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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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夜卿是打算回蜀山的,却被萧落阻止了。

“小道士,我听说你们蜀山的都会御剑什么的,你要是能帮忙的话,可以把我和拂月送回我家吗?”

夜卿本就善良,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就答应下来了。

拂月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件事对拂月来说是件好事,拂月不希望夜卿这么快就回到蜀山,她怕他若回去的话,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了,她或许会想他的吧。

于是,三人便到了萧落的家乡,七溪镇。

拂月不是什么吵闹的人,她也不喜欢很喧闹的声音,而这个小镇便是这样安静祥和。她第一次听到萧落说到七溪的时候,便对这个地方有些好感,“七夕”吗?她听师父说起过,一个是天界玉指纤纤编织华丽衣锦的女子,一个是凡界善良单纯的男子。月老牵错红线,二人的相遇便成了悲剧。

拂月见过二人,他们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终日郁郁寡欢。丝音虽被天帝革去了职务,但当她看见她的时候,丝音在低着头认真地缝制衣服,拂月能看到,她是幸福的,她笑着,她说她从来没有后悔。拂月并不懂,她原以为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师父说,不能因为结局是悲伤的便断定它是悲剧。

不过,拂月后来才知道,萧落说的七溪不是她想象中的七夕。

数九寒天,冰封千里,这句话真的是一点错都没有。七溪镇最出名的便是它纵横相错的七条小溪,像是天上的银河般明亮动人,仿佛一个女神守护着这个小镇,曼妙迷人。

可如今,正是冬季最冷的时候,竟将她完全冰封了。原本,厚厚的冰层足以容纳很多人的重量,但镇上的人宁愿绕得远一点,也不肯直接踏过去。

三人来到这里,萧落说他不敢回家,因为他怕遇到抓他的那帮人,于是便随便找了个客栈先住下。客栈老板看到萧落之后有些惊讶,但也什么都没说,拂月觉得有些奇怪。

夜卿有些疲累,便先歇下了。也是,原来自己御剑到处走,也就自己一个,本是不会累的。可今日自己多载了两人,还有一个是什么也不会的凡人,路上没少操心,如今真的是身心俱疲,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拂月闲来无事,换好路上顺手拿的衣裙,满意地看了看,还是白色最舒服。她也不想去打扰夜卿,便打算自己出去逛逛,谁知,刚打开门,便看到萧落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看她打开门,便二话不说地闯进去了,然后又鬼鬼祟祟地关上门。

“你又犯病了!”拂月生气,一个巴掌就朝他脑袋挥去,从铃声的响亮程度和那个闷闷地打击声来看,怕是打的不轻。

萧落这个人远远比她想象得更加麻烦,更加讨人厌。整日叽叽喳喳地废话不停,做一件事又什么也做不好,除了添麻烦,完全就不会别的了。

“啊!”萧落条件反射地捂着脑袋,转头看着生气的拂月,她不知何时换上白色的裙子,整个人像是变了个气质,犹如天仙下凡,倾国倾城。也是,她原来就是倾国倾城的,狐狸精嘛。不过现在,他看到拂月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一样,立刻变做一脸无辜,求放过的表情。

拂月重新坐回床上,抱臂,扬眉,一副有什么废话赶紧说的表情。

确实,就像拂月说的那样,萧落很没用,作为一个书生,连考了好几次科举,每一次都没他及第的消息。于是他又觉得可能习武比较容易做官,便跑去习武,结果虽是学了个一招半式,又觉得自己还是认认真真读书比较好,便退出了。实际上,那个教他习武的师父巴不得他走呢。

不过,活了二十几年,萧落唯一拿手的就是察言观色的功夫,他能第一时间看出这个人在想什么,想做什么,自己就能提前一步帮他完成。于是他就是靠的这个本事不愁吃穿,自己投靠的达官贵人们都很喜欢他。

现在,萧落在拂月的房间里坐下,抬头看了她一眼,便问道,“拂月,你的誓言,可曾有用?”

