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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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压在车上发着呆,其实陆家的强大并不是仅限于陆家老爷子和几个儿子的惊才艳艳,令众人忌惮的事陆家独特教育模式下的陆家子弟心性上都强大的可怕。比起寻常世家,陆家子弟都像是隐藏在暗地里阴森森的孤狼,老爷子从不注重陆家子弟聪明与否,他说智商这个东西是老天给的,我们控制不了,但是如果陆家子弟连最基本的为人处世都会受人摆布,那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每逢大事有静气,这可能就是陆家人的真实写照。这在陆妙身上可见一斑。

即便是同为纨绔的陆海清,在富家子弟里都是心机城府极深的一撮人。

人渣陆压也是同样如此,虽然陆家能够遮掩绝大部分丑行,但是如果不是陆压做的漂亮,其实长年累月下来也没有太多的运作余地。

陆压没由得想起来那个憨憨二伯陆军,有些笑意。

老子不笨,儿子也聪明的紧。

如若不是陆压是现在的陆压,说定就真让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父子稳稳坐在陆压的位置上了。

他没有警告过那个二伯,甚至大大方方的将稍微机密一点的资料给他看了。

他那个二伯很聪明,一般像他那种扮猪吃老虎的主大多都聪明过头,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陆压只是给他看,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三伯是个天赋不高,但是对自己认知很清晰,喜欢独奕,这类人往往善于复盘。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陆压才没有多说。

有些事情,挑明了就当不成亲戚了。

有些时候陆压甚至会感谢两人的参与,才让那个时空的陆压有机会融合在现在身体里,所以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是还是愿意给两人一次机会。

想到这,陆压就想到了海顿别墅里的齐晚晴。

心情突然低落了起来。

在外面游荡这么久,本身就是有逃避的想法,既是害怕齐晚晴当时的双眼,也是害怕决定的到来。

天已经黑了,站在门外的陆压点了根烟,一屁股又坐在地上,不安的抖着腿。

本着早死早超生,他狠狠摁灭烟头,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齐晚晴神色平静的看着一脸僵硬的陆压,瞥了眼地上的烟头,开口道;“烟头收拾好,不然明天洗不掉。”

陆压愣愣看了眼烟头,又看了眼齐晚晴。

此时的齐晚晴没有化妆,精致的脸庞上还有一些白色的面灰,头上用一根木簪随意盘在脑后。一身墨色的居家服,细看下连衣服上都有不少面灰。

面粉吧。

陆压挠了挠头,不清楚齐晚晴要搞什么,于是回头将烟头屁颠屁颠扔到门外的垃圾桶里,在齐晚晴开好的门上犹豫了一下。

“进来啊,杵着干什么?”

“哎。哎!”陆压紧忙答应,进门小心关上了门,惊疑不定的看着玄关处的齐晚晴掏出来一对明显刚买的崭新的拖鞋。

拖鞋上还有一个俏皮可爱的兔子logo,他眨了眨眼,跟齐晚晴同款,只不过齐晚晴拆出来的是白色,齐晚晴穿着的是黑色。

他有些拘谨的接过拖鞋,坐在玄关台阶上换上,齐晚晴就蹲在他身边,将他白色的皮鞋轻轻放进一旁的鞋柜里。

“茶泡了有一会儿了,你看看凉不凉,凉的话加点热水。”齐晚晴关上鞋柜门,起身往厨房走去。

“啊?好。”

陆压僵硬的走向桌子,并不是拖鞋不合脚,不仅合脚,甚至尺寸分毫不差。

他用手试了试,“刚..刚好,你是要喝吗?”

齐晚晴背对着陆压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有些奇怪,回道“我?给你喝的啊。”

陆压缓缓坐在椅子上,像小学生一样只坐了半个屁股,毕恭毕敬。

他发现这个样子的齐晚晴就像他小时候犯了错看到的慕容一般。

莫名其妙让他局促不安。

他一口喝光所有的茶水,坐了一会儿是在难熬,屁颠屁颠跑去接了一壶热的,工工整整摆在桌子上,视线不敢乱动,只敢盯着杯子发呆。

齐晚晴捣鼓了半天,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轻轻抽着冷气。

陆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齐晚晴。

印象中的齐晚晴永远穿着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工装,是在她自己要求下设计出的手工定制。

穿别的衣服的齐晚晴,他一次都没有见过,甚至在两人从陆府搬出来之后,陆压最多只能看见逃也似的冲进合金门里的齐晚晴背影,再多的,陆压也不太记得。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穿着常服的齐晚晴,至于居家服,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见。

看见齐晚晴揉着肩膀,他缓缓起身,垫着脚看了眼厨房里面。

揉面吗?

