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到，在楚风的右手触摸到周毅那张脸的时候，他的皮肤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着，片刻间便只剩下了皮包骨似的躯体。

随着楚风的动作，空气也跟着变得冰寒，四周瞬间化为冰域，遍地人面蠕虫甚至来不是嘶喊便被冻结成封冻在冰粒之中。虫女的面色也变得苍白，双手拽着衣服，颤抖着，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将其脱下。

而她的视线……正放在身旁那位小丑身上。

“楚风……”

小丑缓缓张口，假发被他死死捏在手里。纪奇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低垂下去的那张脸，扭曲，狰狞，残暴，诡异，同时也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你如果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杀了你！”

他抬起头来，同时踏出一步，表情定格在了极富疯狂的面孔上。

他右臂一展，五指顺势张开！

唰——

那里突然多出来一把巨大的木槌，只是轻轻一晃就把身后那面墙砸出一道坑洞。

而后左手一挥！

呼——

一张红色纱布出现在他手里，看起来像是斗牛用的红布，他只是将红包在身前一丢，飘然落地后便深嵌在了冰层之中，只是这一瞬间，他的穿着也不是什么小丑衣着，而是变成了白衬衫和黑色背带裤的搭配。

唯一没变的，也就是那张布满裂痕的绿皮面具。

确有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的架势。

“我说过了，这个人在没有吸收完之前，你们都不能杀。”

楚风满脸森寒地抬起头来，对上小丑的视线，此间周毅那具躯体已然化为了一滩脓水。

“是吗……”

小丑轻吟一声，随后想都没想直接将木槌用力砸向楚风，冰粒纷飞，木槌呈圆心螺旋疾驰而去。

面对这样的攻击，哪怕视线中全都是木槌的虚影，楚风也只是淡定起身左手掌一把按在自己肩上，“噗”地一声，同样化为一滩脓水。

而那位小丑则是在木槌旋转的过程中突

然消失，化作残影一举越过木槌来到纪奇身前，左手直接掐住纪奇脖子，而后在他瞳孔中巨大槌影疾袭下稳稳探出右手。

“砰——”

木槌握柄被他一把抓在手里，反震力将脚下冰层都震成一道深坑，包括捆绑着纪奇的十字木架都在瞬间化为飞灰。

场面一顿震撼，谁能想到这只是发生在一件密室里的战斗。

“你拦不住我。”小丑冷冷说道。

“是吗……”同样是一道森寒的男声在小丑后方响起。

还没来得及转头，他的肩膀便被一只散发着恶臭的糜烂手掌稳稳抓住，而且，这只手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生机。

是楚风。

“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病毒破灭，还有重组。”

他从小丑脑后探出脸来，保持着颇为病态的苍白笑容。而他的右手则是一直挠在左手臂处，每一次抓挠，生机恢复的速度也会加快一分。

“你是说话最算数的，那么我们做个交易吧。要么我现在杀了你，让你彻底断绝挥手或打响指的可能性。你我都很清楚，你那随心所欲的力量有怎样的弊端，和我现阶段的破灭相比，本来就没有谁更强的说法，只有谁占先机。”

“要么你放了他，我放了你……”

楚风说完最后一句，直接将视线移开，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里正有无数脓包被他挠的不堪入目。

小丑沉默了，掐在纪奇脖子上的手紧了又紧。

该死，这两个人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根本不能触碰，一个根本不好碰。

纪奇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注意力时而集中时而散乱，这种情况根本就使不出一点力量，而且冥冥中他还有种感觉，那道光团，的确是从自己体内抽离的系统。

在挣扎着小丑左手的同时，他用余光看到战斗时掉落在地上的光团，现在已经由蓝转黑，漆黑的光团中，时不时还会浮现出一双漆黑眼眸。

他不禁感到骇然：

——这真的是一直寄宿在我体内的系统吗？

“好，我不杀他，但是坐标吸收完了他就归我处置，三天够不够？”

在纪奇思绪间，小丑同样是妥协了下来，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提出了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掐住脖子上的那只手放松了些，捏在槌柄上的五指却更紧了些。

“好。”

几乎是他们达成共识的同一时间，两人纷纷停手，那根大型木槌化作光粒消失在密室内，而遍布在四周的冰层也跟着迅速融化。

纪奇被小丑随意扔在地上，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正闪烁着不明波动死死地看着他。

静。

密室内只有冰层融化后水滴滴落是发出的清脆声响，还能听到楚风在小丑身后难耐地挠着左手。

即便是这样轻微的声音，此时也显得颇为刺耳。

“你很幸运，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你应该感谢君生那个家伙，他似乎对我们做了什么手脚。”

纪奇双手撑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小丑说话的时候也只能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他已经是第二次听他们说到君生这个人了，不今天只有两次，在之前的时间线里他还听到过类似的名字。

——君生逢时。

他没有力气追问什么，事实上，他甚至有些明白了自己将要面临些什么，他必须夺回力量，然后想办法逃出去，或者让柳元知道自己的处境。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套出对方来到这条时间线的目的。

这不仅是对于现在还是对于未来，都很重要。

“虫女，我们走。”

小丑侧过身去，在虫女闻声走到门口时，他也在楚风身边停了下来。

“那个407，该杀！哪怕和那些人交手，也要杀了他！”

“好。”

楚风的回答颇为平静，就像不愿与小丑过多交流，兀自转过身去继续挠起了左手。

在小丑离开这间密室的时候，他才定了定神，来到纪奇身边对着他后颈侧掌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