“等一下！爷爷，你知道了这么多，而且都是禁止普通人知道的事情，没有……没有问题么？”

“能有什么问题？”

“没有人来找你麻烦？没有遇到什么超自然力量的惩罚？”

“没有。”

“这样啊……”王哲若有所思。

“刚才说到哪里了来着？”

“您说，要留意的事还有很多，”王哲看了看安检口，“快点吧爷爷，我时间真的不多了。”

老头白了他一眼：“急什么，安心听我说！你爸告诉我了，作为贤者，一定要在人类的文明史上留下属于你的印记才行。否则，都是过眼云烟。”

“我当然知道啊，但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现在有很多大名鼎鼎的人物，甚至都没有觉醒为贤者……所以说这个评判标准真的有点迷。”

“影响力，足够深刻的影响力，这个是关键。”

“这个，容我好好想一想吧……爷爷，我再不走真的要赶不上飞机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

王哲挥别了爷爷，转身朝着安检通道走去。但就在他开始排队的时候，老爷子又是一嗓子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好好做人，记住了，千万别再耍流氓！”

周围的人们，看向王哲的目光顿时变得分外怪异，充满别样的深意。

王哲只能默然装傻了。不过对他来说这倒不算什么，毕竟这两年来，类似的经历早已数不胜数——就是说，爷爷突然一时兴起，于是把他这个孙子置于尴尬至极的境地。

况且，成为贤者之后，王哲对于情绪的操控力确实越来越强了，尴尬这种情绪当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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