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凡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现在说出来变得特别不合适，人在悲伤的时候往往都会往非常不好的地方曲解对方的意思，如果换做这件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栾冰一定会非常仔细考虑黎墨凡提出的问题，甚至会非常仔细地去收索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接触过的人。可惜现在大家的情绪都已经走向了一个极度负面的状态。

栾冰还记得刚刚去酒店工作的时候，上的第一次课程就是情绪管理，面对客户无论自己委屈、难道都要保持微笑，都必须以解决问题为前提，自己的任何情绪都不能表现出来，或者都必须被克制住。可是当面对的是自己爱的男人，这种情绪往往是不容易被掩盖的，因为亲近，可以任性。

黎墨凡的手突然收了回来，他也感觉到晚了，他们目前来说是不可能平心静气地下来好好谈谈，甚至连道歉都是没有意义了。“好，我先出去。是我的错我会负责任的。”他从病房里退了出来，看着沐云谦正抱着手站在他的面前，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干嘛？”

“兄弟，看到了，这个女人已经很失望了，想到怎么补偿呢？”沐云谦非常同情地拍了拍他，“感情上，你觉得是个低能儿。”

黎墨凡一板脸，“高能儿，说说你的想法。”

“我已经打电话给秘书，机票定好了，明天中午回去。你和她，这里的事情我来善后。。。”沐云谦刚说了一半被他打断了一下，沐云谦马上做了个静音的手势，“老板，回去之后她想回家，你就让她回家，她不想见你，你就自己消失，她想见何书遥，你也让他见。总之，她想做什么都可以。现在拽的越紧失去的越快。”

“见何书遥不可以。”

“你觉得你管得了吗？她有她的责任心，东西在她那出问题，等她冷静下来一定会好好想想整个事情，既然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起，那么就等这件事情解决再谈你们的感情，怎么样？”

“我保留意见。”黎墨凡透过玻璃又往病房里看了看，栾冰早就把头扭过去，对着另外一边。

“还有，谢媛媛没有搞定，你有什么立场站在她的身边，不公平。”沐云谦得意地拍了拍黎墨凡的胸脯，好像这是第一次告诉自己老板应该做什么，怎么做，他的心里很爽。

黎墨凡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胸口拿走，用手指指了指他，“可以的。你做老板怎么样？”沐云谦耸了耸肩，黎墨凡继续说道，“这里的事情交给你，我会带她回去的。还有，搞定林姗姗，这个麻烦的女人。”

“哼，麻烦？你看我从来就没这些麻烦。今天晚上你留下陪她，医生说今天没什么，明天一早出院。不过我告诉你，没什么事情，你别进去。”他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委屈你了。”

黎墨凡无奈地看了看，第一次被下属说得无话可说，看来人总归是有一长有一短。

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看上去只是一扇门，可说谁都没有力气再去推开那扇门，或者说，他们把那扇门都当成自己的保护层。

飞机飞了三个小时，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和谁讲话，栾冰很累，都闭着眼睛，却不让自己睡着，她害怕不小心会睡着了，然后会一不小心，靠到了黎墨凡的身上，她宁可下了飞机马上从他的面前消失，最好大家再不要相见。这次一定是永别。

飞机很平稳地下降，他们连一个再见都没有，栾冰一头转进出租车里，黎墨凡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她会回家，会去找那个人，然后呢？再也不要见到自己呢？也许吧，他自己告诉自己，他不要这样结束，伸出手的那一刻，只换来出租车重重的关门声。

“黎总，你总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鼎元就乱成一锅粥了。”姜生一见到黎墨凡便噼里啪啦不停地说了起来。

“闭嘴。”黎墨凡狠狠地说道，“跟着那俩出租车。”

“可是老太太说，你下了飞机马上回家，少奶奶也在家等你。”姜生掉了一个头，将驶向另一个方向。

“你是老板？”黎墨凡冷冷地问道。

姜生马上什么话都不敢说，将方向盘一打，跟上了栾冰那辆出租车，那个所谓的家，黎墨凡从来都是不想回去的，他可以做个好儿子，但做不了谢媛媛的好丈夫，不爱就是一切的理由，他在车里默默地祈求，栾冰回家，不要去找任何人，否则，他觉得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必须是她的唯一。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栾冰像是走了很久，任何人，她都不想见，或许应该找个人说说，别人经常说，很多事情说出来就好了，可是怎么说？痛还是痛，与他人何关？

黎墨凡看到栾冰的出租车停在自己家的楼下，不由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还是他的，“开车，回家。”

姜生这次呆呆地，一动都没动，他不敢判断老板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回家没听到吗？马上派个人过来，看看有谁来找过她，她见过什么人。”黎墨凡在车里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这个姜生，从来都是怎么迟钝，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着他，不过人人都像沐云谦那样，还要他那个老板干嘛。

“是。”姜生明显感觉到，这个女人一定是新的老板夫人，“我马上派你过来。”

重新走进自己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变，大概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栾冰觉得屋子里变得格外的阴冷，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曾经也是一个人住的，从来都没有觉得害怕，今天她怕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自己的生命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她怕再有人会闯进这间屋子，一个让她觉得安全的地方都将失去，她该如何，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甚至连身边的人都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