明显齐晚晴不善此道,干了就加水,稀了就加面,一旁还放着手机。如今的陆压目力惊人,很轻松的就看到是查的菜谱。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些厨房,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要不,要不我来吧?”

齐晚晴回头看了眼陆压,陆压急忙后退几步,高举双手,“我没有恶意!”

她盯着局促的陆压,忽的展颜一笑,招了招手,自己则在一旁的水池里清洗双手。

陆压慢慢走近厨房,等齐晚晴洗好手,他才小心洗了洗手,用一旁干净的布擦干。

此时盆里的面糊已经快溢出脸盆了,他忍住笑意,开始揉弄。

一旁的齐晚晴已经端起了面粉就要在帮陆压添点儿,吓得陆压赶忙拦下。

“不用不用,已经够了。”

齐晚晴看了眼明显水多了的面糊,又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眼陆压。

陆压哭笑不得,只好使劲翻开上面一层面糊,示意齐晚晴看看。

下面铺着一层雪白的面粉,显然没有吃任何水。

陆压一边翻弄一边用力揉搓,解释道:“可不能随便加水加面,和的面其实很多都没吃水的,你看着稀汤汤的其实是因为没揉匀,多翻翻,多揉揉就好了。”

陆压手上功夫没闲着,很快就已经将面糊揉成了面穗儿,他一手扶着脸盆,一手加大了点力度,使劲按压面穗儿,不多时已经揉出初具规模的面团儿,这让旁边仔细学着的齐晚晴目瞪口呆。

她已经跟这盆面较了半小时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有着不少面糊,显然是暴怒之下的齐晚晴的失败品。

“有酵子吗?”

齐晚晴困惑的看了眼陆压,陆压心中了然,苦笑着问:“那小苏打呢?”

齐晚晴这才恍然大悟,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一瓶小苏打,袋子上有合家福的logo,显然下午去过超市。

他一边揉面,一边加了点小苏打,从冰箱里拿出保鲜膜,将偌大一份面团封在盆里醒着。

他看了眼齐晚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饺子吗?

于是陆压开始拿过袋子,从里面翻出来一份猪肉跟鲜虾,还有一把芹菜。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会摘芹菜跟虾吗?”

齐晚晴愣了愣,随后一把夺过芹菜跟虾,哼了一声在水池旁边清洗。

陆压自讨了没趣,但是看着弯腰在水池旁边认真洗菜的齐晚晴他突然心跳蒙的一大,咚咚咚如擂鼓一般在胸腔作响,他揉了揉鼻子苦笑了一声。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觉得美好。

他拿着刀开始讲猪肉切条,对于兵器,陆压有着天生的领悟力,前世成为剑修不过是那位女夫子觉得她是剑客,那么陆压 也必须是剑客。

在没成为剑修之前,陆压其实对绝大部分兵器如臂挥使,此时手握菜刀更是如虎添翼,顺手掏出另一把菜刀,开始切泥。

平常人剁馅用力的紧,一个砧板剁的咚咚作响。陆压却没有,力大无穷却极为精准的力道控制,使他在刀刃接触到砧板的一瞬间便能停住,两把菜刀快速剁馅,但是却悄无声息,只有轻微的声音发出。

洗好菜的齐晚晴怔怔看着随意无比的陆压,直到陆压奇怪的看着她时才蓦然回神,递过虾肉和芹菜之后如法炮制,陆压之前是直到盐糖区别的,但是齐晚晴换了崭新的厨房用具,他只能用手指四下沾了沾才尝出来哪个是盐。

熟练地调配了一下调料,还加了点生粉勾芡的汤汁。转头将醒好的面团再度揉了揉拿在手上。

此时的陆压像一个大厨一般挥洒自如,抓了把面粉匀在桌子上双手并用揪出一团团大小完美一致的小面团,抽出擀面杖随意滚了几下就滚出来一张饺子皮,这让一旁看着的齐晚晴惊为天人。

她伸了伸手,但是很快收了回去,陆压看了一眼,将小面团粉好,把擀面杖递给齐晚晴。“试试?”

