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申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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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案子,到最终,大家也没有讨论出一个合理得体的结果来。

对于申雪受到的伤害,似乎任何一种解释都有新逻辑。

暴毙而亡的那位男子身上没有找到任何一点线索,知晓的人死了,不知晓的人活着,似乎成了一个死案子,一个死结。

走在一条空无一人的街上,四周都是矮楼房,面前这栋楼房就像是80年代的街边小楼,四处还贴着大字报,红色字体爬满墙体,不时的,还有一两块土地镶嵌在其中。

这样破烂的城中村并不少见,即便是在南城这样大城市里,也有不少。

大部分是因为价钱没谈拢,双方都置气,干脆什么都停下来,人也住不了,活也干不下去,就等着谁先死,谁先发财。

拆二代太常见了,不肯拆的钉子户也不少,大多数钱没给到位,什么都是白谈。

她这次是一个人来这里,没有带事务所的任何一个人,连宏才也没有跟来,邹正就更不用说了,本来说好的他经常在事务所,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可是倒好,这几日都不见他的踪影。

她本也没那个意思,也就不管他,自顾自的来这里转转。

出门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有雨,羽蒙就特地多带了一把伞,现在乌云在天,晕沉沉的,还没有下雨。

走到巷子深处的时候,有只野猫突然在身后叫着穿过巷道,把羽蒙吓得心里一抖,往前走的步伐都放缓了许多,说到底,她也还只是个人类,要真碰上什么……有点后悔没有带着小萝莉他们来了。

羽蒙继续摸索,照着自己得到的信息,摸索到一座宅子面前。

木门几乎已经腐朽,稍微一推,好像整座门都要掉下来似的,但幸好,羽蒙推了推,门吱呀一声打开,并没有从中断掉什么部分,还算好的。

是那时候特有的那种院子,走上三五个台阶,走过大门进院子的时候又走下两三个台阶,院子里草木旺盛,门口有一棵柿子树,但是树干已经干枯,上面住着一窝不知品种的鸟。

宅子中间的石板路很宽广,所以即便是两面草木旺盛,仍能看见一条直通门厅的石板路。

沿着石板路继续往里面走,又是一扇门。

羽蒙拿出随身的手机,打开手电,慢慢的推开门,这样的门并没有上锁的必要,只是象征似的关上,要打开也很容易。

不出意料的灰尘在空中蔓延,羽蒙胡乱的扇风,来抵御这样糟糕的环境。

这座院子若是放在那个年代,必然是大户人家,这种格局,也只有大户人家才用得起,也只有大户人家,才会这样讲究。

大堂正前方,是两张椅子,两旁也皆是座椅,虽然房子的主人已经搬走,但是这里并没有搬走后的迹象。

要不,就是这家子的人走得很突然,剩下的东西,也无人搬走,要不就是,人家十分阔绰,不在意这些东西。

但是羽蒙觉得,应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因为毕竟当时他们是家道中落才不得不离开这里……

剩下的地方没有什么好看的,来这座宅子也并不是为了找什么东西,羽蒙只是想来看一看,感受一下,当初申雪是从怎样的环境里被送走的。

之前说过,申雪的家人很早就离开了她,因此,她从小在福利机构长大。

那时候的福利机构,跟现在的有所不同,服务理念还没有这么的现代化,没有网络舆论来监督社会职责,所以丑恶不堪的事情时有发生,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关注,即便是知情的人,也会为了自保缄默不语。

申雪就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被羞辱也是家常便饭,羽蒙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她遭受过何种罪恶,头发、脸颊、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甚至连大脑,精神……

如果自己承受的是这些,也许当初自己走上星辉大楼的年纪,还会再小一点。

同情,可是她这样的女孩子,又怎么会需要同情呢?

能这样坚毅的活下来,同情也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所以她不需要朋友,当傅林像一个天使一样走进她的世界的时候,那个世界都光亮了,那种光亮足以去温暖她整个悲惨的人生。

现在,羽蒙丝毫也不怀疑傅林和申雪之间的感情是出于钱财,或是出于某种势力。

知晓半点心理学的人,都能体会到这种沉重的悲凉。

羽蒙一直在大宅子之中转悠,她现在还不想走,她想多感受一下这样的氛围。

宅子的主人已经不能够再找得到,羽蒙去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但是对方给的回答并不坚决,只说试试看,存在一点生机。

一点希望羽蒙也要去试试。

在宅子大堂晃悠了接近半个时辰,手机突然响起来,是熊警官。

“我查到了。”对方在那边的回答似乎也很欣喜。

“我查到当初那家人去哪里了。”

