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很快，被抛飞的人，在空中就看到一区队长化为残影直接就出现在那名青年身旁。

没有人抱怨对方太过强势，落地之后均是将目光投向了一点。

一区队长不由分说，直接提起青年脖子，凝视数秒后才冷声问道：

“哪个区的？”

“咳……三区……三区……”

青年哪里还敢与他对视，一边咳嗽着回复，一边望向人群中自家队长，一区队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受爆炸影响，身上偶尔会泄出一丝雪白，她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尬笑。

在她身旁还聚有十数位成员，虽然对同伴被挟感到不满，却也没有一人这时候站出来说什么。

无奈下，中年女子这才走了两步，主动回应：

“雷宇，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年轻人不懂事。”

“我去你大丫子的年轻人，这里全特么老怪物，哪位敢说自己还是年轻人，怎么？活得久了，也觉得腻歪了是吧。”

最后一句雷宇是直接看向那名青年，目光充满审视之意。

青年也许是被他掐着喘不过气，双腿轻微蹬动，也来不及作何回应，只有三区队长不忍下继续劝道：

“雷宇，没必要和小辈一般见识，算了吧。”

“哼！”雷宇一声冷哼直接将青年向他的队友们抛去，便头也不回地朝来时方向走去，不过走出两步还是回头看了眼那位女子：

“这不是给你们面子，说到底小辈不懂事也是你们惯出来的，当年那位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在提到当年那位的时候在场部分人都垂下头去，就连雷宇都开始变得意兴阑珊。

“算了，没有下次，开会吧。”

……

数分钟后，所有分队成员都被自觉守在了深坑边缘，其中心正围坐着数位乞丐衣着的男女，画面虽然有点像丐帮聚众，但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给人一种危险感觉。

“二区到十区，你们伤亡都不太严重，等会儿召集人手挖尸体，就找一颗完好无损的脑袋，想必在这种环境找颗头应该不难。”

雷宇就坐在这群人中间，隐隐还有着以他为主的架势。

“别问太多，对你们不是太好，你们就需要知道两件事，这次事情是小丑干的，对方组织尚不明确，但各位想必也与对方交过几次手，甚至有情报显示协会那帮人都还没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人员，在他们都提起精神后才继续说道：

“我们下面要想办法把情报递给协会那边，而且别让他们发现我们，这是第一件事。”

雷宇神色逐渐严肃。

“第二件事，小丑捅了个大窟窿，甚至我们都会受到影响，知道几个月前那一批疯子吧？小丑似乎把那批疯子的实验品给搞没了，当然如果这个情报属实的话，我们肯定能在这里找出那颗头。”

现场一片哗然。

就在雷宇耐心等待着，给足时间让他们吸收情报时，终于有了一位小孩儿模样的分队长插了个问题：

“既然是和那群疯子有关，为什么我们要挖

那颗头，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给我们说清楚。而且，你应该也知道，把它挖出来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可是如果你们能够保证凭我们现在手里这些人能给对方势力造成什么影响，那我们可以不选择做这件事。”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紧皱着眉头似乎真的在思索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干他娘的！”

一名肌肉发达的男人猛锤了一下地面，便直接站起身来，有了他带头，剩下那些人也跟着纷纷附和起来。

“行，那就这么定了，先找那颗头。”

一声令下，众人四散而开。

……

不可言之处，无尽黑暗。

这里没有任何色彩，也没有任何声音，有的只是冥冥中的一丝压力。

可这丝压力都显得飘渺难寻，每每快要将其抓住的时候，它就滑溜地躲开了。

如天地初开，混沌未生。

“我是谁，这是哪。”

空间中突然多了一声轻吟，却又归于沉寂。

“痛，好痛！”

下一刻出现的声音显然更具灵智了一些，它开始有了痛觉，却在这样的感知下变得支离破碎。

“我是谁，这是哪……”

终于，同样的声音，相同的意识，又回到了这个原点。

我是谁，这是哪……

就像灵魂沉沦，周而复始。空间依然如死一般的沉寂。

“你是奇迹，你是坐标，你是人。”