齐晚晴咬着嘴唇拿过擀面杖,缓慢仔细,终于赶出来一张差不多过得去的面皮儿,她掂了掂自己的面皮儿,又看了眼整整齐齐码在桌子上陆压的面皮儿,有些挫败。

随后将擀面杖重重塞在陆压手里,转头哼了一声。

陆压其实很想哈哈大笑,但是克制的没有笑出来,抖了抖嘴角埋头赶着饺子皮儿。

齐晚晴期初瞧着新鲜,但是靠在门上看了一会儿就出了厨房,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陆压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

齐晚晴看了他一眼,低头嘬了一口茶水。

他哎了一声,吞吞吐吐道:“那...那是我的才茶杯。”

齐晚晴看了看茶杯又奇怪的看了一眼陆压,“嫌弃我?”

陆压被呛得脸色通红,只得低头接着赶饺子皮。

但是脑子里却是医院里齐晚晴那双洗的发白的手。

他不知道齐晚晴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心路历程,才能让一个由骨子里厌恶他的齐晚晴会去用他的牙刷,喝他的茶杯。

手里的工作是机械化的,在绝对的控制下陆压赶出来的每一张饺子皮都精准的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齐晚晴捧着茶缸看着陆压怔怔出神。

她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看着陆压,但是她就是这么做了,她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捧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发呆。

她知道自己签下名字之后就能从20多年来压抑的生活里解脱出来,她明白自己以后终于能够随心所欲的活着,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东西能够再次威胁她。

可当她看向自己署名的地方,她一开始拿到协议书的时候,是缓慢而坚定的签下自己名字,但是每次看向自己署名的地方,脑子里都会浮现陆压躲避的双眼,和背对着她抽烟的背影。

是他缓慢沉重的给自己的以后铺好路,是他坐在地板上如痴如醉的看着她的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那个陆压她死活都想不起来了,明明半个月前才见过的那个陆压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全是今天早上她用手细细摩挲的那个面孔。

等她在回过神的时候,她的手里捏着一个纸条,她署名的地方已经被撕了下来,被无意识的她攒在手心。

协议破损了,已经无法公证了。

可她却看着手里的纸条泪流满面。

所以说你是贱人啊!

她狠狠一抹眼泪,将手心的纸条吃了下去。

大不了就死在你手里。

陆压轻轻推了推齐晚晴,齐晚晴慢慢抬头,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面前的陆压眼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明天就好了,明天就自由了。”陆压微微笑着,声音有些低沉。

齐晚晴痴痴看着眼前这个做梦都在拼尽全力躲藏逃离的脸,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陆压拍了拍齐晚晴的头,转身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好的饺子一一下锅,两人都沉默着。

饺子很香,似乎从陆压手里出来东西都有着难以抵抗的香味。

齐晚晴吃的很慢,但是塞了满嘴饺子之后才发现自己忘记咀嚼。

陆压今天吃的也格外少,一碗十几个饺子吃完之后就低着头去厨房清洗碗筷。清洗了碗筷之后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齐晚晴,进了卫生间洗澡。

冰冷的水冲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才从齐晚晴的泪眼中微微回神。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从一旁的衣服里掏出一根烟,站在花洒里试图点着,但是烟瞬间被水浸透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用着打不出火的打火机,点一根点不着的香烟。

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齐晚晴的呢?

是早上嘴唇有着一圈泡沫,却温柔仔细给自己刷牙的时候?

还是一个老人牵着半大的孩子,孩子远远看见了自己,冲自己灿烂一笑的时候?

人渣陆压喜欢齐晚晴吗?