羽蒙之前暗淡的眼,在听到回答以后,眼神终于露出光芒,“好,我马上回事务所。”

说着,她关掉了手机,揣进兜里,抬脚走出了大堂。

正在这时,一声雷响,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羽蒙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雨伞撑开,在雨中奔跑着,离开了这座宅子,在她离开之时,宅子的大门又缓缓关上,那棵柿子树上的乌鸦,从自己的地盘里探

出一个头来,呱呱的叫了几声,阴风阵阵。

……

羽蒙回到所里,和大家一起听熊友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上世纪,申家人是当时南城的大户人家。

申明在表面上是富商豪亨,在暗地里,他也还有另一个身份——最高情报员。

这概念,就相当于现在的特工,用富商的身份隐藏,做一些可以撼动世界的行动。

在这次行动里,几乎每一个,都能让在朝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这种组织是从一出生就开始秘密训练的,从牙牙小儿养到二三十正青年才开始执行任务,一生都为此做奉献。

这些孩子,有些是父母家道中落无法继续扶持而被丢弃,有些是拿钱越货走人物资,更有的,是专人请孕妇诞生而成的……

申明属于最后一种,所以他对于亲情的漠视,可想而知。

可以理解为,他们就是一批机器诞生的孩子,没有所谓的亲情观念,没有所谓的感情羁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命令,完成任务。

这种在当时习以为常的培养手段,在现在,几乎是一种犯罪。

当时的这支情报员队伍,是国家最重要的存在,但是也是国家最想埋藏的秘密,成事以后,是引以为耻的耻辱。

你想,如果这样一件事情爆出来的话,要掌权的人还怎么统治国家,要人民还怎么取信于人性?

这些东西很难说得清,很难让人接受,所以,这世界上最保险的一种方法,就是让活人变成死人。

这个曾经为国家费尽心力的大人物,最终也有让国家痛下决心追杀的一天。

等命令下来的时候,这支情报员队伍在一夜间瞬间解散,开始亡命天涯的逃跑。

逃去哪里更是不为人所知,他们受过特殊的训练,寻常人想找到他们是难上加难,这也是上头失利的地方。

申雪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遗弃的,那之前的记忆,她一无所知。

所以成长20年,她并没有去找过自己的父母,并没有去找过自己的家人,她对此没有概念,没有恨,也没有爱。

其实亲人关系,本来就是因为血缘而被捆绑在一起的,如果这个人真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的话,你是不会跟他产生情感的。

亲情关系,说得更绝望一点,就是一种互利互助,互相得益。

小的时候得到帮助,老的时候同样得到帮助。

然而,即便说得这么明显,人们还是对亲情充满期盼,充满信心和希冀。

羽蒙当然也是个俗人,父母之间的感情必然也化解不了,所以关于申雪的一部分,她也是不理解的。

这个女孩子所承受的东西太多了,她根本连体量的资格都没有。

可怜一个人,前提是感同身受,可是你并不能感动他的全部苦衷,那么深受也就是另外一回事,从此衍生出的,其实更多的是憧憬,对于生命所能承受厚度的憧憬……

羽蒙之所以对申雪的父母感兴趣,也是无意之中的一个发现,这还来自于邹正那晚给自己的那个视频。

那晚,羽蒙在栏杆前感慨舆论的恐怖,邹正突然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她看了一段视频,视频是邹正和申雪聊天时候的,邹正拿出来,是为了让她更加知晓这个女孩子的内心,刚巧视频的中途,手机意外摔在了地上,一份文件映入了羽蒙的眼里,标题是“请回答1988”。

这本没有什么错,因为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部很著名的影视剧,是每年冬天的必备品,但是让人觉得诡异的是,那份文件有着一个绝密的章。

羽蒙回去用百度搜索关于1988的事情,没有任何收获之后,只能去问邹正,但没想到,邹正所说出来的话,却让羽蒙很吃惊。

邹正之前说过,自己有截取周围信息的功能,而这个功能是为自己所最不能掌控的,而他去和申雪闲谈的时候,关于1988的机密却直直的冲向他的脑海,就像当初对羽蒙的事情一样,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因,直到羽蒙来找自己询问,才知晓这件事并不简单。

也是第1次,邹正在羽蒙面前显得有些弱势,这让他感觉有那么一点的不爽。

羽蒙了解了关于1988的事情,这其中,跟申雪父母的事情恰好吻合。

只是不知道,她一个21世纪的现代女性要研究这些做什么,过去是不能更改了,用做留恋还能解释,但是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明显就是经常翻阅,可经常翻阅的意义何在呢?

羽蒙去看了那栋宅子,基本可以确定,申雪跟这座宅子的联系并不多,那么她对父母的事情好奇度到底从何而来?