拂月挑眉,细长的眉毛透着怀疑。誓言么?就是萧落帮她解开封印她便护他一世那句话么,当然是没有用的。首先,她的封印并未完全解开,第二,她忘记了这件事,第三,她无法保证萧落没有骗她,无论他敢与不敢。

“罢了,”萧落有时并不喜欢自己,不知何时,变得如此会读懂他人的表情。“不管有用还是没有,我将夜卿带来,将你也带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帮我的。”

拂月仍旧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她感觉此时的萧落与之前看到的他有些不同。大概是,因为害怕而显得小心翼翼,显得稳重了吧。

大概从小时候开始,萧落的命运就开始变得崎岖多难,像是要将他带进地狱。萧落从未见过自己的娘,据说他出生的那天,娘就死了。他父亲也不是很喜欢他,因为有个算命的说,他是个灾星,天生克各种的命,他不信,但是除了他,所有人都信了。

接着,便是他爹了,他们家原本算是富有,爹爹是个朝廷命官,官职虽不大,但却捞了不少油水。萧落小时候读书很是勤奋,他想让他爹看见,他有多聪明,他不是灾星,他也可以努力做官,兴旺自己的家。

自然是读书读多了便读得有些傻了,他跑去劝父亲说不要再骗百姓的钱了,书上说过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他还知道,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居也。

萧落如此说,他父亲自然是不会听的。父亲说,读书便是为了做官,现在哪个官不是读这圣人之书才做的官。他并不是没读过,而是当官之后才知道,为官者,官官相护,官官俱贪。

没多久,萧落的家便被抄了,被带走的时候,他爹便笑着跟他讲,你出生的时候便应该杀死你,你为何要出生。于是便开始狂笑,像是黑暗里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虫子,爬上了萧落的心。

没有亲戚愿意收留他,萧落开始流浪。在这个过程中,萧落有很多次试着考科举,但是看着试卷上的题目,他不知该怎么写,不对,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无法下笔。每一次,他都交了白卷,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

萧落一路走着,边挣些钱边远离着让自己恐惧的地方。最后便在这里留下,这里的人他不是那么反感,也或许,他已经适应了,适应了这个世上所有的不公正,所有黑暗里的阴槽。

从那个时候开始,萧落就渐渐变了,变得连他自己都开始讨厌,厌恶,厌恶到想吐。不管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在许多人面前,他渐渐习惯于用自己在这么久的时光里编织而成的面具,时间久了,面具便脱不下了,他便成了面具的样子。

这七溪镇上有个皇室的亲戚,据说是某位贵妃的家人。萧落用他巧言令色的技艺在这个家里做了个小小的杂役,虽是个杂役,但他读了很多书,有很多独到的见解,于是便被这家的主人看上了。从今往后,萧落便不愁吃喝,臭名远扬,因为他出的主意,都是些祸害百姓却有利于他们的主意,很多人想除之而后快。不过,只是些百姓而已,也不能做出什么事。

时间久了,萧落又懂得如何讨人喜,常在镇上晃来晃去。萧落平时有了钱,也偶尔会跑到揭不开锅的百姓家帮忙,算是安慰自己的良心吧,只有这个时候萧落才看得到以前的自己。于是大家也就不想与他计较了,其实,只要他不做出伤害人命的事,便都还能原谅。

可就在几个月前,那位贵妃回家探亲,带了皇上赐予她的一个玉佩回来,据说有什么很大的用处,这家人便当宝物一样供着。

不管怎么说,萧落他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很好奇,便拿起来看了看。是那位贵妃看到之后一声大喝才吓得他不小心将那块儿玉佩掉在了地上,当时萧落下意识地跑了,还好他反应快,还好当时习武的时候有好好练习轻功,于是他便一路逃跑,一路被追杀,他也不知为何,会跑到那片森林里去。

拂月一直在安静地听着萧落说着他的历程,一字一句都透着无奈和悲凉。她才知道,原来萧落竟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被萧落的情绪影响着有些伤心,竟流下了一滴泪,拂月抬手拂去。

可,原本为他伤心的心情在听到最最主要的事情,也就是他为何被追杀的事情的时候,拂月忍不住笑了。这算怎么回事啊,不管怎样都挺过去的他竟因为这个被追杀,这听起来实在可笑。

“拂月你,我说得这么伤心,你居然笑了,我可是第一次对别人敞开心扉说这么多,你也太伤人了。”萧落很认真地指责道。

“我不是故意的。”拂月连忙收起笑容。

这时......

“就在上面!”

拂月听到许多杂七杂八的脚步声和一个声音这样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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