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你渐渐喜欢上了杀人的感觉，也越来越不顾及那些牺牲在你手中的人命。只是因为你是天潢贵胄，你的身份高贵无比，手中又握有无上的权力。只要你想，脚底下就会有无数的人来为你俯首称臣。所以你便在这个过程和感觉之中迷失了自己。”

褚逸萧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肃，眼神也变得越发冷漠，他不想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褚逸光，似乎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有损自己手上的清清白白。也越发觉得，而现在站在这里，和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人交谈实在有损自己的颜面。

两个人所处的位置，虽然在皇宫之中的御花园十分隐秘，对于皇宫之中不熟悉的人，或许根本找不到这里，但若是不小心被旁人瞧见了去，或许会以为他们两兄弟许久没有在一起交谈，于是也趁着这个机会，好面对面说一些知心的话。

这是听见他说这话，褚逸萧心中压抑着的怒火，此时此刻便像一头凶猛的猛兽，下药随时迸发出来，他在不想压抑自己心中的情绪。之前一直派人在私下里四处打探和收集他犯罪的各种资料和证据，所以将这一切了如指掌的褚逸萧只要一想到在他手中活生生丢掉的那些人的性命，便越发替他们感到惋惜和不值的。

褚逸光清清楚楚的看见褚逸萧眼神之中对于自己的鄙夷和厌恶。向来高高在上，从来都把自己当做天选之子的他，又怎么会容忍别人用这样低劣的眼神看自己呢？因为自己手中拥有无上的权力，所以一直都只是习惯了被别人捧在手上，高高在上的感觉。

只是现在就在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去对褚逸萧发脾气。或许今天将他叫到这里来，只是在打一个赌，赌他心中对于兄弟之情的姑娘和对自己的半分怜悯，只是现在看来，或许实在太不真实。

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身为一件案子的查办着，只是因为台下的那个人，用十分鄙夷的眼光看了自己一眼，又十分高傲的出言不逊。所以褚逸光便什么都让不下，心里这口气，所以在那天晚上，那家人，一家老少上上下下五口人都没有能躲过一劫。而这个案子也因为涉案人的离奇死亡不明所以的结束了。宣判的结果虽然不能够让人信服。可这样的结果和不公平的宣判是怎么都不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的。

而褚逸萧跟着他一起过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防止他在宴会中途偷偷溜走。因为不想自己搜集了这么久的证据，以及做的这一切完备的计划落空。所以现在也根本就没有心思和他一起回，那那什么之前所谓的过往。原本在公众之中就有多种舒服，小的时候要学习，要练武，又要应对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很是让人头疼。在一起轻松玩耍的时间本来就十分少。

只是现在想起来，或许兄弟两个人之间也好久没有像现在一样，面对面如此平静的谈话，虽然每个人的心里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褚逸光或许会对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些悔恨，又或许是希望得到一些赦免。褚逸萧确是满满的厌恶和方案。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样一个兄弟。

在无数条的人命，以及老百姓所受的人间疾苦的角度上，又有谁会在意那少的可怜的兄弟之情呢？

“逸萧，或许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想像现在一样和你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说一句话，哪怕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哪怕你现在满心鄙夷。就连看我的眼神，或许也没有之前那般平静。”

“的确，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褚逸萧扭过头去，其实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明明对面前这个人是厌恶透顶，对于他之前所做的那些十恶不赦的事情也是十分厌弃，但是此时此刻，两个人面对面，他心中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一丝优柔寡断。

即便心中不愿意承认，可两个人之间到底也算相识，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说这当中掺杂了一些或多或少的兄弟感情和其他的东西都十分寡淡，但却并不能否认这些东西的存在。

“我承认在这之前我引你到这里来的确想过请求你的同情，我希望你能够高抬贵手，在今天放我一马，不要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

“所以现在你改变主意了是吗？”

“从你的神态和表情，以及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出来，今天无论如何你是一定会完成你的计划，所以在这里我也不用过多耗费口舌去求些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们今天干脆在这里一一说个明白。不过我现在的确是有些怀疑你引我到这里来是动机不纯。也越发是猜不透你的心思。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你和我都已经变了。物是人非，身边的人和事都在一天天发生了改变，更何况是人心。自从你手中拥有了这无上的权利，更是变得谁都不认识了。”

褚逸光嗤笑一声，他不再说话，扭过头去，将目光放在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御花园的每一块石头色泽都非常好，经过常年的风吹日晒，都已渐渐被磨平了棱角，而形状又都十分奇特，体积巨大。打远处看似乎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形状和想要表达的意思。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其中自有流水瀑布，使得这里虽然常年日晒，但温度却并不高。

“你看那里，那块石头，你还记得吗？”

褚逸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也稍微变得柔和，神情也不是刚才那么严肃僵硬。

“自然记得。”

“小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人就喜欢来这里玩耍。虽然宫人们每次告诫，但却从来不肯听他们的话。因为除了每天学习规矩，学习书上的知识，学习武术。似乎这里是唯一能够玩耍的地方。还记得那一次，你贪玩想要爬上假山，所以不顾我的劝阻，但是上去了之后却发现下来很困难。于是我便也和你一起爬了上去，带着你一步一步走下来。”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把却没有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回忆的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便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但即便小时候的回忆有多么美好天真，放在现在来看，仍旧是那样破败不堪。毕竟处在回忆中的人都已经变了，物是人非，更何况是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