除非……对方在某个时刻找寻过她,但这只是羽蒙的猜测,所以她让熊友去调查一下那户人家最后的踪迹。

她本来没有抱什么希望,毕竟这本来就是当初整个国家倾其全部兵力也无法做到的事情,她一个小小的警察事务所,也不一定做得到,但熊友竟然真的找出了蛛丝马迹,这也是让她没想到的。

按照熊友的说法,那户人家当时一路南下,躲进了一座湖泊之中。

这其中,有说法,说是那湖泊连绵之下,有一个洞穴,穿过洞穴之后,又有另一片天地,而那天地并不处在这个世界之中,所以并没有再找到他。

羽蒙

正在疑问之间,优姐突然开口了。

“我知道是哪里。”

羽蒙和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天地这么大,仅仅凭借这样一个虚幻现实主义的情境,就推敲出所在地,还是有那么一些让人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羽蒙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是真是假。

优姐继续说道,“我是一个人出来的,所以我知道从哪里回去。”

“回异人族吗?你是说那个……”

“是。”

……

环宇,老张他们脸上并没有在座其他人那样的精彩,很显然,他们也是知晓的。

“所以说,当时申家大户一家是逃到了异人族的世界里?”

“看情况应该是的。”

“那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出去寻找自己的孩子?”

而且申家其他人并不像申明那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会也不闹腾,继续待在那边呢?

“那他们现在呢,还在吗?”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们也是听一个神秘人说的。”

“神秘人?这件事不是你们自己找出来的吗?”

“不是,我们当时正忙得焦头烂额,突然局里来了一位神秘人,说他知晓我们正在忙的事情,我们就把他请了进来,他就跟我们讲了这件事,虽然不能立马判断真假,但是熊长官说还是先告诉你们……”

虽然不知道那位神秘人是谁,但是貌似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说得通为什么在人类的世界根本找不到他们。

但是,具体的,究竟是去了异人族,还是其他的世界,还是有待商榷的,再有那位神秘人,究竟是谁呢?

为什么要在暗中帮助我们?

这不由得让羽蒙疑惑,一个突然出来对他们有意义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陷阱。

也许是在事务所呆久了,对什么事情都存在一定的偏见,有那么一点被害妄想症。

“你们有那位神秘人的监控吗?我想看看他是谁。”

“你这个,真的没有,就刚巧他来的时候,我们所里的监控坏了……”

“坏了?”

……

怎么会这么巧呢?

这一来,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阴谋。

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会有一个人,突然就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事情?

羽蒙突然觉得所里是有内鬼,我们要去找申家人的事情,并没有向外界公布,除了熊友那边和自己这边,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那是谁走漏这条消息的呢?

“优姐,你能去查查吗?查查他们之后有什么去向?”

事务所里,除了优姐、环宇和老张之外,其他人几乎没什么能力,虽然各个维度并不互斥,但是还是同一个纬度的人进去好说话一点。

优姐一个好字还没有回答出来,就被门外走进来的人打断了,“不用去了,我都知道。”

羽蒙眼神里冒出惊喜,看向走进来的男人,然后笑了出来。

那种笑,是出于对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

“怪七,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消息啊。”

怪七说着,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看了看身旁熊友和他的助手,又笑了笑才对羽蒙继续说,“我知道这件事。”

那个助手像是看见什么不了不得的事情,一边用手指着他,一边颤颤巍巍的说,“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位神秘人。”

羽蒙笑了笑,在座的所有人也都笑而不语。

大概是了,这回事情应该很好办,“你说吧,别卖关子了,还有,你怎么会来?是出什么事了吗?第七维度,有什么事了?”

怪七摆摆手,“没什么事,我就来看看你,许久了,而且刚好知道你们的这个案子,所以就过来顺便帮帮你们。”

“你是说你知道这些事实吗?为什么?”

“这也是因为你。”

“因为我?为什么是因为我呢?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呀。”

“正是因为你没出生,所以才是因为你。”

……

这下羽蒙什么都不懂了。

“你说吧,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对我们案子目前来说非常重要。”

“我知道,你别着急”,怪七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才开口继续说话。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彼岸花100年才开一次,100年才能用一次的吗?1988年之际,正是彼岸花轮回之时,而你也正是在那之后出生的……”

“为什么要说我呢?这是什么意思?”

……

人人都知道,当初的血梅是特别行事处的主人,是一位伶俐,有能力的主人,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竟然是一位女人。

“这位血梅大人,也就是你。”怪七沉沉的说道。

“这100年轮回一次你,他救了你无数次……可你也因此死亡了无数次……”

……

有时候,不舍不是天命吧,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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