他吐掉香烟,任由冷水浇灌自己逐渐冰冷的身躯。

分天劲仿佛遇到了巨大的阻力,被死死困在丹田动弹不得。

陆压的嘴角缓缓溢出鲜血,不多时已经被水冲了一地鲜红。身上大大小小狰狞的伤疤从边缘开始溢血,可陆压却低着头痴痴看着一地鲜红。

喜欢的吧,不然怎么会在齐晚晴鄙夷的眼光里,内心愈发疯狂。

他吐了口气,被压迫的分天劲如蒙大赦,急速在体内运转,等花洒冲干净地上的鲜血之后他才重重关上花洒,身上水汽蒸腾,随手穿上一旁挂着的睡衣,也是同齐晚晴同款,衣角印着一个兔子的logo。

他从神奇的壁橱里翻出来一个崭新的打火机,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他打开大门,就坐在玄关处,缓缓点着了一根烟。

但是抽了一口就屈指往门外一弹,紧接着又点着一根以此反复。

等一盒烟消失殆尽,门口已经堆了一个字。

灰色烟灰整齐的排出了一个齐字。

他关上门,缓缓上楼。

路过齐晚晴房间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

空无一人。

他自嘲的笑了笑,准备打开自己的房门。

可就在这时,他身形一僵,手握在门把手,连用力都不敢。

超强的感知力让他清晰的听到自己房门里有一道急促的呼吸声。

这个呼吸声已经融入他骨子里,是他无比熟悉的呼吸声。

他艰难的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也不敢开灯,站在自己床前,呼吸急促。

他忍着胸口剧烈的跳动,小心避开那个身影,贴着墙,面朝里睡下。

他眼若铜铃,黑夜里死死盯着墙面。

那急促的呼吸声从陆压进房开始就愈发急促。陆压听力极好,自己的心跳声,和旁边急促的心跳声在耳朵里如同神人擂鼓。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开口:“转过来。”

陆压不敢乱动,僵硬的转过身子面朝她,一股幽幽的清香不管不顾的冲进他的鼻子里。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冰凉的身体钻入他的怀里,后背抵着墙,怀里有个人。

他僵硬的紧绷着身体,没有碰她,更没有乱动。

直到他听到她轻轻地抽泣声,他才缓缓放松了身体,眼里已经满是愧疚。

“我们是夫妻,对吧?”

她抽泣着问着,陆压嗯了一声,缓缓抱住那个颤抖的身体。

直到天色渐亮,精神紧绷的陆压才在早已均匀的呼吸声中沉沉睡去。

这是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第一次睡的如此安稳。

那幽幽的清香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遍又一遍的抚平陆压慌张的内心。

他不知道这几天齐晚晴到底经历了多大的磨难,才能变成现在的她,但是他知道,这一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十多年的噩梦,二十多年的迫害。

她到底做出了怎样的牺牲才能将自己放在恐惧了二十多年的人手里。

同床异梦。

齐晚晴也在这一天,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做,但是在哪个恐惧了二十多年的人怀抱里,她生平第一次,没有做噩梦。

陆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怀里的齐晚晴早就醒了,直勾勾看着陆压的脸。

陆压的脸破天荒红了一下,躲闪开那个柔柔的目光想要起身。

可齐晚晴眉头一皱,双手并用按住陆压的脑袋,甚至还将陆压紧忙松开的手又按回自己背后。

有人说,不论认不认识的男女,对视十五秒后就会爱上彼此。

陆压不置可否,但是迎着那道柔柔的目光,陆压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齐晚晴第一次看见“娇羞”的陆压,这让她仿佛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摁着陆压的脑袋死活不让他逃离自己的视线。

“你真的变了。”

“真的变了”

齐晚晴终于松开摁着陆压脑袋的手,低头钻进陆压的脖子里,他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儿,这让原本不喜抽烟味儿又齐晚晴突然心里痒痒的。

陆压没有说话,小心而又贪婪的闻着愈发浓郁的清香。

齐晚晴第一次对陆压吐露心扉。

从孩时第一次见到陆压,到陆压第一次掐着她脖子歇斯底里,到病床上陆压的冷静平淡,到陆压一脸平静的推开那两个神色惊悚的保镖,到昨晚陆压眼里抑制不住的愧疚自责。

从陆青第一次喊她宝贝闺女,从慕容第一次给她买卫生巾,从第一次收到同学排挤,从第一次被她认为的 知心朋友背叛,从第一次被人写情书,从第一次被高年级学长当众表白。

陆压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她像个小女孩儿一般在陆压胸前嘟嘟囔囔,陆压也只是轻轻拍着她后背。

撕开那个被迫成熟的面具,齐晚晴是个连童年都还没有机会使用童心的权利就被迫长大的可怜孩子。

一直压迫着她的陆压突然消失,这让她贪婪的呼吸着幸福和自由。

“陆压。”

“嗯?”