空间中突然响起一位老者的声音，他循循善诱地将这道意识重新引导出来。

“我是人？人是什么……”

“一撇一捺是人，两掌相交是人，平衡而立是人。”

“那我是死了吗？不对……死了……又是何意？”

“不，你没有死，你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找到那个坐标。”

老者将“坐标”一词再次提了出来，这才让那道冥冥中存在的意识稍微注意了些。

习惯性反问：

“坐标？”

可是接下来，那道意识就开始反复呢喃这个词语，它似乎有着特殊意义。

“痛，好痛！”

那道拥有人性的一面再次出现，这一次，空间似乎有了一丝震颤。

“就是这样……去感受在你灵魂深处的坐标，不是系统，不是你自己的，是你觉得最特别的力量。”

最特别的力量。

声音婉转而缥缈，老者的话语在耳边不断萦绕，意识的呢喃声也越发密集。

终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发出一声轻吟。

而老者的声音接踵而至。

“对，就是它，道出它的存在，你便能真正掌握这种力量，无限接近死亡的时候，才是它真正觉醒的时候。”

老者的话越发晦涩，这一次意识没有任何反应。

空间再度归于沉寂。

没有时间，亦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过了数年。

老者轻轻一叹：“留给你的时间不会太多，只有你自己发现真正的坐标我才会离开这里，你才能拥有真正的自由，你不是说过，你渴望自

由吗？”

“我说过？我从来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

这时，黑暗深处走来一位少年，他双瞳散发着诡异色彩，左眼幽蓝右眼猩红。

他是纪奇。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能听到老者的声音。

而老者同样是感到有些诧异，发出一声呢喃：

“你还不该醒，睡吧。”

话音落下，纪奇的身影便在这黑暗中变得支离破碎，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

“你是谁……”

这时，那道意识再次询问，乍一听，声音竟然在开始向纪奇的音色转化。

“我是谁？嗯……你可以叫我君生，我只是通过这样的形式与你对话。”

“我能见到你吗？”意识再次询问。

“不能……我们并不处于同一维度，准确说，应该是现在的我们并不处于同一维度，事实上找到这个破绽也耗费了大量棋子。”

“是因为坐标吗？”

……

意识之前的每一次提问老者都对答如流，只有这一次他罕见地沉默下来，

“你还是纪奇对吧。”突然，老者竟如此说道。

诡异的是，之前那道意识也没有再作回应，同样是沉寂下来。

“呵呵……被你发现了。”

终于，黑暗中再次走出纪奇的身影，他左手把玩着一颗绚烂的珠子，而泛着蓝色流光的左眼已经恢复成黝黑之色。

与此同时，在他对面也出现了一道人影，看不清模样，是真正意义上存在于空间的“马赛克”。

扭曲，折叠，交融，分离……

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这道人影的状态。

他就在那里，只是因为他想让人看到这具人形轮廓，所以才会以人形轮廓的形式出现。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坐标的？”

从他问出这个问题，纪奇就已经知道，人影即是那位老者，他以这样的方式对话。

“从你让我开始找坐标开始，能给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在我灵魂里埋了这颗珠子吗？”

纪奇又将视线收回，重新打量起这颗珠子，外形和他在精神病院使用的那些弹珠没什么区别，面上却一只闪烁着斑斓光芒。

察觉到老者没有回到，才向那道人影抬头望去。

“怎么？都把我搞成这种模样了，还不愿意和我说明吗？哦，对了，还有位老头让我给你转交一封信，就是没想到身上的物件全都被人取走了。系统也是你的手笔吧？”

他开始自言自语，索性坐了下去，似乎这种姿势能让他心中的郁气得以舒张，就听他长长的吐了口气。

人影像是在朝这边靠拢，纪奇感知到了，却没有阻拦，或者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实力阻拦。

直到人影走近，伸出手一样的肢体，停留在纪奇头顶。

“你不应该现在苏醒的，我只想你与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对话。”

“呵呵……你这样做还有什么用呢，只要你和我对话，我就会苏醒，我大概能够猜到，我的记忆是被你修改过了吧，很多地方都让我觉得可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