“离婚协议书被我撕了。”

“嗯。”

“就这样?”

“那我再给你补一份?”

胸口一疼,齐晚晴已经果断咬了上去。陆压哈哈大笑,赶忙求饶。

“你身材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老家秘传。”

“皮肤呢?”

“老家秘传。”

“个子呢?”

“老家秘传。”

“老家秘传。”

“老家秘传”

陆压眉头一皱,齐晚晴已经准确的咬在刚刚咬过的地方。

“齐晚晴你松口!”

“...”

“齐晚晴!”

“...”

收拾整齐的齐晚晴率先起床,坐在床上背对着陆压用手捋头发,扎了个简单的马尾。

陆压挪了挪地方,趴在齐晚晴刚刚躺着的枕头上,直直看着后背姣好曲线的齐晚晴。

齐晚晴扎完马尾,试着甩了甩头,确认没问题之后才回头看着痴痴看着她的陆压,他没有动手动脚,只是将半张脸塞进她的枕头里,露出了一点点缝看着齐晚晴。

齐晚晴扑哧一笑,揉了揉陆压的脸起身在他衣柜里翻找衣服,很快就皱着眉头。

陆压的衣服并没有多少,人渣陆压的衣服早就给陆压打包扔的远远的了,现在除了昨天穿的一身,就是慕容很多年前送的一身中山装。

寄托着慕容望子成龙的特殊寓意。

他没舍得扔。

齐晚晴看着衣柜里空荡荡一件中山装有些发愁。

“今天去买点儿东西吧?”齐晚晴歪着脑袋看向陆压,陆压点了点头,一直没有将目光离开齐晚晴。

齐晚晴迎着陆压痴迷的目光轻轻笑着。

她从未觉得人生是如此的灿烂明媚。

以前从不检查身体的她破天荒想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一跳趴在床边,再度揉了揉陆压的头发,“你说怪不怪?”

“嗯?”

“以前我有多恨你,现在我就有多喜欢你。”

“嗯,斯德哥尔摩。”

“就你话多。”

齐晚晴将陆压拉直了身子,将拖鞋穿在陆压脚上,上下打量了一下陆压,满意的点了点头。

“帅多了。”

陆压看着齐晚晴,脸红着笑了笑。

陆压挠了挠头,神清气爽,起身跟着齐晚晴下楼,在楼梯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有些走神,齐晚晴也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轻轻笑了笑。

“陆压?”

“嗯?”

“如果这是梦,求求你别让我那么快醒。”

陆压揉了揉齐晚晴的头发。

“好。”

卫生间里齐晚晴仍旧不顾陆压反对,自顾自的操持一切,亲手给陆压刷牙,给陆压洗脸,才满意的放开陆压,转头给自己刷牙洗脸。

用的同一个牙刷,同一条毛巾。

陆压看着坐在身边看新闻的齐晚晴发呆,作为陆氏集团总经理,时事政治是每天必须了解的东西,对公司发展方向和国家趋势都能够有着极为合契的温和才能保证陆氏集团这辆巨型货轮平稳而又坚定的前行。

他看了眼齐晚晴乌黑秀丽的长发,如同她本人一样精致且美丽。

他缓缓起身,可齐晚晴却下意识的抓住陆压的手,转头看着他。陆压笑了笑,拍了拍齐晚晴的手,绕道她背后,解开了那个马尾。

他低着头,手指灵巧的穿梭在齐晚晴的头发上,精密而细致编起了头发。

齐晚晴安安静静的感受头上穿梭的手指,连眼前的新闻都逐渐看不下去,记不住了。

她有些忍不住,双手按住陆压的手,控制着他将他摆在自己面前,刚好能够挡住眼前的电视。

看个屁新闻,看老公。

陆压没有说什么,看见看不见都是一样的,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操作。

压抑了二十年的恨意转变成爱意,这让齐晚晴变得汹涌且浓烈,甚至会患得患失。

陆压很清楚,所以跟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齐晚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陆压必须做的,作为亏欠了二十年的疼爱。

之前的齐晚晴同样精致,头发上往往整理的极为工整,虽然并不会影响齐晚晴丝毫的美丽,但是那时的齐晚晴浑身都透露着公事公办和冰冷的气质。

陆压考虑了一下,在鬓角编起来两条细细的麻花辫,将她满头的乌丝手术在脑后,从齐晚晴手腕上褪下来一根皮筋扎住,巧妙的隐藏了皮筋。

这时候的齐晚晴就透露着温暖的艳丽,如同刚刚从天上降临人间的天使,高贵且神圣。

齐晚晴看不到自己什么样子,但是她丝毫不介意,面前神色平静专注看着她头发的陆压让她有一种不如就让自己现在这么死去的幸福感。

“这你也会?”

陆压笑着看了眼齐晚晴,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会的还很多。”

“别是在会所里练出来的骗小姑娘的手段吧?”

“天地良心。”

陆压四下看了看,没有照到镜子,拿出手机对着齐晚晴拍了一张照片,递给她,齐晚晴深深看了眼照片里的自己,嘟囔了一句:“果然天生丽质。”

“要化妆吗?”陆压看着对着手机不停点头的齐晚晴笑着问道。

“这你也会?!!”

陆压笑着点了点头,齐晚晴看了眼楼上自己狼藉的房间,有些遗憾,“都给困在卫生间里了。”

陆压抬头顺着目光看过去,一个硕大的窟窿就在齐晚晴房间的墙上。

他犹豫了一下,“我去拆出来?”

谁知齐晚晴脸色一变,紧忙按在陆压的肩膀上,紧张道:“不行,不许,不能拆!”

陆压疑惑地看着她,她才解释道:“纪念意义,不许碰那个门!”

陆压哈哈大笑,被逼着几番保证下齐晚晴才疑神疑鬼的松开陆压的肩膀。

陆压起身前往厨房,昨晚的饺子还有剩,齐晚晴都收拾在冰箱里,他准备去下一些,纯当来的晚了点儿的早饭。

齐晚晴则看了眼那个窟窿,噔噔噔跑上楼开始将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搬到陆压的房间里。

陆压探头看了一眼,喊了声:“要帮忙吗?”

齐晚晴在屋子里回了句不用,也多亏陆压耳力惊人,不然那蚊子大的声音谁也听不到。

齐晚晴在楼上忙的热火朝天,陆压不知道什么时候捧着碗已经站在如今已是两个人的房间门口。

齐晚晴回头看到陆压眯着眼美滋滋的看着自己,啊了一声。

陆压就在她面前蹲下,喂了个饺子。

齐晚晴的衣服并没有太多特别的地方,非要说特别,大概就是许多颜色的工装,和寥寥几件常服。

“妈说你其实适合穿旗袍。”陆压将最后一个饺子送进齐晚晴嘴里,看了眼满满的衣柜随意说道。

齐晚晴歪了歪脑袋,认同的说道:“我适合穿所有衣服,只是之前不敢在你面前穿。”

陆压神色微微一黯,齐晚晴就已经将额头抵在陆压额头上。

“以后我穿给你看。”

陆压勉强笑了笑,心中宽慰不少。

齐晚晴柔柔的看着陆压,轻声道:“你要好好对我,这些愧疚是你应该承受的。不然早在二十年前,我就该认认真真当你妻子了。”

陆压仰头喝完饺子汤,看着齐晚晴狠狠点了点头。

“果然不该给陆海清两次免死金牌。”陆压喃喃道。

齐晚晴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三伯既然已经跟你求了两块金牌,就相应的会给你带来更多的收益。陆海清没有做什么,只是觊觎,如若是真的做了什么除了觊觎之外的事情,现在我也不会拦着你去对付他的。”

陆压点了点头,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晚晴极高的智商能够让她在仅有的信息里提炼出重要的内容,这点陆压很清楚,所以对此没有太多惊讶,反倒是齐晚晴,现在陆压光芒太盛,让她有一种越发欣喜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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